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梨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許無言,好像一個六神無主的孩子在等著父母的指示一般,許無言點了點頭,徐徐說道︰「子雅期說得對,大娘既要你三日之內完婚,必定不會容許出現什麼差池,你今日前來找我,勢必會引起大娘的懷疑而對你不利。你還是先行在這里住下吧!等風頭過去了再作打算!「
許青梨感激的點了點頭,「謝謝姐姐的活命之恩,謝謝子雅公子的收留之恩!」
子雅期沒所謂的笑笑,然後朝不遠處的侍者招了招手,「你精神很不好,先行去客房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我會差人喚你前來的!「
「公子,有何吩咐?」侍者來到桌子旁邊朝著子雅期恭恭敬敬的問道,
子雅期看了看許青梨,繼而低聲吩咐道「帶許小姐到客房休息!好生伺候著!」
「是!公子!」侍者干脆的應著,然後低著頭微微抬目看了看許青梨,伸出一個請的手勢,「許小姐,這邊請!」
許青梨看了看許無言,得到許可的示意之後,對子雅期報之以感激的一笑,這才跟著侍者猶猶豫豫的離開。
許無言則是目不轉楮的盯著子雅期,一雙湖水般澄澈而深邃的翦瞳里盛滿了濃濃的調侃和捉弄之意……
子雅期回過身正好對上許無言那滿是深意的淺笑,不由得渾身不自在起來,有些倉促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掩飾自己的別扭,
「看什麼看?你別喜歡上我啊,我可不喜歡你這種比男人還漢子的的女人!」子雅期實在是被許無言那種帶著捉弄的目光看的不舒服,冷不丁的甩出一句,
許無言收回自己的目光,「先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您老人家那副什麼都克的苦命相,估計月老那里壓根都沒準備紅線!」
「喂!許無言你別在哪里咒我啊!我哪里苦命了?哪里苦命了?」子雅期听到許無言這些話立刻變得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雞,一張妖媚的可以迷死人的臉不住的朝許無言的跟前湊,忿忿不平的質問著,
許無言無奈的伸手推了推使勁往自己跟前擠得子雅期,看來自己先前那幾句胡謅的面相之術,子雅期還真是深信不疑了。即使是自己調侃的玩笑話也會讓他當真。
「好了好了!你叫喚什麼呀!與兵部尚書毀婚可是一件不小的事,你那麼一口承攬下來,想必是有什麼好辦法了吧!說來听听,也好讓你死的不那麼難看些!」許無言這會兒可沒什麼心思跟子雅期斗嘴,許青梨的事情可是生生的擺在跟前的,解決不好可就是吃不消的麻煩。
「關我什麼事啊!我就是一個辦事的,一切听你的安排!即便是死,我也是排在你後邊的!」子雅期則是一副不當家的樣子不以為然的說道,
許無言頓時滿臉黑線,「合著,你是替我攬下的麻煩事兒啊!」
「你以為呢?」子雅期一副你是白痴啊的樣子看著許無言,「再說了,你這麼猴精的人物,連皇帝老兒都能搞定,何況一個區區的龐厲元是不是?」
這會兒許無言是真的惱了,忍不住一巴掌打在子雅期的腦袋上,「你找抽呢吧!天天思趁著怎麼整我是吧!」
說完許無言便渾身散發著毫不掩飾的怒氣,狠狠的瞪了子雅期一眼,然後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坐在那里拿喝茶解氣,
子雅期看了看真的動了怒火的許無言,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想不到平日里被自己擠兌都不當回事兒的許無言,生起氣來還真是听嚇人的!
「哎呀!那許青梨不是你妹妹嗎,她小小年紀就要被迫嫁給那個惡貫滿盈的龐厲元,無論如何你都該出手相救是不是?」子雅期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許無言的衣角,放低姿態娓娓解釋道,「再說了,且不說那龐厲元也害過你,單說他在京師制造的那些駭人的滅門慘案,你也該跳將出來,為天和子民除了這個毒瘤對不對?」
「別踫我!」許無言很是嫌棄的瞥了一眼子雅期,毫不留情面的說道,本來就是嘛!自從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皇朝,許無言壓根就沒有過過幾天安靜的日子。還真是什麼事兒殘忍來什麼,什麼事兒血腥、惡毒來什麼,甚至還差點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蕩婦;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把事情給平息了吧!子雅期這可倒好,天天巴巴的盼著自己出事兒呢,什麼朋友嘛,簡直是遇人不淑。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子雅期眼見許無言壓根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一下子慌了。之前還真沒感覺自己的生活里沒有許無言會怎麼樣,這會兒可算是深切的體會到了,要是沒了許無言還真不知道自己頭上的這顆腦袋,龐厲元會留幾天呢?
許無言看了看子雅期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冷室撇過頭去,很是高傲的來了一句,「不管!你自己攬下的麻煩,自己解決!」
「別呀!許姐姐!哦,不,無言姐姐!您老人家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子雅期這下子徹底悲催了,硬是舌忝著那張無比明艷的臉拽著許無言的衣角,一聲比一聲嬌媚的求著,「龐厲元那個人可是咱們天和的隱患啊!他不但官場不擇手段以虐殺手段排除異己,在我手里的卷宗里他的手里可是握著好幾個年輕女子的性命啊!」
「什麼?」子雅期的最後一句話成功的引起了許無言的注意,
子雅期看著許無言,斂住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神色,一本正經的說道︰「有人讓我調查過龐厲元,他除了官場之上暴戾橫行之外,還有幾宗刑部陳年沒有偵破的殘酷殺人案有關!」
「說具體一些!」
子雅期點了點頭,「近三年來,刑部接到五宗年輕女子無故失蹤,繼而發現尸體的殺人案!受害女尸皆是被剝了皮的,仵作驗尸證實均是在被剝皮的過程中疼痛致死……」
「什麼?」許無言听到這些話著實嚇了一跳,頓覺五內具寒,「這跟龐厲元有什麼關系?」
「表面上沒什麼關系!刑部多年調查取證均無所獲!唯一可以知道的事,那些受害女子均曾經當過龐厲元的小妾,因犯婬佚之條被他休掉,而後無故被殺的!」
許無言聞之,不禁心中大駭,這種極端殘忍的殺人手法,即便是在現代也是極少的,雖然看過封建社會有關肉刑之類的書,但是听到活人剝皮這麼血腥的事件,而且就發生在自己的周圍,許無言心中的震撼還是無法形容的。
「你查到些什麼?」許無言以最直接的方式問道,
「這些受害女子的年齡都是十七歲,而且都是先皇神元五年辛丑時生人。」子雅期緩緩的說道,末了還加了一句,「許青梨也是此時出生之人!」
毫無疑問,這些女子之死一定與龐厲元有關,擱到二十二世紀如果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是不能隨便抓人審訊的。但是,在天和有了這些證據,別說審訊直接抓人入獄都是合法的。但龐厲元卻是如此安然無恙還備受恩寵,刑部卻是動他不得,這其中的厲害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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