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驅魔少女 第二卷 252 蒼白無力的告白

作者 ︰ 溢美

上次準備結婚典禮用的東西,這次全都拿來當做定親典禮的物品,整座魔窟也是被燈光點綴的金碧輝煌,一派喜慶。

地下魔城里,城中的邪魔們也都舉杯歡慶,他們未來的國王將要成親,這也是他們的喜慶。

雖然眾魔都知道,王還沒死,卻因為重病許久都沒有出現在大家的視野當中,即使知道現在的權利是掌握在吱娜王妃和羽衣的手中,大家也沒有任何人敢出來反抗。

因為反抗他們的人都死了,現在包括維塔利王妃去世的消息,也已經在魔窟城中傳開,還有誰不听從命令。

大王子雖說是最有繼承權的,但是現在卻不知所蹤,因此最有可能掌握他們命運的就是這二皇子羽衣了。

魔窟城中一片喧鬧,各種魔怪盡情暢飲,就連說話聲也都比平時大了些。大家高興,只要不說不利于羽衣的話,是不會惹上是非的。

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穿著金色的長紗端坐在梳妝台前,鏡中那稚女敕的臉上,掛著的滿是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她就是衛龍的女兒,今年才剛剛十三歲,听聞了準王妃的死訊,還沒來得及嘆息,衛龍就接到了吱娜的旨意,他的女兒,也就是她將要成為羽衣的妃子。

今夜舉行訂婚典禮,接到命令就很匆忙,沒有任何的心里準備,就要匆忙的參加典禮。

大家都知道,這是吱娜王妃擔心夜長夢多,擔心再出現什麼不測,所以想要在短時間內完成。

看到父母臉上的愁容,她幼小的心里也能夠明白這是什麼,這根本就是禍端,一點都不是來人口中奉承的那樣。什麼將來就是皇族,將來都是大富大貴,在她看來。這就是她要死亡的前兆。

前一個準王妃不是還沒有怎麼樣就被王子殺了嗎?她呢?她還能夠活多久,活不到典禮進行。活不過今夜。

她不敢想,因為她的手腳都在發抖,她甚至覺得就連周圍的空氣中,都充滿了危險。

好像隨時,都會有人從暗處沖出來,給她一刀。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父母都不在身邊。侍女也不在身邊。打扮好,就等著被送進宮的她,就像是等待宰割的羔羊。

等下會有車子來接她,接她去參加訂婚典禮。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穿著紫色的長裙從外面推門進來,她的眼楮還是紅的,可是臉上卻掛著微笑。

她不是別人,正是女孩的母親,剛才才在自己的老公面前哭哭啼啼了好一陣子。她和衛龍都知道,女兒這次是有多大的風險,兩個人也都知道羽衣對他們的懷疑,這次讓他們的女兒進宮,這分明就是讓他們的女兒作為人質。

「絲蘭。要不要先吃點兒東西,典禮完了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擔心你也沒有時間吃東西。」

她強顏歡笑,擔心女兒看到她的淚水會更加的不安,可是她的強顏,又怎麼能夠遮擋了她的淚眼。

絲蘭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那雙布滿血絲的眼楮,分明就是哭過,可是臉上的笑容卻又如平常無異,還是那麼溫和慈祥。

她搖搖頭,一雙充滿不安的眼楮,眨了眨,看著鏡中的自己,宛如平時玩弄的女圭女圭,她站起身來,轉了個圈兒,碩大的裙擺扇起一陣風來,「媽我好看嗎?」

「嗯,好看,好看!」絲蘭的母親伸手在她的頭上模了幾下,將她緊緊的擁進懷里,屋子里的光線似乎更暗了,她輕聲說道,「孩子,等下到了宮里,不要亂說話,他們讓你做什麼你照做就是了。」

絲蘭點點頭,她從小就待在家里,十分听話,從來沒有惹出過什麼是非,她的性格也像母親一樣,非常的軟綿,從來不會為了什麼事兒和任何人爭吵過,就連在她身邊伺候的侍女也都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女孩。

「還有,王子的事情不要你管的你不要管,如果是吩咐你做的,你也要考慮一下。只要不是傷害他人性命,是為了城堡好的,你盡管做。不過……」她的目光暗淡了下來,現在教她這些還有什麼用,誰都無法預料,她是否還能夠活到明天。

「算了,只要你高興就好,凡事自己要小心,知道嗎?」

「嗯!」絲蘭點點頭,伸手替母親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媽你別為我擔心,沒事的,生死由命,我能夠在你們身邊這麼多年,已經很高興了。」

