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動天和 第一百六十四章 茅塞頓開 (4)

作者 ︰ 夕林之下

「無言!看來你是聲名遠揚啊!」方卓涵看了看許無言,薄唇微扯,露出一個暖暖的笑容,

原來是臉上的傷疤所致,許無言輕搖了一下頭,「這幅字,我要了,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楚登善」書生緩緩答道,

許無言點了點頭,掏出一錠銀子放到楚登善抱著的字畫上,「你的字,方圓兼備、波勢自如。我喜歡!但願以後我們還能相見!」

楚登善滿臉驚異的看了看許無言,萬萬沒想到她能如此欣賞自己的字,內心倍受鼓舞,滿懷感激的言道︰「學生受教了!他日定然與提刑廳堂一敘!「說罷,昂首挺胸的離開了。

方卓涵看了一眼,楚登善的背影,「無言!看來你又為天和謀得一位不可多得的謀士!」

「走吧!再不回去,子雅期又該跳腳了!」許無言嘴角劃下一抹淺笑,乍然轉過話鋒。

最後一抹春日的夕陽,依依不舍的拉長著兩人的身影,直到被暮夜無情的吞噬掉最後一縷光華。

「狐尾,把你怎麼又在看這個,快來吃點糕點!「子雅期斷了盤栗子糕,放到許無言的書案上,對還在盯著那三幅畫像研究的許無言說道,

許無言轉過身,走到書案之前,拿了塊栗子糕吃著,「周智的案卷我看過了,他好像犯過偷盜之類的罪名。」

「嗯!不過當年有人救了他!而且還有人刻意要掩蓋這些,我們還沒找到關于周智偷盜案件的更多材料。」子雅期瞥了瞥許無言書案上放著的卷軸裂開的字幅。順手拿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呢?」許無言低聲自語似的問道,

「誰知道呢,誒!這字幅的卷軸怎麼摔裂了?」子雅期拿著殘破的字幅問道,

「哦!那個是街上撞到了人,給人撞破了就買了下來!」許無言繼續吃著栗子糕,目光沒有離開那三幅畫像,不經意的說道。

子雅期點了點頭,伸手把卷軸內的紅色絲線抽了出來,自顧自的說道︰「想不到這卷軸是中空的!我還一直不明白這字幅畫作是如何固定住的,原來是這樣的啊!」

「你說什麼?」許無言突然扭過頭,盯著子雅期問道,

子雅期以為自己說錯什麼話了,引得許無言如此,就把斷裂的卷軸拿給許無言看,「你看。這里面是中空的!我沒說錯啊!」

許無言看了看那斷裂的卷軸,突然放下手中的栗子糕,走到那幅魏啟自畫像的跟前。伸手將畫像取了下來。並且用力將卷軸折斷,

 嚓!隨著一聲斷裂聲,一枚紅色珠花從卷軸中掉落在地,發出細微的聲響。

子雅期一臉詫異的走到跟前,撿起掉在地上的珠花,「這卷軸之中怎麼會有珠花?」

許無言伸手拿過那枚珠花。這魏啟的自畫像里怎麼會有女人用的珠花呢?還有另外的兩幅畫像,怎麼總覺得哪里不對呢?

「妖男!你可知道魏啟是天生的左撇子?」許無言盯著那兩幅女子著男裝的畫像問道,

子雅期點了點頭,「嗯!所以他的畫都會有細微的偏左,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暗探那里可有什麼消息?」

子雅期搖了搖頭。「太守府里這些日子都在照顧唐叔德。除了齊媚兒從半年之前就叫嚷著下人偷了她的首飾之外,其他人都忙著照料大病初愈的唐叔德。沒什麼特殊的動靜。」

「那麼齊媚兒和唐叔德、唐奚鴻、唐仲的關系如何?」許無言繼續問道,

「原本唐季元迎娶齊媚兒過門,唐叔德夫婦都是不甚滿意的。♀過門之後,齊媚兒為人刁鑽刻薄,更是不得人心。大概是既成事實了,唐叔德近些年也不太苛責齊媚兒了。」子雅期看著一直低頭看著珠花,也不知道有沒有在听自己講話的許無言,伸手踫了一下她,

「啊!你繼續!」許無言抬頭看了看子雅期,繼續低頭看那枚珠花,

「唐季元雖然依附于唐奚鴻,但是他們實際關系並不慎融洽,于馨憂和齊媚兒更是互相看不順眼。至于唐仲夫婦,在太守府口碑極好,對誰都是和顏悅色的。而且,他們夫妻感情一直甚篤。不過奇怪的是,我的暗探得知從半年之前,似乎出了什麼問題,兩人一直有些貌合神離。丫鬟們還說有時會發現秦靜宸不與唐仲同房,下人們揣測是秦靜宸有身孕了。」子雅期雖然有些對許無言這個樣子無語,但還是把暗探得到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

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許無言猛然抬頭,再次看了看那兩幅畫像,驚喜的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子雅期嚇了一跳,安撫了一下情緒,瞅著許無言問道︰「狐尾,你知道什麼了?」

