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
精致的眉眼,漂亮的輪廓,點漆般美麗的黑色眼眸與墨色長發映襯出渾然天成的東方古韻,神秘優雅卻又帶著一股高不可攀的冰冷威嚴。
我愣愣地注視著對方那張因近距離俯視而被放大的臉,好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適才感受到麻癢的部位如今已平復下來,但卻仍帶有幾分水漬留下的冰涼觸感,而…對方平日里略顯淡色的唇,如今殷紅似血,還帶著一絲可疑的晶瑩,縱然我再遲鈍,此刻也明白了些什麼。
也許是見我表情不對,對方迅速起身往後退開了幾步。
「你怎麼跑這來了?」雖然已經暴露得如此明顯,但我仍是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地朝對方問道。
「想見你。」他瞥了我一眼,神情淡然地回道。
我看著對方那身明顯是偷取到的貴族衣物,心情稍微好轉的同時也有些擔憂︰「你跑出來沒有人看見吧?」
韓籌搖了搖頭。
我沉吟片刻,頓時心生起了將對方帶走的念頭。
可是,我跟韓boss的表面關系沒有辣麼熟腫麼辦?
而且……我怎麼老是有種漏掉了什麼的感覺?
我晃了晃自己那病的昏沉沉的腦袋,努力地回想起覺得異樣的地方。
不對啊!既然我跟韓籌不熟,他吻我干啥?
還有,我為毛那麼蠢,被這麼明顯偷吻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吼叫著「你怎麼這麼變態這麼猥瑣這麼傷風敗俗」的話,而是欲蓋彌彰地選擇忽視,更腦殘的第一句話居然不是震驚地問「你怎麼跑出來的!」而是好像習以為常地問「你怎麼在這?」
太多的細節漏洞我都不忍心回想了……難道對方真的猜出了我的馬甲?
額,應該不會吧?這一定是韓boss對原文安迪王子的依賴情感投注到了我身上,果然原文的劇情走向十分強大!
但這麼一推測,我比剛才還郁悶好嗎?!摔!
好吧,不管怎麼說,我既然都換了一個皮囊,那些前程往事的就不要再提了,反正多說無益。
再則,喜歡歸喜歡,信任歸信任,這我還是拎得清的,我可不想將自己的秘密暴露在韓boss面前,否則就失去了最大的倚仗,更何況我的目的阻撓了對方的利益,我與他實質上就是敵對關系。
告訴敵人最大的籌碼,豈不是將自己推入了火坑?
即使對方可能拆穿了我的馬甲,或是尋到了可疑的蛛絲馬跡,但他肯定不知道我為什麼能跟著他穿越一個又一個世界,也不明白我真正的目的何在,這就足夠了,至于我喜歡他這件事,就當做是一次不壞的情感體驗吧,如果能順利回到現實,我一定會以他作為男神標準,找個類似的人再好好地談一場真實的戀愛。
嗯,想想每天早晨醒來就能跟戀人say嗨,對著那張賞心悅目的漂亮臉蛋來個熱吻,在對方專注看書時各種騷擾挑逗,讓對方面無表情的臉充斥著羞惱無奈,簡直太帶感有木有?!
這麼一想,我居然還有些小激動!
恨不得馬上完成腦殘任務,回到美好現實,找個類似男神,各種姿勢暖窩,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正yy得無法自拔,我卻忽然感覺身體一輕,整個人被打橫著抱起來。
我懵了一瞬,才發現自己被某人公主抱了!
「你干嘛?!」我驚訝地掙扎了起來,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不僅說話聲音十分之沙啞難听,就連四肢都是軟綿綿地毫無氣力。
「你生病了,我帶你出去治療。」他低頭看著我,眼神溫柔,聲音柔緩得讓人恍墜夢里,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我感覺自己的頭腦一陣陣發昏發熱,意識暈暈沉沉,差一點就想這麼睡過去算了!
但是,越是如此我越不能睡!
誰知道我現在的境況到底是病情的加重還是……他對我使用了催眠?
我回想起歐陽銳那張遙遠得恍如隔世般的臉,在眼前這人的掌控下逐漸變得呆滯而毫無生氣,心頭一冷,腦袋也稍微變得清醒了一些。
我再度掙扎起來,甚至用盡氣力高聲呼喚門口的牧師。
牧師听到我的叫喊聲,迅速地走了進來,他看見韓籌明顯愣了一下,臉上浮起一層警惕之色,但當他的目光在韓籌那身華美的服飾上一掃而過時,又重新拾起了和善的笑臉。
「怎麼了?有什麼事是我能為你們效勞的?」他可能察覺到了韓籌臉色的難看,于是對我問道。
我拼盡全力的掙扎根本撼動不了對方,他還是以公主抱的姿勢將我抱著,可眼神卻不復溫柔,甚至隱隱帶有一絲暴虐。
盡管我的目光刻意避開了對方,但這種反差還是令我情不自禁地感到了一陣心悸。
「很明顯,我需要救治。」我朝牧師有禮地微笑道。
「好的,不過…呃,得勞煩這位閣下將你放下。」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這貨要是願意把我放下就不會叫你了親!
