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是你想找也找不到的;有些人,是你想見絕對見不到的;有些電話,是你想打卻永遠打不通的。
喬巧百度到的n個電話號碼,冰城海事大學教務處的,商船學院辦公室的,商船學院圖書館的,不一不是轉到同一個總機,然後總機也總是同一個甜美的聲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忙線中,請稍候再撥。」
撥打了n個電話,心急的喬巧差點摔了手機。
最後她只有告訴海媛三個字︰「我放棄。」
喬巧可以放棄,但海媛卻無法放棄。
在火車站的第六感再次跳出來,「此一別,何時才能相見?此一別,是否還能相見?」
到現在,海媛才發現,對于藍,自己是多麼無知。藍就像一個外星人一樣毫無征兆地闖進她的生命,又毫無征兆地離她遠去。
藍此去,如一塊頑石落入深海,沒激起一朵浪花,從此沉入茫茫人海。
天涯兩茫茫,各相忘。
這種心緒牽動著神經,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海媛睡上鋪,隱忍著默默流淚,一晚上,抽完了一包紙巾,也濕了枕巾。
海媛知道,不管自己有多麼傷心,頑石一樣不會浮出水面。
戲劇節後,從笑蘭到團總支檢討了兩次,每次回來都沒有任何表情,在寢室也一直沉默不語,擦肩而過好像也不認識海媛,對任何事都已失去興趣。
海媛也自有心事,對周圍諸事都無暇關注。
她們,就像陌生人一樣,即使在寢室進進出出,和對方擦肩而過,也沒有任何交集。
海媛只听喬巧說,因林老板投訴,教務處開會,可能要開除從笑蘭。
回憶以前種種,她雖感嘆,也想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對從笑蘭以後的人生不失為一件好事。
不管是藍還是從笑蘭,不管是任何憂心焦心的事,生活還是要繼續,要吃飯睡覺。
周末,陽光很好,海媛去樓道里收被子,看著宿舍後面的運動場,一群男孩子正在踢足球,陽光下,全身汗水酣暢淋灕,但都笑靨如花,開心肆意,讓海媛不禁動容。
海媛倚著樓台,心想,「不管人快樂痛苦,陽光卻還是普照眾人,和自然相比,某個人個人得失,兒女情長,又算得了什麼呢?」
進了寢室,聞著被子上陽光的味道,海媛心情不禁暢快多了。
同班的聶曉婧推門而入。
「海媛,阿姨剛剛來叫,你不在。說樓下有人找你。」
「誰啊?」
「不知道,說是個男的,你下去看看吧。」
海媛禁不住心里一凜,「會不會和藍有關?」
拖鞋都來不及換,海媛沖到樓下。
一個戴黑色邊框眼楮的男人立在宿舍門前。
男人不像學生,倒像是職場白領,一身黑色西裝筆挺,打著墨鸀色領帶,全身透出一股微微的寒意。
海媛剛想說「你是誰」,對方就伸出手來,「你好,我是從笑虎。」
海媛遲疑了好久,才回過神來,來不及迎接這個天外來客。
見海媛沒有任何回應,從笑虎知趣地收起伸開的手掌。
「相信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今天來,是真誠向你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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