許無言瞅了子雅期一眼,「妖男,快!把卓涵和嫣兒一同叫過來!」

子雅期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看許無言那般興奮的神色,大概是案情有所突破。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去叫他們過來!」

一盞茶之後,四個人齊聚到行館大廳。

「咱們再來把各自收集到的信息重新整理一下!」許無言看了看剩下的三人,開口言道,

「無言!我們不是交流復述過多次了嗎?為何這個時候還要再整理一下?」施嫣兒看了看窗外的深夜朦朧,有些不解的問道,

許無言還真是行事乖張,這半夜三更的把人拽下床來。意識本就不清醒還要重復討論案情。這都是過的什麼日子啊!施嫣兒暗自感嘆自己處境堪憐。

「查漏補缺!我們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細節也不一定!來!來!來!喝杯茶清醒清醒,卓涵。你先來!」許無言倍兒有精神的站起身來給他們一一倒茶,

許無言心里也清楚,自己有什麼想法,他們就要無條件配合,也實在是為難他們了。但是案情早一日真相大白,他們也都可以好好休息了不是?許無言在心里找理由自我安慰著。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四人開始了又一遍細致入微的敘述討論。時不時的還被許無言給問上那麼一兩個細枝末梢的問題,有的能對答如流。有的就模稜連可了,

在這麼一問一答的過程中,大家的精神也都被集中了起來,畢竟是唐叔德交予的案子,事關兩條人命,在他們心里的分量還是比較重的。

「好!」所有人都講述完畢之後,許無言的清眸變得閃閃發亮,「妖男!趕快派人前去太守府,告知他們案子已經告破!明日申時三刻。我們會在府衙公布真凶!」

許無言此言一出,三人均是睜大了眼楮盯著許無言,「狐尾。你不是糊涂了吧!我們只是理了一遍案情。並沒有查出真凶啊!」

「而且,這個時候去稟報太守府,太失禮了吧!」施嫣兒瞥了一眼窗外,這個時辰不過是丑時,距離天亮還有些時候呢。

「就是這個時候,才能讓我們知道真凶究竟是誰!」許無言眸色一閃。成竹在胸的說道,

「無言!你該不會是已經知曉真凶是誰了吧!」方卓涵看了看許無言那滿是自信的臉頰,以許無言的行事作風,沒有一定的把握是不會這麼說的,

許無言搖了搖頭。「現下,凶手還不得而知。不過再過些時候,就知道了!」說罷扭頭看向子雅期,「妖男快著人前去太守府稟報!記住一定要言明,凶手殺人的鐵證就在我的手上。明日,大家便會知曉殺人真凶究竟是誰。」

子雅期有些猶豫的點點頭,

「好了!你們都回房休息吧!明日我們還有一場好戲要演呢!」許無言看了看方卓涵三人,這折騰了差不多一夜,也該讓他們休息一下了。

「無言,你……」方卓涵有些莫名的不放心,

許無言嘴角揚起一抹溫暖的弧度,「快休息去吧!」說著把施嫣兒和方卓涵推出了大廳,然後看了一眼子雅期,「妖男,著人前去太守府之後,你也休息去吧!」

子雅期看了一眼許無言,點了點頭很是自覺的離開了大廳。

許無言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滿屋子搗騰起來……

「叩叩!狐尾是我,開門!」一盞茶的時間不到,便听到了子雅期的敲門聲。

許無言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前,打開門看著子雅期,問道︰「妖男,你不睡覺,跑我房間來做什麼?」

子雅期沒所謂的理了理劉海兒,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道︰「睡不著,找你談詩詞歌賦!」

「噓!…」許無言輕吐了一口氣,還詩詞歌賦!看樣子自己那點兒心思還是被這家伙看出來了,「好吧!跟我進來吧!別亂走!傷著你可怨不得我」說著拉子雅期進屋,回身又把門合上。

「你在干嘛?布陣啊!」子雅期瞅著許無言滿屋子的絲線,有些頭大的問道,

許無言拉著子雅期踮著腳走到床前,「你說對了,我要打獵!」

「打獵?你少跟我繞彎子,快說說怎麼回事?」子雅期瞥了許無言一眼,不客氣的說道,這家伙一說很快就知道真凶是誰了,一準就沒什麼好事兒。幸好自己聰明,猜到了她那點兒想法。

許無言瞥了子雅期一眼,「你先把那些蠟燭吹了,咱們到床上,我再告訴你!」

子雅期听罷,刻意的遠離許無言一步,滿臉戒備的說道︰「狐尾,我可不是隨便的人!你要干嘛,霸王硬上弓啊?」

許無言一巴掌打在子雅期的腦袋上,「想什麼呢,滾一邊兒去!快,熄滅蠟燭!」

子雅期撇了撇嘴,伸手一掌打出去,蠟燭先後熄滅,房間陷入一片黑暗,只留些許被月光點亮的角落,和著夜的昏暗,陷入一片寧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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