「砰砰砰砰!」張白羽接連拍出數掌,將初夏迫的進無可進,突然瞅見彭駒此刻已將帝臨制住,右手探出,就要奪取帝天神刃,大喝一聲︰「老東西,休要獨吞寶物!」右手一揚,射出十數支羽毛,形如利劍,片刻不停攻向彭駒。
彭駒本來就要得到帝天神刃,心內狂喜,不料張白羽前來攪局,吃了一驚,急忙閃身避退,近在眼前的帝天神刃再度遠離。怒目望向張白羽,斥道︰「你這廝鳥人,想要作甚!」
張白羽怪叫連連,接連攻出,口中罵道︰「你想要獨佔寶劍,還要問我作甚,害不害臊!」彭駒見張白羽來勢洶洶,惱怒更甚,咬牙切齒道︰「適才我與這小子性命相搏,你卻在何處,談何與我共享寶劍!」右掌推出,還了一擊。張白羽不依不撓︰「我呸!要不是我纏住軒轅晴晰,他們兩個共同對你,你還不早就身首異處!」身形舞動,瞬間與彭駒殺的不可開交。
初夏見這兩個惡人交手,正合自己心意,快步來到帝臨身前,將其攙起問道︰「帝大哥你怎麼了?」帝天佑也已趕至,口中「大哥」叫個不停,生恐帝臨有事。初夏念力探查,但覺此刻帝臨體內殊無半分真氣,而且閉目咬唇,臉上汗流不止,似是痛苦至極,偏偏脈象平穩,絲毫未有異樣。
初夏一眼瞅中帝天神刃,心中一動︰「是了,帝大哥曾說這古劍在吸收他的真氣,何不將這古劍月兌手試試。」雙手伸出,就要去取帝天神刃,卻不知是帝臨刻意為之,還是帝天神刃作怪,帝臨此刻縱使渾身無力癱軟,唯獨握住帝天神刃的右手卻如鋼爪一般,死死抓住帝天神刃不放。初夏試了幾次,均是未能將神刃取下。
初夏一陣驚疑,不明所以,突听得帝天佑一聲驚呼︰「大哥的眼楮……」初夏聞言看去,卻見帝臨此刻依舊與剛才一般無二,開口問道︰「帝大哥的眼楮怎麼了?」帝天佑搖頭道︰「奇怪,我剛才見大哥眼楮睜開了一剎那,眼球竟如烈火般赤紅,只是……只是現在他雙眼重新閉上,也不似……不似有什麼不同。」
初夏不知他說些什麼,人的眼楮除了生病,怎麼可能紅如烈火,然而此刻救人要緊,將帝臨扶正坐起,道︰「不管怎麼樣,我先為帝大哥輸幾分真氣,天佑你且為我們把關,若是那兩個惡人攻來,好歹為我們擋上一擋。」
帝天佑聞言一怔,看到彭駒、張白羽兩人你來我往,殺做一處,二人掌風凜冽,就算是距離自己三人數丈之遙,自己也可感受其間傳出的陣陣氣浪。狂吞一口吐沫,想要推月兌,卻被初夏目光逼視,心中一寒,再不多言。
初夏雙手抵在帝臨背後,聚氣凝神,絲絲真氣自丹田生起,如同涓涓細流,片刻不停淌入帝臨體內。初夏心頭一松︰「看來這法子可行。」想法未畢,突感到自己真氣就要到達帝臨丹田之時,帝臨丹田卻同時生出八股強大莫名的霸烈真氣,這八股真氣如同滔滔江水,交錯聚合,漸漸擰成一股,對著初夏的真氣極力反沖。初夏心中大驚,這般下去自己非被這股真氣反震而死不可,急忙卸開雙手,想要將真氣退回,卻是終究晚了一步。
「轟!」彩芒流轉,自帝臨身後驟然射出,將初夏整個拋飛開去。初夏一聲嚶嚀,跌到數丈開外,「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驚疑忖道︰「適才那是什麼力量,竟然比帝大哥之前使出的任何法術還要強勁。」帝臨此刻沒有初夏攙扶,再度軟癱在地。
帝天佑急忙跑到初夏面前,關切問道︰「初夏姐姐,你沒事兒吧,大哥的真氣不是已經被帝天神刃吸干淨了嗎,怎麼還有這麼大威力!」初夏凝眉蹙額,也是不知所以,突然目光一瞥,瞅見帝臨手中的帝天神刃竟然自周身現出一層淡淡的光芒,光芒由淡轉濃,先是紅芒、而後是黃芒,再後白芒、黑芒、鸀芒,幾經變換,重新回到紅芒,紅芒再變成黃芒,色彩流離,周轉不息。
初夏、帝天佑同時吃驚道︰「這是什麼?」
「哈哈哈,果然一把好劍!」洪亮聲音再度響起,卻是彭駒、張白羽二人,原來剛才帝臨震飛初夏時發出的動靜太大,驚擾了他們的廝打,二人駐足觀望,恰巧看見帝天神刃五彩光芒綻放,心中好奇,拍手贊道。
「小子納命來吧!」彭駒見得帝天神刃神威乍現,欣喜若狂,再也不去理會張白羽,一個箭步飛出,沖著帝臨就是一擊,張白羽不甘示弱,跟著攻來。帝天佑、初夏心中大寒,初夏強聚真氣,想要上前阻擋,可是適才反震已讓她經脈受損,真氣方始流動,便覺體內劇痛似裂,身體分毫動彈不得,唯有驚叫一聲︰「帝大哥!」
「噌!」劍影破空,兩截斷指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弧線,先後飛出。彭駒驚得目瞪口呆,突然一聲慘叫︰「痛煞我了!」抱手狂退,張白羽本來攻進的身體驟然頓住,嗤嗤望著眼前立身持劍,威武宛若天神的帝臨,心中恍惚,支吾道︰「你……你做了什麼?」
