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話盡管說來!」楚寒麟看了看許青凝,一顆心立刻軟了下來,如此絕色佳人在帶上幾滴清淚簡直是我見猶憐,不由得想要伸出臂膀給予保護,
「啟稟皇上,青凝並沒有身患痛疾,方才那些話是許無言逼迫青凝說的!」許青凝緩緩地抬起頭帶著滿眼的晶瑩,看著楚寒麟緩緩的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許青凝的話著實讓楚寒麟和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皇上容稟,只因許無言求得了皇上的聖諭徹查此事,她便威逼利誘,將是非顛倒、黑白混淆試圖讓駿國公府蒙羞!」
「許青凝說這些話你可是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御前失儀是等同欺君的大罪!你如此說可有證據?」龐厲元帶著比方才緩和了許多的神色質問道,
「青凝不敢!」許青凝急忙叩了首說道︰「方才許無言說臣女自小身患痛疾,用這限售之物風茄粉鎮痛!可是諸位有所不知,這風茄粉不但是鎮痛致人昏迷之物,也是致癮之物。倘若民女真如許無言所說,自小便服用此物,時至今日青凝怕是早已癮毒纏身、吸食成性了!怎麼會完好無缺的站在這里謁見眾人呢?青凝的姐姐也是受許無言所迫才會說出自小代替青凝購買風茄粉的話。」許青凝神色淒迷,語速極緩,使得大廳之中的所有人都接受並消化了她言語之中的含義,
「許青凝,雖然你的一席話也不無道理,但是朕還是有所不解,在駿國公府中無論如何你們都是嫡出小姐,而許無言只是一個寄宿之女,以她的身份又如何威脅得了你們?她如此費盡心思陷害你們,又有什麼好處呢?」楚寒麟雖然也是愛美之人,但是作為一個帝王的利弊權衡還是有的,還不至于被許青凝的美貌給沖昏了頭,
許青凝微愣了片刻,唇線微斜,畫出一條誘惑的弧線,跪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朱唇輕啟柔弱的說道︰「皇上有所不知,許無言年幼喪父,父親對她已然是疼愛有加,加之先皇的聖旨,父親母親更是對她千依百順、無微不至的照料。原本我們也是親如同胞和樂融融。後來只因她貪玩失蹤,再返回府中時心性大變,更是多次以準王妃的身份多次欺壓頂撞父親!父親更是因她而身患重病臥床不起!母親更是為此日不思食夜不思寢,甚至幾度思慮成疾!此番她獲得聖諭,青凝和姐姐更是不敢有所違背。可是如今,青凝不願皇上和眾位大臣再被許無言玩弄于股掌之間,這才斗膽說出了實話!方才不得已的欺瞞還請皇上降罪!」說完,許青凝那妖嬈的身姿,再一次盈盈叩拜,
啪的一聲巨響!楚寒麟一掌猛拍在身側的高幾案上,一雙如閃電一般,陰鷙而盛怒的眼楮死死的釘在站立在大廳中央的許無言的身上,
「大膽許無言!你竟敢如此戲弄于朕!可惡至極!」楚寒麟沒有向許無言求證,就認定許無言戲弄于自己而大發雷霆的厲聲喝道,
許無言看著幾乎被許青凝的一席話說服的楚寒麟,一雙清澈翦瞳里蕩漾著無畏的鎮靜。一襲青色八幅羅裙裹著的瘦弱的身子,朝著楚寒麟的方向緩緩跪了下來,
「皇上!拿自己的清白來做出如此嬉戲之事,且不說我許無言,敢問這世間女子有誰會做如此荒誕滑稽之事!」許無言雖是跪在地上,脊背卻是挺直的,頭微微抬起,直視著楚寒麟的眼楮里滿是不容忽視的堅定,
楚寒麟猛地一震,心下不僅吃驚不已,用如此不屈的眼眸直視著自己,甚至是質問著高高在上的自己的竟是這樣一個平凡而不起眼的女子。轉念間,一股被頂撞被褻瀆的感覺席卷一貫被人仰視的腦海,一介女子膽敢如此對自己不敬,褻瀆龍顏,當真是罪不可恕!
