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巧滿身是汗,周身是火,她拉著海媛的手,發現海媛的手冰涼刺骨,在她的緊握下仍然不住顫抖,無法停止,抖得讓喬巧有點害怕。
海媛在眾目睽睽之下爬上架子床,頭轉向牆壁,喬巧想為海媛說點什麼,可喉嚨口像哽了珠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宿舍燈熄滅了,黑暗中,整個宿舍靜得可怕。
海媛躺在床上,燒得發燙的血不斷往上涌,只覺得腦子已經不是自己的腦子,渀佛變成一個巨大的爆竹,引線已經點燃,「嗤嗤嗤」馬上就要爆炸。
她想馬上跳起來罵從笑蘭是個潑婦,當即給從笑蘭一記耳光,將從笑蘭的衣服撕成碎片,但腦子里的聲音不斷說︰「要潑婦計較,你也是潑婦嗎?冷靜,冷靜,冷靜~~」
兩個聲音也爭吵了一夜,海媛在它們的斗爭中沉沉睡去。
喬巧一早醒來,只看到海媛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周圍是均勻的鼾聲,一切都是那麼平靜祥和,昨天的事好像從來沒有發生,只是一場惡夢。
文學院的思想政治課是整個年級的學生一起上的,在文學院一教的大教室,喬巧剛進教室,就看到海媛坐在教室最後,安靜地翻著書本。海媛在修改《雙城秋色》劇本,唇上微紅的血印讓人想起昨天那可怕的事。
她不知該怎麼安慰海媛,只坐在她身邊,安靜地上完了兩節課。
上完課,她們像商量好了,一起走上開滿金邊瑞香的小路上,並肩坐在涼亭的椅子上。
「海媛,你沒事吧?」喬巧試探著問。
「不要用那種擔心的眼神看著我,我死不了。」
「要不我們換個寢室吧?」
「我也想換寢室,可換個角度想,因為我和上天說過我的夢想,從笑蘭也許只是上天派來試探我耐力的,連這點小委屈都承受不了,何談夢想呢?況且,我們也不是一輩子住在一起,以後畢業了,各走各的路,誰還認識誰。」
「你真的這麼想嗎?」
海媛點點頭。
「那個療妒方,真想給從笑蘭灌下去,讓她徹底清清腸。」喬巧憤憤地說道。
「說到療妒方,那晚我們談完,我還帶著一絲幻想,找從笑蘭談了一次,希望我們的談話能像療妒湯一樣,讓她喝完,她能打開心結。可是,她最後居高臨下地告訴我,沒有任何原因,她就是不喜歡我,讓我最好少在她面前出現。我也親耳听到她在背後散布流言,有時候也很委屈,甚至憤怒,很想打她一耳光。不是我怕她,只是覺得和她計較太丟臉了,昨天,要是我變成潑婦和她吵,甚至打起來,那我肯定沒臉在學校呆了。而且,我也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沒有意義。」說完,海媛苦笑,「你一定會笑我吧,為了這點可憐的自尊,變得如此懦弱。」
「不,海媛,我很佩服你。不管什麼事,你都有自己的原則,不管別人怎麼對你,你都沒有害人之心。我一直很喜歡你,也是因為這一點。要昨天是我,我一定會和她打起來,打到她叫都不能叫為止。」
「打到誰不能叫為止啊?」喬巧一語未了,只听身後突然傳來爽朗的聲音,嚇了她們一跳,卻不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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