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葉說著,伸手掠起一縷我的秀發把玩在手中,「朕怕是等不急北祁大軍了。♀」
語畢,他也不再多作停留,攬手將門打開,長腿一邁,便揚長而去。
秋慕葉走後,書房瞬時變得安靜下來。
我坐在椅子上,手緊緊按著錦盒,生怕它會長腿跑掉一般。蘇文景也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沉默不語。
良久,他說道︰「殿下臨行前交給臣一支兩千人的暗衛,囑咐臣一旦情況有變,就拼死保護皇上、皇後和娘娘離開。」
我搖頭,眼里澀澀,卻掉不出一滴淚來。真要到那個時候,我怎會悄然離開呢?定要與東陵共存亡才是。
「看來你也不相信趙家,」我苦笑著,看了蘇文景一眼,又道︰「說來也是,這年頭,能相信的人本就不多,更何況在這樣的危急關頭。」
蘇文景听出我的話外之音,嘴角微微一個抽搐,神色俱傷。「娘娘是在怪臣沒有如實稟告?」
我拿著錦盒慢慢站了起來,「若是我今日沒有撞見錦盒之事,你倒是說說看,預備何時讓我知道?還是……一直就這麼瞞下去?」
蘇文景清秀的面容露出了一絲慘笑,「都說睹物思人,怕是臣當真會這麼一直瞞下去,不讓娘娘傷心。♀」
原來他比我想象中更為固執。說實話,事到如今,我早已沒了責怪他的意思,真的是半點沒有。因為我責怪最多的人恰是龍赫,不過留下了一塊玉佩和書信,從此就這麼淡出我的人生,這算什麼?
他給我今生的誓言呢?
他許我三世的承諾呢?
我拿起錦盒,腳步沉重的走了出去。
蘇文景在身後說道︰「臣雖不盡全然相信趙家,但是趙將軍應該不至于抗旨。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殿下的岳父,沒有棄城不顧的道理。」
我卻不敢苟同,喃喃道︰「危急關頭,只怕趙家自保也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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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懷疑過秋慕葉的話,因為我深知無論龍赫還是秋慕葉,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是言出必行的,只為達到自己的心願。甚至是項騰,幾番隱忍,也終要爭取到他夢寐以求的皇位,圖謀霸業。
只是,我卻依舊沒想到他兌現的那麼快。
當日夜里,我洗漱完,才躺下不多時,就隱隱听見了外面有不尋常的聲響。似有步伐聲,似有馬蹄聲,震的地面都有些微微顫抖。
我迅速起身,抓起外衣披上,此時巧心巧然也已慌亂的跑進了屋子。「娘娘,不好了,听說西秦大軍攻來了。」
我喉中一緊,似要透不過氣來,緊緊抓住衣領問道︰「趙將軍的兵馬呢?沒有迎戰嗎?」
巧心道︰「奴婢不曉得,娘娘,我們該怎麼吧?……不如快些從側門離開吧。」
離開?就此逃走嗎?可是我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又能逃到哪里去?如此想著,我倒反而沒了之前的無措。正所謂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懼怕之下亂了方寸,只會讓人看笑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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