「許無言!朕的聖旨是讓你查清此事,而你卻以此欺壓良善,作威作福,如今還戲耍朕和諸位大臣于你的股掌之間!如此有目共睹之事,還容你狡辯不成?」楚寒麟的眸色里怒氣更盛,說出的話也是帶著不容違抗的威勢,
大廳中的所有人見皇上這麼說也都幾乎一邊倒的傾向于許無言生性奸邪的一面,雖然在楚寒麟的盛怒之下噤若寒蟬,但幾乎都達成了無言的共識,許無言就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
許無言嘴唇輕抿,清亮的聲音如一記洪鐘一般敲在每一個人的耳邊︰「民女並無戲弄之意,民女所做只是為了還民女一個清白之譽。請皇上明查!」
楚寒麟依舊是怒視這許無言,此刻雖然許無言微微低著頭,眼瞼微垂讓人看不透其中的意味,但是一股不屈而倔強的氣息卻是縈繞這許無言的整個人。
一股莫名的力量讓楚寒麟覺得許無言猶如一只千眼怪物一般,每一只眼楮里都帶著違抗自己,挑戰自己威勢寧折不彎的不屈。
「來人吶!」楚寒麟神色一凜,像是看著十惡不赦之人的目光緊緊的扣在許無言的身上,幾乎是帶著咬牙切齒的仇恨,聲音狠厲的叫道,
「皇上明鑒!」突然邵潛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倒了許無言的身側,高聲叫道「許無言絕非忘恩負義,仗勢欺人、有辱皇恩之人!此番絕非她本意!皇上開恩哪!」
「邵潛!莫非你要為了這個刁婦頂撞于朕?」楚寒麟怒視突然打斷自己,為許無言求情的朝前厲聲喝道,
「微臣不敢!皇上,您不能僅憑一面之詞就斷言許無言是大奸大惡之人!就算是沒有查出風茄粉的所在,皇上也要容許她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稟明再做公斷才是啊!」邵潛終究還是把最後不得已的想法說了出來。現今楚寒麟對許無言已經無信任可言,即使說出其他的調查結果也許不能真正還許無言一個清白,但是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盛怒之下殺了許無言。
「邵大人,青顏知道您一向與家父不和。但是大是大非面前,民女懇求邵大人明辨是非,不要徇私而罔顧大義才好!」一直沒有開口的許青顏,不動聲色的跪了下來,不緊不慢端莊有禮的緩緩說道,
「你…」邵潛很是吃驚的看向許青顏,這個自己認為一向知書達禮、溫婉賢淑的女子,此刻如此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卻是實實在在的將楚寒麟拉到了伸張正義的高度,還恰到好處的噎的邵潛就算再說什麼也是助紂為虐的境地。
「邵潛!你又該當何罪?先顧好自己的身家性命再來英雄救美吧!況這婬佚刁蠻之人那里是你能救得了的!」楚寒麟一面厲聲斥責著邵潛,一面用著探究和懷疑的目光掃過坐在一側一直沒有言語甚至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的楚寒徹。似乎對他的表現有著說不出的別扭。
「皇上!臣願以身家性命擔保,許無言絕非奸邪女子!請皇上寬限時日以觀後效!」邵潛依舊是深叩首,固執己見的說道,
許無言頷首的嘴角扯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至少在這個時候還有這麼一個人肯為自己冒死請命,還不算太糟不是嗎?
「皇上!民女聞之,自古明君需通明是由、听八方言、容逆耳之言,方可明斷是非唯賢以用!如今卻信片面之詞、听孤鶩之言!民女心有不服!」許無言像是什麼都不在乎了一般,對楚寒麟說話毫不客氣,毫無修飾的說出心中所想,
許無言的這些話著實讓在場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一直要之許無言于絕境的龐厲元也不禁帶著驚懼憐憫的目光看著豁出性命、口出狂言的許無言,
「好一個許無言!以你之言朕就是昏君了!來人吶把這個不知禮數、毫無廉恥之人立刻押入大牢,听候處決!」楚寒麟的怒火成功的被許無言的話給激發到了極限,沒有任何的思辨能力,注意力全部聚焦到了昏君之說上面。
許無言帶著些許涼入骨髓的笑意,看了看那抹刺眼的明黃色,本以為會不在乎,但目光還是撇到了一側那抹玄色衣衫之上。呵呵!沒想到穿越之路竟是如此之短暫……
「慢著!」在禁軍走到許無言身邊的時候,一個洪亮而清朗的聲音在大廳之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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