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葉非然留有一子在底層世界的消息,七大家族族長在會議上不謀而合,緘口不語。(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和往常一般,會議一結束,大家立即各自離去,不作逗留。平和安寧的翼世界實則雲譎波詭、暗濤洶涌,沒有族長希望自己成了翼王眼里揉不進去的那粒沙子。權利,有人為它生,亦有人為它死。今日的和平來之不易,是多少人類用鮮血換取得來的喘息機會,沒有傻子會想在光天化日下當出頭鳥。
翼會議後,他一個人獨留在座,臉上笑容盡褪。真是受夠了七大族長!族長個個表面看似尊重,其實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是誰,更清楚在他們眼里不屑一顧的自己應該是誰。這個王位不過是件衣服,他是撐起它的衣架子。
「全當我是傻子嗎?」白色袍帽下,通臉漲紅,眼里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
「翼王,大可不必動怒!七大族長既然都顧念舊情,自然會竭盡全力尋找葉非然之子葉不似,翼王何不坐享漁翁之利!且待七大族長爭個你死我活、苟延殘喘之際輕松將一切收入囊中。」站在翼王身後的是他的影子。影子從來無名,只有主人。
「你讓我繼續裝聾作啞!他們眼中我不過是個可笑的廢物,就像生活在底層世界的可憐蟲一樣。」
「只有耐住了寂寞和輕視,你才有真正成王的那一刻!翼王,純血人族有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重要是蟬、螳螂、黃雀都不知道你的存在,眼下最重要是你繼續扮演好‘翼王’這個角色。今日就算你與各族長撕破臉皮計較又如何,他們大可裝個糊涂搪塞過去。更何況,他們從來不畏懼你,以禮相待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演一個假象,昭告天下七大家族不僅維護純血族的安危,也同等對待各種族平民,王位更是能者居之。」
這一切翼王心中豈能無數!無奈,他手中無任何力量可以依傍,當年真是天真,以為只要爭取到翼會議的一席座位,便可實現心中夢想,為各族平民爭取應有的生存空間和權利,享受與純血人族一視同仁,不分你我他的平等。怎知道,離原來的夢想越來越遠,可他還必須走下去,一切早已身不由己。
「事情進行的如何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翼王不必煩惱!」影子回答。
「他和東西我都勢在必得!」身上這副枯槁的**就像暗溝里的臭水,他恨不得立馬丟棄。總有一天,他會月兌胎換骨,住在一副高貴的軀體里,成為一名純血族的一員。閉上雙眼,記憶里鮮艷的液體帶著它特有的腥味撲鼻而來。
「她有了私心,該如何處置?」
「先留著吧。」
「你不舍得?」從他是翼王那天起,他就是他的影子。影子是一個比自己更可靠的卻也是比敵人更可怕的人。
「只是挺好用的!」感情並不是純血人族的專屬權。卑賤的他也有,或多或少。
「感情是純血人族的致命弱點,你不該有!」
在還沒有他們這些族群的古時代里,妖魔鬼怪或許與他們有一樣的心情,都想著有一天能修成正果,褪去一身皮毛,不再是異類,能成仙成人。她的私心也只不過是如此。她身上散發著暗溝里臭水的味道,有時聞著讓他感覺很親切、安全、溫暖、自在,還能想起一點曾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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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處不勝寒!那段記憶,誰都以為自己忘了,可誰都沒有忘,只要微風輕踫,便無法停止。
站在翼世界最高處,居高臨下,寒風瑟瑟。想當初的夢想無疑是美好,看看如今不計其數、聳入雲端的高樓大廈,他本該驕傲,可他高興不起來。這是翼世界貴族--純血人族的家園,其他種族平民從不敢踏入戒備森嚴的貴族禁地,只能偷偷仰頭遙望猜想純血人族是否真能摘星采月!腳下不見底的高度,令人腿軟,莫里未、啞巴族長不由地打寒顫,面容十分嚴肅,就像生鐵鑄成。
「今晚的月色真美,不知以後還能否看到?」莫里未憂心忡忡。清冷冰寒的夜空,月光皎潔,夜是最好的保護色。
「你在害怕?」啞巴很少開口說話,這是他多年影子的生活習性養成,至今未改。比起現在族長身份的無上榮耀,他更懷念影子生活,簡單自在,唯有信任。
壓在箱底的傳說即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守望互助的昔日戰友都將為了傳說暗里斗爭,人性的好奇與貪婪相生相隨,無窮盡。哪怕只是一個捕風捉影的傳說,都能抖動人**望的那根細弦。
他們知道各大家族早已貌合神離,各懷鬼胎,只是不知這水究竟有多濁有多深?總是假以辭色的翼王不過是個草包傀儡,以他沖動魯莽的個性,能支撐到現在實屬不易,可見影子的厲害,至今不知是誰躲在背後扯線。當年七大家族心甘情願將自己爭奪回來的世界讓一個非純血人族的平民坐上王者之位,並不是真心誠服翼王的個人魅力或被迫接受不論族類均一律視為平民的呼吁。
「苦了平民!」遙望的夜空,莫里未長嘆。一切還能挽回嗎?
