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動天和 第一百三十八章 謀士劉靖

作者 ︰ 夕林之下

 州太守府衙後廳:唐叔德神色晦暗不明的端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低頭鎖眉,心中對于方才刑場之上出現的怪象疑慮叢生,但又不得其解,眉頭微皺,臉上流露出焦慮之色.

「大人!」

唐叔德抬眸看了說話的人一眼,「季裴,方才之事,你有何見解?」

方才刑場之事,確屬匪夷所思,明明證據確鑿,卻出了個冬雷震震的兆象,弄得謀殺親弟罪名已經坐實之人,不得不再行收監,翻查.

想到此處,季裴不由得眉毛扯動,嘴角下傾,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陰笑,抬眸之間稍縱即逝,繼而很是恭敬的拱袖施禮,「大人,以屬下之見,這並非天意,而是有人存心庇護那該殺之人!」

唐叔德听罷,神色一凜,帶著寒光的眸子射向說話的季裴,嚇得季裴急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言半句.

此事本就是唐家顏面掃地的丑事,本以為查清真相,懲處了真凶,就可保住唐家在 州的地位、名聲,給自己死去的兒子一個公道。(八^零^書^屋好多言情小說哦,菇涼們趕緊加入!)

可如今,季裴之言以及他在刑場至上的表現,似乎季裴比自己更想置她于死地;還有那法場直言遵天意為她開月兌之人又是誰?何以對唐家的家事如此介懷?

「你倒是很想處決了她!」唐叔德悶聲對季裴說道,似是有意試探,

季裴一听,這不是在懷疑自己嗎?不由得心中大駭,整個人忍不住抖得跟篩糠似的,腰板幾乎要彎到了地上連聲謝罪:「大人恕罪!屬下不敢!」

「好了!我知道你沒那個心思!你又何必驚恐至此?」

唐叔德見季裴如此,緩了神色,擺了擺手衣袖.季裴跟了自己許多年,他是什麼脾性還是頗為了解的,若說貪圖個什麼小利,他或許還有那個膽量,如此人命關天的大事,他不敢胡來,何況還關乎唐家的名聲.

「啟稟老爺!劉靖劉大人在府外求見!」季裴正要聊表忠心之時,只听得門外小廝進門來稟報,

唐叔德听聞,眸色閃了閃,「讓他進來!」

季裴則是站直了身子,雖然在官位品階上自己不如劉靖,可是在唐叔德的心里,這劉靖可是和自己差了一大截,每逢見面,他劉靖都要禮讓自己三分,這一次當然也不能丟了面子.

唐叔德心里則是另一番打算,自從唐家出事之後,這劉靖的態度一直是模稜連可,不清不楚的,就連這一次監斬,也是沉默不言的,

依著他往日里的做事風格,斷不會如此,今日遇到這等異狀前來府上,必有可听之言.

兩人思緒間,一位身著青色便服的中年男子,步履穩健的走了進來,方臉,楔形目,拱形濃眉,有些平塌的鼻子,八字胡搭在狹長上唇,連接著濃密的下巴上的山羊胡,好一副深藏不露.滿月復經綸的模樣.

不錯!此人便是法場之上坐于唐叔德右側的監斬官-劉靖,也是追隨唐叔德多年的謀士.

劉靖看了唐叔德一眼,余光注意到了一側的季裴,並不多言,恭敬的彎腰施禮:「下官參見大人!」

「哈哈!兆仁(劉靖的表字)何須如此多禮,此處不必府衙大堂,你我多年相交,在此就權且是故友相聚了!」看到劉靖,唐叔德眉眼展笑,很是客套的說道,

話說,劉靖和季裴都是差不多同時追隨唐叔德的,但是對于劉靖唐叔德始終都是有所忌憚和防備的,對季裴可以恩威並用,但是對總是猜不透,看不穿的劉靖則是不得不防的.

「坐吧!」唐叔德指了指身側的椅子朗聲說道,「季裴,你也坐吧!」

「謝大人!」兩人齊聲道謝,這才依次落座,

唐叔德將目光落到氣定神閑的劉靖身上,以往處事,稍有差池,他必定不會袖手旁觀,而偏偏這一次涉及自己的家事,他劉靖無論如何都是一言不發,追問之時,也是模糊帶過.這下,倒要看看他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兆仁啊!這毒婦毒殺親弟本是證據確鑿,不想今日又橫生指節,還有那膽大妄為之徒,于法場之上妖言惑眾!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理呢?」

唐叔德不愧是老謀深算,掌權多年之人,這輕輕巧巧的幾句問話,便將所有問題丟到了劉靖身上,

季裴听罷,不由得暗自竊喜,這劉靖不是八面玲瓏,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嘛,遇到唐家的家事就退而不言.想要明哲保身,這一次看他如何收場?

