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許提刑!白公子在門外求見!」
「白公子是何人?」連卿看了看許無言隨口問道,
「是啊!怎麼會無端前來別院,不會是閑雜之徒前來鬧事的吧?」邵潛接過話,隨聲附和道,
「就說狐尾不在,打發他走就是了!」子雅期瞥了一眼前來稟報的侍衛,淡聲吩咐道,
「可是!…」侍衛面露難色,
許無言抬頭看著侍衛,「是不是名喚白紫陽?」
侍衛重重的點頭,「他說有要事見許提刑,否則後果自負!」侍衛小心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有些戰戰兢兢的答道,
「他以為自己是誰呀!如此口出狂言!」子雅期低頭喝了口茶,目光驟暗,冷聲說道,
侍衛听罷,頭低的更很了,
「你去叫他進來吧!」許無言臉上沒什麼神情,溫聲吩咐,
「是!」侍衛急忙領命退下,
「無言,這個白公子是何許人?」一直沒開口的方卓涵,看了看許無言問道,
許無言看了看其他人,「他是白震雲的獨子,這一次的朱府一案與他們有些關聯!」
「你是說,坤泰錢莊的白震雲?!」子雅期听到白震雲的名字,眼楮瞪得比銅陵還要大,盯著許無言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許無言點點頭,然後把當日白震雲的一番話,又給他們說了一遍,
「想不到朱府的案子里還有皇家這麼一檔子事!看來是越來越麻煩了!」方卓涵听罷,擔憂的看了許無言一眼,
看來,皇上是鐵了心要除掉許無言。眼下莫說找回皇宮的那批器具,但是破獲朱府一案,在短時間內也是不可能的。
「如此說來。這白公子前來應該是帶著皇上的口諭前來的!」邵潛看了一眼許無言,沉聲說道,
楚寒麟的個性。邵潛是再了解不過了,要除掉一個人。絕不會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眼下皇宮器具這件事,他一定會拿來大做文章的。
「此話怎講?」子雅湛把目光給到邵潛,
邵潛皺了皺眉,「下個月癸丑是皇後娘娘的壽誕之日,這批器具皇上勢必會勒令在大壽之前尋回,也就是說……」
說著停頓住。看向許無言,不再往下說。
許無言勾唇一笑,自然知道邵潛接下來的話,皇上一定會借住這個機會對自己再行刁難的。畢竟是除之而後快的大好機會。
「這!那皇帝……」
「許提刑!」子雅期正要對楚寒麟破口大罵,白紫陽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走了進來,看著許無言拱手作為見禮。
「是你!」子雅湛兩兄弟見到白紫陽,幾乎是齊聲驚訝道,
白紫陽瞥了在座所有人一眼。面色含笑,對他們眼中的驚奇毫不在意,「在下白紫陽見過幾位大人!」
許無言淺笑,緩緩站起身來,看了看依舊一身白衣的白紫陽。「今日白公子,大駕光臨,該不會僅是拜會我們的吧?」
今日的許無言氣色紅潤,瘦削清瘦的臉上也沒有了幾日之前的蒼白之色,看來她被人照顧的不錯,不過如此體虛之人也能夠名動天和,這名望還真是有待商榷。
想到此處,白紫陽嘴角眉梢不禁也染上些許不屑之色,審視的看著許無言,道︰「許提刑!難道你就是這般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現在看來這狐尾女提刑之名,也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你說什麼!不過是一聲銅臭的登徒浪子,在這里賣弄,真是自不量力!」子雅期很是鄙夷的看了白紫陽一眼,毫不留情的反擊了過去,
「你!」白紫陽一听,登時青了臉色,怒視子雅期,眼看有一決高下的氣勢,
「兩位,息怒!息怒!」邵潛上前一步,好言勸道,扭頭看看處于戰火中心的許無言則是坐回了位子上,看好戲似地瞟著兩人,
「無言!你這般,不太好吧!」站在許無言身旁的連卿伸手拉了拉許無言的衣袖,有些擔心的問道,
畢竟這兩個人沖突是因許無言而起,她這般事不關己的態度,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許無言掃了白紫陽一眼,伸手端起眼前的茶杯,悠然的抿了一口,故意提高聲音說道︰「無妨!白公子多的是時日,以白家的勢力,沒人能拿他怎麼樣的。不花些時間挑釁惹事兒,以白公子的聰明才智,如何能違抗的了皇命呢?」
說著故意看向白紫陽,勾唇淺笑,清聲問道︰「是吧?白公子!」
白紫陽听罷,張口結舌,登時竟想不出應對的話來,只是睜大著眼楮看著許無言。
子雅湛見狀,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白紫陽身前,彬彬有禮的說道︰「閣下前來,必是有要事相商,既是如此,有何苦呈口舌之快,引口角之爭呢。來,白公子請坐,有什麼事,不妨坐下來,細細道來!」
白紫陽看了看子雅湛,心里的氣雖然還沒消,但眼下也不好再鬧情緒,畢竟皇命是大事,耽擱了白家還真是吃罪不起的。
「在下今日前來,是向許提刑宣旨的。」白紫陽斂了斂神色,看了許無言一眼,沉聲說道,
「那就說吧!」
子雅期一听果然是宣旨,也一下子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你們這是……」
皇上宣旨,白紫陽雖然也對那些虛禮不喜歡,但是眼前這些人身為朝廷命官竟然不下跪接旨,成何體統?白紫陽本想出口對他們訓斥一番,不料卻被邵潛伸手止住。
邵潛臉帶笑意,溫聲解釋道︰「白公子盡管宣旨就好!皇上許他們不見聖上駕臨免跪之權!你宣旨就是了!」
邵潛的身份白紫陽自是知道的,听罷抬眼看了看眾人,除了連卿和規勸自己的子雅湛還站著,許無言和子雅期還有一個看起來很生的面孔都穩穩的坐著。尤其是子雅期的臉上那種不屑的神色,簡直可以稱得上大逆不道。
「皇上有命,著許提刑在皇後娘娘壽誕之前找回那批皇宮器具!命白家全力輔佐!四十日後,朱府一案破獲之時,便是許提刑晉封清廉司大司馬之日。」
白紫陽壓著心里各種怒氣,把聖旨的內容簡略說了一遍,然後把聖旨放到許無言跟前,有些不恥為伍的說道︰「許提刑,在下會獨力查找那批皇宮器具!也對狐尾女提刑的破案之能拭目以待!聖旨帶到,告辭!」
說罷轉身,大踏步離去。
「楚寒麟他是不是瘋了!這是存心要害狐尾呢吧!」子雅期第一個拿過聖旨掃了一眼,便甩在一邊,忿忿不平道,
「子雅期!」邵潛則是急忙看了有些口無遮攔的子雅期一眼,
眼下不是發牢騷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全力配合許無言,
「無言…」方卓涵則是看著一言不發的許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先前的時候,楚寒麟無論下什麼聖旨,雖然對許無言有所針對,但也多少會提及其他人,而這一次,明擺著就是沖許無言而來。
雖然不知道楚寒麟究竟為何會想要除掉許無言,但大家都明白的是,先前許無言為自己沉冤一事,聲動天和,在民間傳為美事。
但對于男權的維護卻不是件好事,楚寒麟雖然褒獎了她,事實上心里是不願她這樣的女子存在于世上的。
許無言看了看為自己擔心的眾人,站起身來,清淺一笑,「我有些累了!先回房去了!」
「無言!」子雅湛走近一步,輕聲喚道,
許無言扭頭對子雅湛笑笑,「我沒事兒的!只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說罷,轉身抬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