正兩廂為難之際,韓籌倒是先開口了︰「他站不起來,我抱著他影響不了醫治。」說罷,他竟然真的沒有放下我,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卻將我擺弄成了坐在他膝蓋的位置。
我頓覺這種姿勢各種窘迫,實在嚴重損害了我身為男人的尊嚴,無奈意識清醒,身體麻木,所有掙扎都被掐死在對方越勒越緊的手臂上。
那牧師估計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除了一開始略顯不自在外,剩下的治療時間都自然得仿佛看不見我們兩個大男人是抱著的。
「嗯,把這個喝下去,回去再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牧師用所謂的神聖之力將我醫治一番後,便拿出了一瓶綠瑩瑩的藥水,讓我當場喝下。
「這樣喝下去就行了,回去後——咦,萊茵大人,您回來了!」
我聞言便想轉頭往後看,可蛋疼的是韓籌不僅不滿足我如此微小的心願,甚至還有意無意地遮擋住了身後的方向。
「這位大人是?」雖不見人,但萊茵的聲音卻仍舊穿透而來。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對方那句類似打招呼的平淡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
韓boss對待陌生人的方式從來都是無視,唯一的例外除了我,估計就是莫名好運的粗壯大漢納塔爾了。
「你把伊斯怎麼了?我哥他剛剛還是好好的!」伊蓮小蘿莉的活潑尖銳的聲線也不甘示弱地傳來。
也不知是音量的關系還是對方曾留給我耳朵的陰影,總之,我一听這個聲音就覺得腦袋疼!
這回韓boss終于有了反應,只不過他的話卻是對伊蓮說的︰「閉嘴!」
我艱難地轉動著眼球朝對方看去,只見萊茵與伊蓮兩人手牽著手,正站在那名牧師的身前。
伊蓮的臉色很不好看,除卻生病因素帶來的疲倦神情外,眉宇間更多的是一種驚魂未定的緊張感。
我想一定是韓boss的王霸之氣震撼了她。
伊蓮的異常神情可以理解,但萊茵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
他此刻正以一種十分專注的神情注視著韓籌,澄澈的藍眼楮一眨也不眨,天使般的臉上微微含帶笑意,看起來似乎與他平日里沒有差別,可我就是感覺到一股莫名的違和。
大概是我神經過敏了吧,看什麼都覺得不對勁。
「抱歉,也許是我觸怒了閣下,但閣下對女士可不能這麼失禮。」萊茵安撫似的模了模伊蓮的頭,對韓boss如是說道。
我喝了那瓶藥水後,雖然感覺頭腦仍是暈暈沉沉的,但周身的氣力好似恢復了不少,于是再度掙扎著站起。
韓籌這回倒沒阻攔,我順利地月兌離了對方的懷抱。
「咳,這是我朋友,今天在教堂恰好踫上。」我一本正經地朝伊蓮和萊茵解釋著,其實我原本是想以「我家客人或下人或侍衛」啥的名義將韓boss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可偏偏伊蓮跟韓boss打了個照面,一句充滿敵意的話就將我的計劃給破壞掉了。
「嗯…伊蓮,你的病好了嗎?好了的話就回去吧,別老是纏著萊茵神官。」
我打算速戰速決,解釋完韓籌的來歷就想馬上回去。
萊茵一直專注于韓boss的眼神終于不再吝于分一些給我了︰「伊斯,我剛才正要找你說這事呢,前兩天我跟安迪殿下商量過了,覺得最適合看顧巨龍的還是你,我為殿下與我對你的傷害感到抱歉,希望你能原諒,並且回到神殿工作。」
我啊了一聲,顯然沒有預料到對方會主動提出這個建議,于是下意識地看向了韓籌。
今天我來神殿的目的就是為了再進地宮,後來踫見韓籌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甚至于想將對方帶回也是一種迫不得已的選擇。
其實我個人還是偏向于回到地宮,因為這樣我就有理由繼續接觸安迪王子與萊茵,如果沒有韓籌為紐帶,我就不能長期待在這兩人身邊,打听寶物的事情也加大了難度。
而我必須與韓籌整天待在一起,也算是一種變相的監控,隨時掌握boss動態才能阻止原文劇情的奇葩走向。
如果我帶走韓籌,不但要花費心機去接近安迪與萊茵,還要亦步亦趨地跟著韓boss,貌似難度大了些。
也許是上天感念到了我的真實呼喚,下一秒,韓籌便道出了我的願景︰「那你回神殿工作吧,我自己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以下萌物的愛意,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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