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一夜黑甜,等到有人來搖晃自己的時候才驚醒過來,睜眼一看是皇阿瑪撥給自己的親兵,昨兒太累了,都沒把人認清,仔細看過去,黑黑瘦瘦四肢精干的是金堯,面皮白淨,眼楮細長像狐狸的是普成,站的靠後點拿著自己外袍的那個大個子是巴蘭。《》
八阿哥坐起身來,心知自己已經遲了,皇阿瑪已經不在帳子里,不覺動作就著慌了,普成一邊蹲下來服侍他穿靴子,一邊不急不緩地說︰「爺別心急,這才剛剛到點,皇上是特意早去的,出去前吩咐奴才叫醒您的,爺慢點起,起急了頭暈!」
誰不知道皇阿瑪是個什麼人?若是耽誤了軍務,只怕立刻就要給自己一頓棍子燒肉,順便立個威風,八阿哥雖然不怕疼,可也怕丟人。幸虧有人守著,且等著別人來撞這個大運吧。
匆匆漱了口,把辮子扎好,就听見外面皇阿瑪憤怒的咆哮聲。
「朕不是說了嗎?行軍途中,一日只進中午一餐,那個混賬讓你們一大早起火做飯的?」
八阿哥挑開帳子走出去,頓時明白了,想是內務府的人著急拍阿哥們的馬屁,就忘了自家大主子的性子了,八阿哥也不上前惹事,遠遠看見七阿哥在瓖黃旗大營那跟鄂倫岱一起,趕緊蹭過去假作繁忙,肚子再餓也沒辦法,八阿哥可沒真把自己當成只鳥,自然沒有愛出頭的習慣。
見八阿哥悶著頭往前走,那幾名親兵趕緊跟上去,普成拉住了八阿哥的袖子,八阿哥一回頭皺著眉頭說︰「怎麼了?」
普成的眉眼笑得彎彎的,格外好看,慢悠悠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遞過去︰「爺,皇上已經用了茶水點心,這是您的!」
八阿哥一愣,原來還有這招?自己以前都是躲在七哥那里偷吃點心,一邊偷吃一邊愧疚著自個不配做皇阿瑪的兒子,不夠英武。
沒想到皇阿瑪自個兒都偷吃得不亦樂乎,再遠眺那邊大義凜然訓斥人的皇阿瑪,八阿哥覺得背上沁出了點毛毛汗,心里皇阿瑪高大的形象坍塌了一角。
咬著香甜的女乃酥點心,一路直沖到鄂倫岱的面前,那憊懶家伙正跟七阿哥說得起勁︰「前兒夜里可把我淘碌壞了,都不知道今日能不能上馬,可別說,這回出來,不知道幾時才能再回去見那嬌滴滴的小桃紅。」
七阿哥本就是個老實人,不慣這些風月之事,早就頭上冒汗想躲開了。可是偏偏康熙讓鄂倫岱當都統,領著合為一營的漢軍火器瓖黃正白兩旗營,恰好在自己之上。
再怎麼說鄂倫岱也是自己皇阿瑪實打實的表弟,又是親戚又是上司的,七阿哥不願意也只能立著听他說廢話。
抬眼看見弟弟過來了,七阿哥立刻覺得自己的運氣開始好轉,大踏步迎向八阿哥,緊緊拉在身邊,回頭看著鄂倫岱說︰「都統,估模著也到時間進中帳了,不如我們一起?」
鄂倫岱正回味的起勁,被他這樣一打岔,也沒了興致,撇撇嘴巴︰「也好。」然後一臉唾棄地看著八阿哥說︰「八阿哥,這才出了幾天啊?你這瞧上去不像是只有八輩子沒吃飯了啊?」
干吞著點心的八阿哥正噎得慌,沒辦法回他的話,只好干瞪著眼出氣,鄂倫岱也不怕他,哇哈哈笑了好久才轉身,還好七阿哥身邊的哈哈珠子機靈,去七阿哥的帳子里拿了水壺遞給八阿哥,咕嘟嘟一口氣灌了許多下去,八阿哥回頭瞪著跟在身邊的親兵,平平是伺候的人,怎麼就比不上別人家的?
康熙發作完了內務府的人,科爾沁的人就到了。
「皇上,噶爾丹已經派人朝親王送來了戰書,請皇上過目。」科爾沁*潢色小說
那使者滿臉驚詫抬起頭︰「皇上,我們王爺對天可汗的忠心絕無改變,皇上您千萬別被小人欺哄了!」說著就開始叩頭。《》
康熙微微一笑,旁邊的親兵早過去架起了那使者。
「朕自然相信你們王爺的忠心,只是這噶爾丹的野心總要有人來撲滅他,朕不願浪費滿蒙的鮮血,所以讓你們王爺去假歸順,乘機擾亂他的計劃。」
使者這才停止了掙扎,跪下來說︰「奴才一定將天可汗的命令一字不漏的傳給王爺,還請天可汗靜待佳音!」
康熙把那戰書丟給那使者,沉聲說︰「告訴你們王爺,他是朕的心月復之臣,不能親身犯險,盡量刺探那賊子,但也別把自個安危忘記了,朕還欠他個媳婦呢!」
那使者接了戰書,行了禮就開始換了馬匹往回趕,天可汗的旨意應當比草原的風行的更快!
