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許雯才止住大笑,恢復了常態,這才讓心蓉安心不少。陽光透過樹枝,稀稀落落地灑在樓道里,早春午後的太陽光線柔和暈黃,醫院里靜悄悄的,耳邊只有許雯綿綿絮語,而則安靜地站在她身邊。她忽然覺得很滿足,因為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有朋友陪在身邊。
打的回到小區家中已是下午四點,許雯擔心她在醫院吃得不好,就開始準備晚飯。其實她的胃口還是不好,晚飯只吃了些清蒸的魚和涼拌蔬菜,就意興闌珊地伏在陽台的鐵欄桿上發呆。其時已快到六點,夕陽柔和地掛在城市的邊緣,卻把周圍的雲朵染成淡紅色,像春日灼灼桃花的顏色,也仿佛還要紅些。她眺望著這個城市的黃昏,心里一陣恍惚,也不知是喜是悲。昨天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吧,她正在生與死的邊緣掙扎,現在想來越發叫人後怕,心有余悸。生命脆薄如白紙,世事變幻如風雲,連自己的生死都沒法完全撐握在手里,更不用說愛情。
「心蓉她正想得出神,不知什麼時候許雯已站在她身邊,盯著她語重心長地道,「我覺得你真的不要一個人住了,像昨晚這樣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去賣了咸鴨蛋都沒有人知道許雯頓了頓又道,「趕快找個男人,結婚算了吧
心蓉望著許雯精致的爪子臉,在金燦燦的夕陽光線下,卻顯得蒼白嚴肅。她心一沉,看許雯這架勢定是要和她促膝長談女大當嫁的道理了。對于這件事,許雯真是比她媽媽還嘮叨。大學畢業也快有兩年了吧,媽媽從沒有問過她有沒有男朋友。也許是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蠅,有了和那個男人的失敗婚姻,媽媽是怕了的。
倒是許雯,自從她有了男朋友之後,她就不遺余力地向心蓉推薦這一物種。但凡是許雯看上眼的,都會賊兮兮地向她建議︰「這貨怎麼樣,吃了他儼然一副千古****模樣,可殊不知被吃的總是女人。
心蓉卻不想跟她談找男朋友的事,反駁道︰「誰說我一個人住?你當安婷不是人呀!」說著伸手去撫模她的臉,惋惜地又道,「哎呀,我的美女,你的臉色怎麼這樣蒼白?最近沒有保養好呀!我前天剛發現有一個洗面女乃特別合適你
誰知許雯毫不領情,單手一揚,把心蓉的手擋開,正色道︰「不要扯開話題,我當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才這樣關心你。要是換了別人,我才懶得理!」
心蓉看到許雯聲色俱厲,不好逆她的好意,只好敷衍道︰「談戀愛結婚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不是我願意就可以了
「你根本就是不想,你根本就是在拒絕所有出現在你身邊的男生許雯听她這樣說更是氣急敗壞。她怎麼不知道心蓉的情況呢?身材高挑,溫婉可人,從認識她開始,身邊就不乏追求者,可每個人都被她拒之千里。這樣想著,許雯心中怒氣更添一分,月兌口而出︰「年憶凱就有什麼好?可以叫你這麼多年來念念不忘?恰恰相反,是他負了你,你早應把他忘得一干二淨!」
心蓉一開始就猜到許雯想說年憶凱,所以她的心一直飄忽難定。現在真的說出口,她不禁黯然神傷,心又沉又痛。有多久沒人跟她提起年憶凱這個人了?久得讓她有種隔世的荒涼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