帝臨支言不語,將帝天神刃收回身後,緩步走到初夏身邊,關切道︰「你沒事吧?」初夏本來以為適才彭駒趁危犯難,帝臨十死無生,卻不料千鈞一發之際,帝臨突然一個挺身站起,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彭駒兩根手指切下,變故之快,竟然一時緩不過神來。木然望著帝臨,道︰「帝大哥……你……」一時竟不知如何往下說。
彭駒折了兩根手指,又是羞愧,又是惱怒,目眥欲裂,狠狠望向帝臨,斥道︰「臭小子,你竟敢讓我受到如此大的屈辱,今日定然饒不了你!」大喝一聲,周身真氣爆舞,衣袂翻飛,滾滾氣浪吹得四周塵土飛揚,這次乃是全力盡出,張牙舞爪,向著帝臨撲去。
帝臨一聲冷哼,闊步向前,不待彭駒攻進,已然 交叉揮出兩劍,劍氣行走如奔雷,瞬間到得彭駒面前。彭駒吃了一驚,急忙矮身閃躲,忖道︰「適才這小子身上發生了什麼,竟然如此判若兩人。」想法還未結束,又見得帝臨再度揮出一劍,彭駒不敢硬接,翻身飛退。
彭駒穩住身形,凝目望著帝臨,心中思緒萬千,忖道︰「這小子今日不除,日後必成大患!」然而念力掃探,發現經過適才一番激斗,自己先前吸收的兩個女子精元此刻已經消耗殆盡,自我安慰道︰「是了,定是這個原因,要不然這小子說什麼也不會變化如此之多。」卻不知他這話說得只對了半分,他自己修為下降的確是一因素,然而令帝臨招式更加威猛的主要原因,還是那帝天神刃強加給他的,彭駒只知曉帝天神刃是把好劍,卻不知正確的劍配上正確的人,其發出的威力既不是單人可以相比,也不是單劍可以相比,帝臨本身修為卻並沒有在瞬間得以提升。帝天神刃乃是帝臨與生俱來、主僕相依的佩劍,當然這是後話,在場眾人也不知道。
帝天神刃高高揚起,帝臨片刻不停從這炎灼劫獄汲取其中透出的八荒火勁,冷目望向彭駒,喝到︰「雙鯉老祖,我早就從初夏那里听聞你作惡多端,不如今日就連同你的罪孽一同葬在這里吧!」大力一揮,滾燙紅芒自劍身噴薄狂瀉,化成一道耀眼奪目的半月,堪堪斬向彭駒。
彭駒大驚失色,若是被如此龐大的一團真氣擊中,必定身首異處,慌忙間,突然瞅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宰涂,說道︰「乖徒兒,為師多年為你含辛茹苦,今日你便為為師貢獻一次吧。」一把將宰涂拎起,立在自己面前。
「轟!」巨響沖天,撕雲裂石,整個洞穴伴隨之大震,垂在洞頂的土錐無一例外,盡數折斷跌落,洶涌氣浪在洞穴內經久不息,夾雜猶未散盡的炙熱,將眾人吹得肌膚干燥,如烤如燒。
「啊!」彭駒一聲慘叫,快步飛退,饒是他有宰涂做擋板,猶不禁被這股無上巨力激得面色酡紅,胸內翻江倒海,終于按捺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委頓在地。而宰涂此刻早已被帝臨的八荒火勁燒成焦炭,腥臭撲鼻。
帝臨一招用盡,神威不變,死死盯著彭駒,斥道︰「你這廝,到死不知悔改,這宰涂怎麼說也跟了你這麼多年,你怎的忍心!」彭駒單膝跪地,粗氣狂喘,突然「哈哈」笑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迅速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大力一揚,沖著帝臨拋出。帝臨側身閃躲,再回身時,彭駒已然快步飛出,沖著洞穴洞壁上的鐵門大力一掌,將鐵門生生擊潰,腳底抹油,跐溜溜進鐵門之後的隧道逃走開去。
張白羽見過帝臨一劍之威,之前還自恃武功飛進,不把帝臨、初夏放在眼里的心情蕩然無存,身體不住顫抖,突然一聲尖叫,化作褐色大鷹,撲扇翅膀,也向著鐵門逃去。
「哪里逃!」初夏一聲大喝,她此刻經脈燒灼之感減輕幾分,拔腿就要去追,卻被帝臨阻住。初夏一怔,道︰「這兩個人作惡多端,放他們走只會為世人增添苦惱,現在……」話語還未說完,突見得帝臨身體一松,轟然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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