啞巴明白。
權利:力量無窮,魅力極大。追權逐利,無人不為,唯所為不同,這在古今皆然。
那場可怕的戰爭剛落幕,新一輪內部權力之爭蠢蠢欲動,七大家族里誰都沒有率先爭取王者寶座。平起平坐的他們,誰都有權利坐上王位,可誰能甘願居于他人之下。翼王在適當的時候現身,當時他正聚集各族類平民吵著要平等,處處聚眾鬧事,不得安寧。
翼世界的王位未必需要能者居之,他最合適。一個沒有家族背景,沒有任何力量,甚至不是純血人族的平民,就算是有翻天覆地之心,七大家族也能輕松壓制。精疲力盡的七大家族推他上位,一個長生不老的誘惑足夠使得一個平民從此與他們同流合污。一切不過是權宜之計,為修身養性,積蓄力量。
「他就剩下這麼個兒子了!無論怎麼樣,得幫葉家留個後啊!」莫里未拍了啞巴的肩膀,揚長而去。
留下啞巴獨自面對冷夜。
「主人,莫族長是要你公開保護葉不似,豈不是明擺告訴其他族長,你要插手明爭明搶。如果其他幾位族長聯手,恐怕我們勢單力薄,難以相抗!」啞巴身後的影子現身,他不了解族長的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他了解主人是什麼樣的人。影子害怕有一天,啞巴主人的忠誠會害死自己。
「主人的兒子我一定要保護,不惜一切。」葉非然族長在他的保護下,居然憑空消失,此後他一直活在自責中。
「可你身後還有整個家族」影子知道自己無法動搖啞巴主人心中的情感。
「我有分寸。」啞巴族長想起了傳說。翼世界上,恐怕只有他知道這個秘密,或許主人葉非然早就預知現在,科技再發達,人心還是難算。貼身跟隨相伴,豈能不知主人心思,在他保護下消失匿跡,無非是為了保護影子,好讓他獨善其身。
「去這個地方找到這個女人,告訴她,我要見她。」
「明白。」影子穿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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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的書房金光閃耀,沉香木桌腿上盤旋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雷達歌正坐在後面的椅子上,飲著嬌妻千水準備的營養湯水。木頭在翼世界,比夜明珠可珍貴多了。想當初死里逃生,他還惦記著,就想收回來以後讓兄弟莫斯奇給雕龍。物是人非啊,龍還在,人卻唉,千水總對他說;老頭子,丟了吧。免得睹物思人,觸景傷情。可他不願意,留著還有個東西能時刻提醒他想念著這些兄弟。
「黑豬,你當真相信老莫那小子嘴里的話?」白茫茫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勾唇角,輕挑眉目,淺笑吟吟,忍不住顧影自憐,人類還有他這種長相,也算是珍貴遺產了吧。若是當年千水選擇是自己,純血族的基因真可惜了細致如美瓷的肌膚若是個女兒,不怕不傾倒翼世界的所有臭男人。
「有啥可信不可信的。大家兄弟,別老疑神疑鬼,當年大家可都是一條內褲同穿,一個煙嘴同抽,哪有那麼多一肚子的拐。再說,老葉又不是太監,腿間那根兒也生龍活虎,有個兒子有啥奇怪。老子也沒見你們娶妻結婚,可誰無兒無女了?哪天興許你們還有個蛇身人頭的相好,我也得叫聲大妹子不是!」雷達歌囫圇吞棗咽下一大塊紅燒肉,他對幸福的定義有千水有豬肉有酒攜手長生不老,人生快哉哪足矣。
