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紀元 第五十五章葉不似的死亡

作者 ︰ 優哉呢喃

臭氣燻天的下水道中的非人生活,流浪和依依還在繼續。對此,他已經不再怨天尤人,他的鼻子好像失靈了,臭味仍在,只是沒有以前那麼難以接受。唉,身上這層皮不知道要搓多少次才能去掉味道,要不以後怎麼泡妞啊。

不得不承認,錯綜復雜、縱橫交織的下水道世界令他大開眼界。連日來觀察所得,呀呀的,翼世界下面絕對還藏匿著一個小世界,興許許許多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都在這里生根發芽,足夠一大老爺們拐來媳婦生了一窩娃,從此自立為王。

他站在一截水道口,俯視而下,盡管他知道有一層透明的保護層,但他仍然心有余悸,呀呀的,他娘呀,這估計得有好幾百米吧。說是地獄所在,他也深信不疑。別告訴他,翼世界那些老人費盡心思整出龐大的下水道系統,僅僅是為了排泄物的流通。

只是眼下,他真沒有多余時間再磨蹭了!

「穿過前面的深潭,盡頭就是黑水泉源,水棺材就建在附近。」依依突然轉身指著一片漆黑的前方說道。「在哪呢?」流浪覺得臭水里連續浸泡了幾日,不僅鼻子失靈了,連眼楮在黑暗里的視力也下降了。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他什麼都沒有瞧見,只看見黑乎乎的一片,無窮無盡。

「你不會想告訴我,我和你必須從這直接縱身一躍而下吧?」流浪驚呼。啞巴你太不靠譜了吧,這是什麼路線?

「恩,這是唯一的選擇。」

「什麼唯一!呀呀的,你就確定跳下去不會有什麼差錯?」他有些恐懼,並不是他膽小如鼠,而是這高度,下面還是深不見底的黑潭,和自殺根本沒有區別。

水道頂上轟隆隆的聲響驟然響起,震耳欲聾,像是巨大的機器在運行的聲音。流浪越發懷疑,水道中其實別有世界。跳還是不跳,他有些猶豫不決,可是不跳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呀呀的!流浪深吸一口氣,拉著依依的手縱身一躍,如同展翅雄鷹俯沖下去。勁風呼嘯而過,一道道劃過他的臉龐,空氣變得異常稀薄,吸進來全部是沉澱千年的臭味。他握著依依的手全濕了……

墜落的過程變得異常緩慢,度秒如日。無法想象自己在一個黑暗高空中跳入一個不知道終點的黑暗。全身失去了重量,輕呼呼的,他使了最大力氣抓著依依的手,卻找不到力量的存在。

自己身體的突然轉了一圈,依依牽著他站立在黑暗之上。好像有什麼吸住了他腳。「好像有東西拽著我的腳,下面是什麼?」流浪喊道。「沼澤!」

「沼澤是什麼玩意?」流浪慌了,冷汗直冒。

「等一下我們會感覺到深陷沼澤地里,不可自拔。你千萬別恐懼胡亂掙扎,放輕松只要緊牽著我的手,跟著我就一定能走出去。」依依輕輕一笑。

「呀呀他娘的,你為什麼不早說!」說完這句後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慢慢陷了進去。

周圍一片死寂,下水道的聲音已匿跡,氣氛異常詭異恐怖。

依依不知道做了什麼,一層光暈鋪在了沼澤之上,拖著他們向前艱難行進。「這鬼地方用來做什麼?」流浪好奇問道。

「隔絕黑水源泉和水棺材!」

水棺材內。

可憐的葉不似早已化作一灘腐肉尸水,只剩下一道聲音苟延殘喘,他想從容燃燒,可惜……多日來,各位族長輪番上陣疲勞轟炸,或勸說或威脅,總之目的不改,都為了權力而來。可他們並不知道他一無所知?

或許從此以後他將永遠享受著孤獨寂寞,和莫斯奇一樣成為一道不老不死的聲音。飄蕩在空氣里無窮無盡,無依無靠,沒有人看見你的存在,他只不過是空氣塵埃中的一個孤魂野鬼。其中悲哀之淒苦無法言語。

想不到會這樣死去!葉不似心有不甘。

「我把他們支開了,我是翼世界唯一可以重塑你身體的人。現在你的腦還未死。如果他們真無法從你嘴里撬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或是你給的信息不如他們意,將你打碎,你就真的徹底死亡了。到時候就算我有天大的手藝也無法救你!」無名氏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哼,一丘之貉!」葉不似嗤之以鼻。