「啟稟大人!以屬下之見,此事不難!」只見劉靖面不改色,只略微笑笑說道,

「哦?兆仁不妨直言!」劉靖的回答倒是讓唐叔德心下一震,他能如此說必是有應對之策了.

劉靖伸手捋了捋自己心愛的山羊胡子,動了動喉結,不緊不慢的說道:「此事是由大公子夫人是否毒殺三公子而起,本是大人的家事!可大人身份所在,便又成了官府之事!于情于理,無論大人如何處置,都難免名聲受損,家丑外揚!」

唐叔德听罷,臉色頓時陰郁起來,劉靖的言外之意是自己會徇私枉法了,礙于劉靖的話合情合理,只好隱忍不發,「此話怎講?」

「大人!輿情,你是犯婦的公爹,行長者之尊,不可擅殺卑幼;輿理,你是受害人之父,負有懲奸除惡之責,報仇雪恨之任.縱使大人公正無私,秉公執法,在外人看來都是有失公允,有傷倫親.」

的確!劉靖說的很對!這件事無論如何處理,唐叔德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再加上今日冬雷之事,處理起來怕是更棘手了.

「如此說來,依照兆仁之見,大人該如何處理此事方為妥當?」季裴雖然謀略不及劉靖,但是官場察言觀色的本領可是一流的,如今唐叔德身陷進退皆難的困境,自然是要有人為他詢問解決之策的.

劉靖看了看季裴,了然一笑,「此事大人大可置身事外,交由他人處理,一來全了大人清正廉明的名聲.二來,也免了大人乃至唐家的護短挾私報復之嫌.」

「交予何人?!」唐叔德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希冀,

「清廉司,考課吏治的欽差-許無言,許大人!」劉靖緩緩的說道,

「大膽劉靖!你不可誤了大人的前途!」季裴略顯激動的站了起來,指著劉靖的鼻子厲聲說道,「大人乃 州之首,萬民表率,豈可如今降尊紆貴,屈于他人之下?」

劉靖見季裴如此,也站起身來,不過臉上並無怒色,只是清了清嗓子,緩聲說道:「季大人稍安勿躁!我 州雖然民生**,但也歸天和轄屬,何況 州的邊境防守均歸天和統管,再怎麼說都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況且此案交予考課欽差查辦,並不有損大人之威,反而是大人之福、 州之福!」

唐叔德眼眸微緊,瞥向侃侃而談的劉靖,「何來之福?願聞其詳!」

「大人試想,那欽差許無言-許提刑是何等的人物,此案交予她查辦,必定不會有失公允.就算有任何差池,也與大人毫無關聯.一旦案情告破,許大人上奏皇上,到時候大人與周邊州城通商、來往的奏折一同到達皇上那里,便是我 州百姓之大福了!」

劉婧的這番言論使得唐叔德茅塞頓開,原本處理此事,累日不決,已經不勝其擾了,如此以來當真是上上之策。♀何況已經喪子,再要親手處決家人實在有違人倫。

「如此甚好!只是這案子不是什麼好差事。那欽差大人又如何肯接呢?」季裴眼楮微眯,丟出一個最直接的問題,說的挺熱鬧的。實施起來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今日之事,想必欽差大人早已見聞。明日只消我前去驛館稍作游說便可!」劉婧胸有成竹的答道,

「好個吹牛皮的劉婧!那官文言道欽差大人在三日之後方到 州,你明日前去驛館作甚?燒香拜佛不成?」見到劉婧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季裴不由得出言諷刺,

劉婧倒是毫不在意季裴的諷刺,反而頗有耐性的對唐叔德說道︰「大人,如果下官沒猜錯。今日欽差已經到了 州,而且就在民眾之中親眼目睹了法場之事!」

「什麼!」唐叔德不由得一驚,欽差看到了今日法場之事,豈不是丟盡了 州的顏面……

「大人不必心憂。天佑我 州!並沒有釀成大禍!」劉婧緩慢的說著,期間別有深意的看了季裴一眼,

季裴心下一顫,伸手抹了抹額頭之上的冷汗,長噓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行刑……

倘若法場之上,唐叔德依照季裴的勸阻,不顧天意殺了大公子的夫人,欽差的一紙奏折上報, 州之禍便都是季裴的罪責了。

「好!此事便交予兆仁你處理了!季裴你立刻安排欽差接風宴!明日太守府衙為欽差大人接風洗塵!「唐叔德定了定神。百度搜或vvww,,更新更快沉聲吩咐,「是!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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