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軒搞不清楚,女孩的心是多變的,前幾日勢同水火,勢不兩立,近幾日又互相走動起來,經常在一起切磋詩詞歌賦、女紅刺繡。搞不懂就搞不懂,反正她們倆相安無事就是好事。
「柔然」她頻頻來訪,腳步還未踏進,柔蜜的語音先傳進來,柔然深思倦怠,正欲小憩,忽聞孟瑤的聲音,勉強坐起相迎。也不知怎麼回事,孟瑤的舉動有時是令她反感,但見到孟瑤本人,不知不覺想和她親近,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在小小的隱逸府能遇到和自己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可不是機緣巧合是什麼。
「孟姐姐」,和孟瑤說話,她總是加著小心,「大冷天兒的,姐姐還跑一趟,我正想著小睡一會兒後去看姐姐呢!不曾想姐姐先來了
「我們女孩兒家不能騎馬打獵,也不像少軒有的是事情可做,悶都悶死了,不找你聊天我豈不要孤單寂寞死,也幸好有了你,我才能度過這漫長的一日一日
她侃侃而談,越發親熱。
「媚兒,上茶
媚兒對孟瑤心存偏見,孟瑤每一次造訪,她都愛答不理,她的心機她領受了,夫人好心性不計較,她這個做奴才的不甘心,哪一次她再無端挑釁,夫人還得吃暗虧。
「去呀」
柔然督促,媚兒不得已去準備了。
「我也隨媚兒一起去孟瑤的丫頭錦繡自告奮勇陪著媚兒去了。
媚兒是個愛記仇的丫頭,對錦繡也沒什麼好印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主子壞了心肝做出那樣的事情,丫頭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她不肯主動和她說一句話。
來到廚房,媚兒燒了開水,沖泡茶葉,端著起身給夫人送茶,錦繡一路追趕。
「哎喲、哎喲」她蹲子,一個勁兒叫喚,媚兒怕她耍什麼花招,也不理她,大步走著。
「哎喲、哎喲,疼死我了
媚兒站住,但沒有回頭,她想看看錦繡耍什麼花樣。
「哎喲、哎喲,疼死我了,媚兒,快來扶我一把
看樣是真的嘍,听她痛苦的聲音,不像是在耍什麼心眼,玩什麼詭計。她回身問道︰「怎麼了?」
「我心痛,哎喲——
媚兒慌手慌腳把茶壺放在廊下的石桌上,蹲下來關切的問︰「心痛,那要怎麼辦?」
她咬緊牙關,臉色灰白,哀求著說︰「我有個心痛的毛病,犯了病吃一顆藥就沒事了,求妹妹去我房間里幫我拿藥來,就在床頭的櫃子里的抽屜里
她二話沒說,慌里慌張往孟瑤住的綠玉小榭跑去、、、、、、
媚兒遠去,錦繡腳忙手亂從懷里掏出一包東西,打開後倒進茶壺,神不守舍重新回到原地蹲在那里,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濕手帕擦拭額頭,仿佛痛得出了大汗一樣,額角頭發也弄濕了一部分,她未雨綢繆,意欲何為?
媚兒性急,一刻不曾耽誤,拿了藥遞給錦繡,錦繡倒出一粒含在嘴里,不一會兒喘息均勻了,媚兒松了一口氣。
「請喝茶」,媚兒遞給孟瑤一杯,孟瑤接過品聞「真香,隱逸府難得有這樣的好茶
「姐姐請」柔然舉起茶杯。
「這樣的好茶,妹妹且都賞了我吧她一把搶過柔然手里的茶杯,左手一舉杯一飲而盡,右手一舉杯一飲而盡。
柔然笑了,「姐姐如此喜歡,我送給姐姐兩包茶葉也就是了,何苦喝的這麼急呢?茶是要慢慢品的
「茶喝了,我們也該出去走走散散心,走吧妹妹
她本沒有出去的意思,又不好拂了孟瑤,傷了情面,媚兒與她加了衣服,她和孟瑤走出,陽光煞是耀眼,刺得柔然睜不開眼楮,她抬起一只胳膊遮擋太陽的光芒,慢慢適應,她放下手臂。
「大自然的空氣真好!」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柔然感覺熱血沸騰,活動活動筋骨,渾身輕松了許多。
她突然扶住一根柱子低腰躬垂嘔吐起來,呼吸越來越急促。
「孟姐姐,你怎麼了?」
柔然心急如火,著急的問道︰「姐姐哪里不舒服嗎?」
「我好難受,柔錦快扶我回房
媚兒和錦繡同時一左一右扶住孟瑤回到綠玉小榭,柔然親自去請府中的大夫來瞧病。
周大夫的醫術是一流的,隱逸府的疑難雜癥,他解決了不少。想是主子們每日大魚大肉吃壞了肚子,開些健脾消食的藥調劑一下也就沒事了,事情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他行醫以來,第一遭遇見這樣的事情,而且是在隱逸府,讓人費解。
他一捋白胡子,凝望一眼柔然,「夫人,請隨我來
周大夫神神秘秘,柔然心里直打鼓,究竟怎麼回事,孟瑤的病有什麼問題嗎?
「周大夫,孟姐姐有什麼不妥嗎?」
「夫人,孟姑娘不是病,她是中毒了
太不可思議,柔然內心煩亂不安,「周大夫,孟姐姐中的什麼毒?」
「花毒。相傳元恂皇太子歸隱時,他南方的幾個舊部隨他歸隱,其中有一戶人家家眷喜歡黃色的杜鵑花,連根挖了出來帶入隱逸府,用花盆養在家里。不過,此種花不多見
「我們先不探究杜鵑花,我只想問問孟姐姐中的毒可以解嗎?」
「不難,孟姑娘中毒不深,只需多喝水清理腸胃,休息幾天即可
「媚兒,照周大夫說的去做
她謝過周大夫,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周大夫不敢隱瞞,先行稟報了小公爺,少軒心事重重趕過來瞧。
「這是怎麼了?」
孟瑤四肢麻木,動彈不得。
見此情景,少軒勃然大怒,「錦繡,你是怎麼斥候主子的?」
錦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姑娘今兒好好的,不曾食用甚麼特殊的食物,只是在夫人處喝了兩杯茶而已、、、、、、」
她怯怯地望向柔然,又迅速逃避,她是再向小公爺暗示。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們的茶有什麼問題?」媚兒質問。
「有問題是你說的,又不是我說的,你何苦罵我?」
媚兒臉色發青,著了小丫頭的道兒了,目前是越解釋小公爺越惱怒,她索性氣呼呼喘粗氣,也不言語。
「柔然,你可有話要說
他得一碗水端平了,大家的眼楮是雪亮的,不容他偏袒。
「我問心無愧
撂下一句話,柔然頭也不回憤憤然走出綠玉小軒。
關鍵時刻,柔然負氣而去,拓跋少軒惱羞成怒,「唐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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