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真的是那麼好人,還是她葉心蓉運氣好。這周她的小夜班,她已有四天晚上踫上他了。他仿佛真的是挺忙的,加班、開會,常常忙到深夜。所以她心里感嘆︰年輕人想往上爬,想入高管層,光是名校畢業還不行,還是要下點苦功夫。
不過那周最後一天的小夜班,她就沒那麼幸運了。下班後,她故意在酒店大堂里遛了一圈,還是沒見,心里想著那有為青年可能不用加班了。于是就不再等,獨自出了酒店。雖說經過幾晚夜班,她已相當熟悉那段路了,但對于走夜路這件事,有人陪總比自己一個人安心。不過也沒有所謂,下周她轉為上白班了。
外面的天氣真的是比酒店里面冷很多,北風呼呼地刮過來,她情不自禁地打了顫抖。于是趕緊拉上風衣的拉鏈,雙手插入口袋中。然後抬頭看到天空像墨水一般黑漆漆的,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只有在天空遠方和城市相接處,才泛著一片片紅光。
可正當她雙手漸漸感到溫和時,手機卻響了起來。她不情不願地拿起瞥了一眼,沈佳燕,以前酒店的舊同事。她不禁嘆了一口氣,看來這雙手可要冷著回去了。因為和此女聊起電話來,你妄想掛她電話,她的話多得像機關槍的子彈,擰開的水龍頭,關都關不住。
就此心蓉還跟沈佳燕說過她太便宜中國移動了,有事無事就向中國移動撒錢。沈佳燕自己也有此感,不過人家樂觀大氣,道︰「中國移動亂扣費我也不跟他計較了,我就當他們是乞丐,有事無事向他們捐點錢,把他們的員工個個都養成百萬富翁,再讓他們變本加厲地剝削我們。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我手機不離耳朵,但大部分都是男生主動打給我的,有美女在手機這頭做誘惑,你說我這是不是利用我的色相給中國移動做創收?」
果然,心蓉一按接听鍵,那頭已開始嘰嘰喳喳說過不停。可是公路上的車聲滾滾,北風呼呼,她根本難以听清沈佳燕在說些什麼。她看了看面前的店鋪,一個是咖啡店,一個是大型超市。想了想還是去咖啡店吧,喝杯熱咖啡,暖暖胃、暖暖手,還順便听一下沈佳燕在說些什麼。
一入咖啡店,暖氣就圍了上來,她感到舒服多了。可耳朵卻遭殃,沈佳燕先表達對心蓉的想念,然後又表達對心蓉的不舍。一句問候語,沈佳燕卻硬硬要上演生離死別。心蓉只得隨口應著。咖啡店里的燈光晦暗不清,連隔幾個座位的人都看不清楚,他們就是喜歡玩這種調調,亂營造這種曖昧氣氛。她坐在窗邊,可以看到外面的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正喝著咖啡,忽然看到站在超市前面,還時不時向左右張望,仿佛是在等什麼。
心蓉不禁向他招手,可搖了幾下,看到他根本沒反應,只好作罷。也難怪,咖啡店光線這麼暗,他看不到她。而沈佳期燕終于入了正題,問心蓉這邊的酒店招不招人,她也想過來。心蓉听她語氣慵懶,不上心的樣子,估計她不是真的想換工作,就一口氣回絕了。說著說著就難免會扯到國舅爺,沈佳燕惟妙惟肖地學著他的語氣說給心蓉听︰「哎呀,我說我的小心蓉兒呀,你怎麼能說走就走呢?丟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在這里,叫我以後怎麼活?」
听得心蓉哈哈大笑︰「用不用這麼夸張?他當我是死了!」
沈佳燕在手機那頭卻正色道︰「葉心蓉,你還笑得那麼開心!你知不知道對于你的辭職,國舅爺真的很傷心。雖然他平時對什麼都不上心,一副無所謂的神情,但還是萬萬沒想到以他家的資產,居然會被一個剛出社會一兩年的小丫頭嫌棄。我看得出他這次蠻受傷的說著她說題一轉,試探地問道,「葉心蓉,老實說你的胃口是不是忒太?」
「我沒有什麼胃口,我只是覺得我和他不合適,再說沒那麼容易就能嫁個有錢人心蓉斷然道。
沈佳燕像是相信她,換了語重心長的口吻道︰「其實國舅爺真的不錯,雖說人長得不怎麼樣,但家底資產擺出來,別人就無話說了。何況三十好幾的男人也是想成家立室的了,即使以前再花心,再過幾年也有心無力。用一句話來說就是,這個男人已經到了讓最後一個女人坐享其成的年齡和心態了
心蓉听她分析得頭頭是道,隨口道︰「那你可要抓緊機會成為他最後一個女人。我看你們兩個平時就眉來眼去的,很有可能吧
沈佳燕在電話那頭呵呵地干笑了兩聲,就不再說話。心蓉突然明白她這次來電的主要目的,原來是刺探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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