「黑豬,這可沒有什麼可比性。我們是光明正大的生,老葉偷偷模模,如果不是老莫突然發現木盒子,順藤模瓜牽出他有個兒子在底層世界,誰知道他還有個兒子啊?。這麼多年都以為他死干淨了」白茫茫從不覺得自己濫情,壯大純血人族本來就是每個族長的分內事,何況他擁有如此完美的基因不積極為純血人族多做貢獻,豈不是要擔心會遭天譴。
「壘大個、茫茫你們心情我都理解,可你想過沒有,老葉為什麼要躲起來偷偷生兒子,還必須制造個假死之象?」無名氏直翻白眼,恨得牙根直發麻,手指骨節癢,想揍他一頓,怎麼有男人自戀成這副德性。
「確實令人不解。老葉和老莫不會真有什麼事情瞞著咱們吧?」白茫茫放下鏡子,驚叫。
「誒誒,你們還記得嗎?當年那個傳說」無名氏問。
「有玩沒玩!舊棉褲子里
的污垢,你們還洗,不嫌煩,我還覺得惡心。有這功夫,我還不如陪千水觀星賞月。麻利點滾滾滾,老子懶得招待你們,恕不遠送。」雷達歌開始下逐客令。還是千水說得對,他們這伙人該知足了,個個秦始皇,還有異心,恐怕天不饒。
「黑豬你」白茫茫一時語塞,俊美慣了的臉,突然「吧嗒」沉了下來,陰沉無比。
「茫茫乖,不生氣!別和這頭豬一般見識!走,去我那喝酒,純米酒,保證你口齒留香,念念不忘。」無名氏拉住白茫茫。
「米酒!無名氏,你可得給我留點!」雷達歌一听,頓時覺的熱血沸騰,至從和千水結婚後,他就滴酒不沾。酒是好玩意啊,但在翼世界,那真可是稀罕寶貝啊!
「千水,老豬他要喝酒啦!」
「沒有!那個混蛋小子造謠,我早戒了!千水相信我。」雷達歌慌忙急于撇清,不管千水是否真在身後。
「哈哈,就你這妻管炎的膽子還不如海膽結實呢?」
白茫茫和無名氏相擁哄笑而去,雷達歌站在原地惱羞成怒,罵罵咧咧,心想不就是酒嗎?有啥了不起的,翼世界最美麗的女人,嘿嘿,是我雷達歌的女人!你們有千個萬個相好,抵得上千水一分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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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在古堡里。
房間里沒有牆壁,只有鏡子,像是一個鏡子圍成的房間。他們清醒著,無法低頭,身子被圓桶怪物困住,只有脖子還能稍作動彈,桶里的身體被莫名液體浸泡包圍,黏糊糊的吸附在皮膚上,惡心至極。透過鏡子看見彼此頭上套著的鋼盔帽子,與桶身部分合起來,應該是個完整的蛋形。死定了嗎?葉不似絕望得像掉進了沒底兒的深潭一樣萬念俱灰。
幾個女人從頭到腳包裹得緊緊地宛如白色粽子,一絲不透,只露出兩個眼楮,如果不是她們緊身衣服下的曲線暴露了他們的性別,還以為掉進巨型蠶蛹的家了。害怕已然成了一種習慣,不似起初那般驚慌失措。
老怪物交代的一切還來不及實行,他們已被招呼,昏迷過去。醒來,看到就是這番景象。該說什麼好呢?葉不似只能無奈嘆氣,掙扎有用嗎?來得及嗎?誰知這次是要腌制人肉,還是要做人偶玩具呢?(很抱歉,夏天腸胃總是不太好過,前兩周未按時更新,下周起,每周準時,盡量多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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