康熙派了副都統阿迪領著幾員人馬輕騎先行,去看看汛期黃河的凌汛情況,自己這邊帶著大軍繼續急行。
侍讀學士覺羅華顯一路跟在四阿哥身邊,心里郁悶極了,自己也算是一代才子,深得皇上的心,這一次也蒙了皇上的青目帶出來親征,回去無論如何都有機會晉身。自己好容易從宗人府出來,混到了戶部的理事官再到今日的侍讀學士,這青雲之路不可謂不順利,只是正紅旗怎麼就歸了四阿哥領軍?
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都是好說話的主子,可是自己在戶部早見識了四阿哥的手段,每每想到自己今後的日子,覺羅華顯就覺得欲哭無淚。花了幾天功夫跟四阿哥身邊的哈哈珠子常樂套了近乎,終于知道四阿哥喜歡有學識的人,自己也是科班上來的,應該能得四阿哥的心吧?
誰知正紅旗下還跟了個顧八代,尚書大人您已經致仕了?怎麼好這麼好心情跟著來打仗?那匹棗紅馬雖然是母馬,可是暴躁起來一樣會把您的老腰閃到的啊!為了您自己,留點活路給年輕人吧!!!
覺羅華顯的心聲顯然沒有傳到四阿哥的耳朵里,自然也打動不了他的心,正紅旗大營里,正副都統都是滿人,文字上不通,顧八代又是四阿哥曾經的課讀,年紀又大了,不適合做些瑣碎文字,于是營內的文書來往布告手令就統統壓在覺羅華顯的肩膀上了,只寫得他頭暈目眩。
八阿哥每次到正紅旗大營里往來就能看見角落里一團黑影哀怨地埋頭哭寫,看多了也覺得好笑,眼下離兩軍對陣的地方還遠著,西北這邊一路上除了黃沙還是黃沙,偶爾看個綠樹都值得人驚喜半天。
八阿哥每日行軍也頗無聊了,跟在皇阿瑪身邊又不一樣,跟在哥哥身邊,怎麼著都可以放松些,閑來無事跟侍衛們玩玩布庫也可以美其名曰是在備戰。不論輸贏都有意思,可是皇阿瑪是不喜歡自己兒子輸的,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自己還是安分點好。
不是沒想過乘機拉攏下各營的將領,當年自己就是吃虧在沒有安插自己的心月復在軍隊,最後才讓十四束手就擒,若是自己手上有兵,里外這麼一圍,多少事干不成?
可是八阿哥不敢啊,自己現在無權無勢,誰肯真心跟自己啊?雖說手上有兩錢,但能被金錢收買的也定然沒什麼真本事,沒得還惹人心疑,皇阿瑪的耳朵可不是擺設。
每日韜光隱晦的八阿哥新發展的興趣就是逗弄正紅旗的侍讀學士覺羅華顯。
「侍讀學士大人,听說四哥特別喜歡您的書法,爺看了您的字跡,果然不錯,爺也挺喜歡的!」
覺羅華顯大驚,難道自己白天不住手的寫還不夠,晚上還要繼續嗎?那握著狼毫的右手就開始莫名的抖起來。
「侍讀學士大人,昨兒您親自謄寫的文書爺找不到了,想必您過目不忘定然還記得吧?」覺羅華顯大駭,那份文書自己足足寫了半個時辰,怎麼就不見了,還要再寫?
「侍讀學士大人!」
每當覺羅華顯听到八阿哥的聲音就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這位祖宗怎麼瞄上自己了,一日三趟過來瞧,雖然不見他為難自己,那文書最後找到了,就在一堆文書下面,可是覺羅華顯覺著自己雖然姓覺羅,可自個沒半點愛新覺羅家的血脈,自然承受不起皇子阿哥的過度關注。
想起自己還曾經怨嘆四阿哥的不近人情,果然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啊,跟八阿哥詭異的熱情相比,四阿哥的冷漠是多麼值得贊美啊!不多言不多語,有事就吩咐沒事就閃人,獎懲有法,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貪心?跟著這樣的主子多有安全感啊!為啥要失心瘋期待被人看重?
抬起昏花的眼楮,前面顧八代和四阿哥並騎著,兩人雖不是言笑晏晏,可也看上去春風拂面,顧先生啊,雖然你是瓖黃旗的,我是正紅旗的,可咱們都是一家人啊!就算你是伊爾根覺羅氏,我是覺羅氏,可畢竟咱們都是覺羅家的,一筆寫不出兩個覺羅啊!您快教教我,怎麼跟愛新覺羅家的阿哥成熟穩重的來往啊!
三月,丁巳朔。上駐蹕南口。
副都統阿迪回來了,帶著糟糕的消息,前方水草都沒有,今年太冷了,陽春三月,西北的冰雪依舊沒有解了凝凍,沿途的駐軍沒有辦法開始掘井。再走七日,康熙的中路軍就要斷了水草。
更糟糕的是,中路大軍里很多將士無法適應西北高原的氣候,已經開始上吐下瀉,心慌氣短、惡心嘔吐、茶飯不思,中路軍的速度被大大拖慢。
一心期盼早日同噶爾丹大戰一場的康熙開始蹙
作者有話要說︰呵呵,我更新啦喲!
昨天下午在朋友家玩貓貓,結果過敏了,眼楮上起了桃花癬,臉上紅腫所以沒更新,請原諒
端午的粽子在制作中,
因為想寫八八當攻,小受待選,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九阿哥,十阿哥
大家投票決定
弘旺在我的設定是攻,所以這次不在待選名單里
老規矩,大家留郵箱,過了節就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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