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的海 游離藍海的銀魚(一)

作者 ︰ 汀梨

渀佛被人死命追趕,海媛跑出小巷,一路跑進了海事大學。

進了大門好久,才慢慢停下來。

海媛腦子里「嗡嗡」作響,不敢回想剛剛發生的事,她慢慢走著,茫然地注視著周圍的景物。

海事大學的校園,還是那麼美。不管是枝繁葉茂的雪松,還是結滿厚冰的人工湖,甚至孤獨地等待路人來坐的長椅,都是那麼靜謐。

這美麗的風景,讓人懷疑,剛剛發生的事,是不是一場噩夢。

校園空無一人,只有路旁的花壇里,有幾株傲然挺立的紅梅,海媛看著嬌艷欲滴的紅梅,撫模著瘦弱的小梅樹,禁不住放聲大哭。

在哭聲中,她好像在對小梅樹說,「來錯了,我來錯了;不該來,我不該來。我看到的一切,遭遇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命中注定該承受的嗎?」

不知站了多久,剛剛還在腳邊的雪,全部都化了,海媛才意識到,也許,該去再見藍一面。

你還住宿舍,宿舍只剩下你一個人,後天寢室就要封閉。

暖氣已停止供應,僅一扇玻璃窗,根本堵不住室外零下十幾度的嚴寒。

整晚無法入眠,迷迷糊糊中感覺全身痙攣,你被凍醒了。

擁著被子,靠著冰冷的牆壁枯坐著。

「海媛,海媛……為什麼這麼傻,要來面對這麼殘酷的場面?為什麼要這麼殘忍,逼著我用現在的樣子面對你?現在,讓我怎麼辦?」

直到天光照進窗戶,枯坐了十幾個小時,你還沉浸在惱人的思緒中,似一條即將游離藍海的銀魚,開始難以呼吸。

你前幾日就受了寒,有點咳嗽,聲音沙啞,這幾天天寒地凍,開始劇烈咳嗽,聲音已是嘶啞了。

听到敲門聲,你掩住嘴巴,努力止住咳嗽。

「來啦。」藍不敢抬頭看海媛。

才一夜未見,藍憔悴地好像變了一個人。

海媛看著這個親近而又陌生的人變得如此憔悴,對他的怨恨渀佛一瞬間消失了。

「感冒怎麼這麼嚴重,藥,吃了嗎?」藍心中一陣揪痛。他轉過身,背對海媛,不想讓海媛看到他的表情。

「不要管它!」突然一陣無名火冒起,「馬上就過年了,你不回家嗎?」

「回,當然要回。」

「那你為什麼要來?」

「你知道我為了什麼。」

「不經過我同意,不和我商量就跑過來,你希望我怎麼做?」

「和你商量?你一直都關機,我怎麼和你商量?你主動聯系過我嗎?我千辛萬苦,問了無數的人,手機也被偷了,在這里找了你一個多星期,你卻,」內心的委屈快把海媛壓跨了,「我本想放棄,可最後,偏偏又讓我找到了你。」

藍四肢無力,他緊緊扶著架子床,啞著嗓子說︰「我想你應該了解我的性格,多說無益。既然我斷絕了和你的聯系,就已經表明我的態度,我只是給彼此留個余地。南北相隔遙遠,又下著雪,你何必多此一舉!」

「沒有任何預兆,你就消失了,我怎麼能不擔心,何況我把你當成我最親的人,我怎麼能不聞不問呢?」

藍緊緊掐著右手的手臂,胳膊都要掐腫了,「好,現在你看到我了,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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