她十分乖巧,露出了兩只尖尖的角,麋鹿的角,「那麼說晚上我就長大了?」

「傻孩子,嗯,你已經長大了。等到你結婚典禮的時候,媽媽再為你準備更好看的發帶。」

她將女兒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替她在頭發上幫上了自己當年定親時用過的發帶,她這麼做只是想要女兒平安。

「來吧,把你的小角收起來。」

「王子好看嗎?听說他比我幾歲。他會不會欺負我,還是會像哥哥一樣的陪我玩?」

絲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些什麼,只是覺得心里怕極了,她真的不想離開家,真的不想,可是又不想自己的恐懼讓母親更加擔心。

她只能夠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傻笑著,或許這一切也就過去了。

「傻孩子,他會像哥哥一樣照顧你的。」

這時候門外又人敲門,緊接著平日里侍候絲蘭的侍女,在門口說道,「小姐,王宮里的馬車來了,請您出發了。」

「我的女兒,放心,過了今晚一切都會好的。」

絲蘭的頭靠在母親的胸前,听著她狂亂的心跳,感受到她內心的顫抖和不舍,她似乎都能夠預感到晚上將要發生的事情,或許晚上就是她的終結了。

她從母親的懷抱中掙月兌出來,笑著說道,「媽,我還是喜歡黃色,如果有機會,為我準備黃色的絲帶吧。」

說完她打開房門,回頭對在落淚的母親笑了笑,就跟著侍女出去了。

在客廳踫到了她的父親,還有小伍,她曾經最喜歡的那個英雄,原本以為自己將來會嫁給他的,可是現在,她已經無力為自己的命運做安排了。

為了父母,為了家,她只能將自己的生命交付出去。

衛龍背負著雙手,臉色沉重,當看到盛裝的女兒從房間走出的時候,他還是勉強的笑著,「你們先去吧,晚上我和你媽媽也會去參加的。」

「嗯!」

絲蘭點點頭,目光卻還是在小伍的臉上停留了許久,她從小就很崇拜他,暗暗的喜歡他,曾經以為在她的生命中,他就是她將來要嫁的人。

可是現在看來,這將不再可能了,永遠不會有這個可能了。

她走到小伍的身邊,看著他,鼓起勇氣說道,「小伍哥哥,你可以抱我一下嗎?」

小伍愣了一下,慌亂中看了看衛龍,他的主人。

「絲蘭不許胡鬧,你都是要嫁人的人了,不能再像孩子一樣纏著你小伍哥哥了。」衛龍知道,這孩子從小就和小伍投緣,小伍比她大了六歲,如果不是因為吱娜突然下了這道命令,或許他真的會將女兒許配給這個對他忠心耿耿的少年。

「就一下。」

絲蘭第一次沒有听從父親的命令,倔強的看著小伍。小伍還是有些猶豫不決,他不想拒絕絲蘭,可是也不想違背衛龍的命令。

或許是絲蘭的倔強,或許是衛龍自己內心的搖動,他對小伍點了點頭,便一個人離開了大廳,他不忍心看著女兒一步步走向黃泉,不忍心就是不忍心。

小伍第一次將這個女孩抱在懷中,聞著她頭發上散發出的香味兒,感受著她嬌小的身體再他的懷抱里顫抖。

絲蘭閉上眼楮,聞著小伍身上的味道,那是他獨有的體味。無論她走到哪里,無論小伍變成什麼樣子,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他。

她少女的夢就要破滅了,她在心中祈求蒼天,就讓時間過的慢點兒,她不想離開她喜歡的人,她多麼想要在他的身邊,一生一世。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人又進來催了一遍,絲蘭還是不肯離開小伍的懷抱,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這一天,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會離開他。

「絲蘭,該出門了。」

小伍柔聲說道,與以往的他也有所不懂,此刻的他,竟有了溫柔的一面,不想他表面上那樣剛強,堅硬。

絲蘭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這是不是世上最痛苦的事了,她愛他,卻不能在他的身邊。兩人近在咫尺,兩手卻不能相牽。

最終她淚眼婆娑的離開了他的懷抱,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小伍哥哥,你要保重。」

「嗯,你要開心些,不要這樣愁眉不展。小伍哥哥會永遠保護你,有什麼事兒,盡管告訴小伍哥。」

小伍這樣說著,突然覺得自己的語言是多麼的蒼白無力,他真的可以保護她嗎?他有什麼資格,他又有什麼本事。

她將成為王的妃子,她將成為他的主人,而他原本就是為她服務的。

「謝謝小伍哥,絲蘭記下了。」

絲蘭的臉上掛著微笑,最後朝他擺了擺手,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王宮派來接她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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