「你的時間不多了,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無名氏催促著。

「你不過想獨吞。實話告訴你,我手上沒有什麼權利的象征可以幫你一統翼世界成為霸主!」葉不似冷笑一聲。

「別把我和他們比較,否則之前我就可以下狠手了。我知道你手上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可是你有回家的路。我只是想回家,想回到人的世界去。」無名氏族長突然哀傷起來。

「你……?」葉不似大吃一驚,他沒有料想到無名氏族長的目的和老怪物竟然是一樣的。」

「你還知道了什麼?」葉不似重復了一遍莫斯奇的問題。

「不多。只是知道你父親留給你的信息一定是可以帶我走出翼世界的地圖。我只想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並不想稱霸翼世界。」

「你確定?」葉不似問道。他無法理解老怪物與無名氏族長為何無端端地相信他能帶領他們走出翼世界。

對此,他一點自信都沒有。

「毫不懷疑!」無名氏肯定地說。

「答應他。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他沒有騙你,確實只有他才能給你一個身體。」莫斯奇在腦海里催促。

「好,我答應你,只要我知道怎麼離開,我一定做到對你的承諾!我以我父親的名義起誓!」葉不似鄭重地起誓。

「等一下我會以一圓球吸食你的靈魂,但別擔心,圓球可以保護你的靈魂不受任何傷害,其他人也不會發現你的離開。你的**將會在這里腐爛,我會制造一個假象,一個你已經徹底死亡的意外!」無名氏說道。

水棺材的頂部突然射進來一片銀色光芒,帶走了葉不似和莫斯奇。

就在此時,雷達歌和白茫茫闖了進來。太險了!

「我佷子還沒有開口?」雷族長往水棺材里張望。

「嘴硬得狠,到現在都不肯求饒一句!」無名氏回答。

「會不會這小子壓根兒是個幌子,真正的秘密其實在啞巴那?要不把啞巴也抓來玩玩?」白茫茫笑得讓他毛孔悚然。

這是一個建在水棺材之上的房間,起初葉不似以為這是透明的地板,可以將水棺材監視的一覽無遺,後來老怪物告訴他這是一間控制房,專用于水棺材,並不是什麼透明的地板,而是屏幕。這個屏幕可以放大縮小,可以精確至黑水面上的一個漣漪,動動腳就可以操縱下面的任何事物。

他們幾位族長私建了這個牢房,並不在翼世界的信息系統登記過。一旦有任何人進入這里,就成為了失蹤信息。雖然系統會不斷反反復復地搜索,卻依然一無所獲。過了期限,系統將會把失蹤信息歸檔,不再尋找。

真是小看了他們!葉不似深刻體會到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真諦。他哪曾想過粗俗不堪的雷族長竟然也是詭計多端組合中的一員?無名氏族長的異心出乎他意料,利益的結合果然不堪一擊。

圓球之內是一銀色的世界。白雪皚皚,他和老怪物佇立在雪地里,看著雪花無聲地飄著。純純的白色,透出銀光,他用手接住一片雪花,一股透徹心脾的涼意。雖然知道這分明是一個幻境,但第一次接觸到雪世界的感覺真的奇妙無以倫比。

大地萬物好像靜止而立,沒有太多的渲染,一幅清冷的水墨畫般令人痴迷。紛紛飄落的雪花,猶如一只柔柔的小手,撫去他心中所有的痛苦和不安。

「真美!」莫斯奇在前方不遠處贊嘆,「好久沒有見過雪了。都快記不起堆雪人是什麼樣的樂趣!」

「好像自己以前經常玩雪似的?」葉不似瑟縮著身體,刺骨的寒風撲來,他連打了好幾個寒顫。

「我的家鄉在北方,一到冬天,天地萬物都裹著銀裝,小孩子最愛堆雪人玩耍。」莫斯奇說完這句話後,沉默不發一語。

「小佷子!小白臉,快檢查一下,小佷子好像死了!」雷族長大聲嚷叫著。

「怎麼可能?」無名氏在儀器上檢查葉不似的各項生命體征。

「不會吧,我明明設定了保護程序,臭小子的腦不可能死亡的!」白茫茫急了。

「小白臉,你存心的吧!」雷達歌沖著白茫茫直嚷嚷。

「我設置的保護程序肯定沒有錯,無名氏你這個找不到祖墳的混蛋是不是起了異心,暗地里動了什麼手腳。」

「小白你才混蛋,別血口噴人。所有的程序都是你一手設定,這些我又不懂。是不是想一個人獨吞,從此踩在我和老雷身上作威作福啊!」

他們拳打腳踢,最後互掐在地板上打滾……

房間里亂成一鍋粥。他們嚷著叫著吵著,相互責怪,彼此怒罵,推卸責任,最後大家筋疲力盡,癱軟在地,才肯罷休。

深潭沼澤地里的流浪快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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