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燈光柔和的房間內,各種器具有序的掛在牆上,當中有一口火爐,爐內火焰旺盛, 里啪啦作響,使房間內的溫度較之外面高上了許多,如同盛夏一般。
在火爐的不遠處一張寬大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塊巨大石塊,足有半人高,通體潔白,宛若天上飄蕩的白雲,沒有絲毫的瑕疵和污點,在柔和燈光的映襯下,散發出了一道道潔白的光芒,籠罩整塊石塊,使其變得聖潔無比。
在石塊面前,有著一黑衫少年,面容清秀,旁邊還站立著一只半人高的黑猿。
此時,少年劍眉輕蹙,手掌不住的模索著下巴,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眸子中不時閃過各種睿智的光芒,正在絞盡腦汁的思索著。而那只依偎在少年身畔的漆黑猿猴卻是閉著大眼楮,呼呼大睡著,且一道亮晶晶的絲線從其嘴角垂落,模樣很是可愛。
房內很是安靜,只有火焰炙熱燃燒發出的 里啪啦的聲響以及黑猿夢囈般的呢喃聲,而那少年此刻伸出一只修長的手掌,輕撫擺放在桌上的白雲岩,像是在撫模愛人一般,而後緩慢的圍繞著白雲岩旋轉,同時眼神中不斷閃過各種光芒。
良久,少年才駐足,而後將雙手都是放到了白雲岩上,吐氣開聲,一聲輕叱,那半人高足有千斤重的白雲岩,竟然被他舉了起來,在房間內的地面上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少年臉不紅氣不喘,手臂穩健,可見舉起這千斤重的白雲岩對于他來說十分容易。
此少年就是鴻烈,正在皇家煉器坊里打造他的第二把武器,也是很重要的一把武器,因為這次可以說是對鴻烈于煉器一域是否真的是可造之材。
隨著鴻烈的動作,迷蒙的小靈也是蘇醒了過來,揉了揉圓滾滾的大眼楮,退到一旁,一改往日活潑好動的性情,安靜的等待著,因為它也是知道這次煉器的成敗很可能決定了鴻烈日後發展的走向。
鴻烈舉著這塊半人高的白雲岩,緩慢的走到煉器的火爐面前,一步一步都沉重至極,踏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腳下的地板都是發出了即將崩碎前的咯吱聲。
!
鴻烈一把將白雲岩放在火爐旁的桌子上,來到火爐旁,催動體內的火屬性靈力,伸出左掌緊貼在了一個黝黑的洞口上,而後體內的火屬性靈力瘋狂的奔涌。
這個黝黑的洞口是助火口,通過火屬性靈力的激發,能夠使爐內的火焰變得更加旺盛,而鴻烈此時就是想要這爐內的火焰變得更加旺盛,達到淬煉白雲岩的溫度。
爐內火焰熊熊燃燒,在得到了鴻烈靈力的輔助下,變得更加的凶猛了,宛若一頭復蘇了的火焰凶獸,能夠燒盡這世間的一切,同時也將鴻烈那清秀的面龐映襯的火紅無比。
體內的靈力流失,讓鴻烈那貼在助火口的手掌都是輕顫了幾下,但鴻烈卻眸光堅定的並未將其移開,而是依舊催動體內的靈力,使那爐火變得更加的旺盛,竟帶出了呼呼的風聲。
其實,鴻烈大可不如此的,料想這是一個皇家的煉器坊,能夠在這里進行煉制靈器的人又怎會是凡人,必定都是大師級人物,而他們用怎麼可能用普通的爐火去煉制靈器呢,這會大大的降低他們煉制出靈器的品質,所以這煉器坊內使用的爐火全部都是皇室耗費大力氣從地底川流而過的岩漿河內提取出來,有著岩漿河源源不斷的提供能量,使爐火永不熄滅,且經這種爐火煉制出的靈器都蘊含著強烈的火之精華,如果被火屬性修士掌控,必定會使靈器的威力在上一層樓。
火勢漸旺,已是達到了淬煉白雲岩的沸點,鴻烈那有些顫抖的左掌也是緩緩的離開了那黝黑的助火口,而後盤坐于地,雙手結印,很快便進入了修煉狀態,恢復大量消耗的靈力。
很快,鴻烈便睜開了雙眼,眼底閃過一道光芒,再度變得龍精虎猛,一躍便來到煉器火爐旁,眼中神光湛湛,氣勢無雙。
半人高的白雲岩十分巨大,但面對這專門煉器的火爐,還是有些不夠看,所以鴻烈一下子就將白雲岩丟入了火爐中。
突然丟入白雲岩,火爐內的火焰仿佛狂暴了一般,騰起一丈高,仿佛化作了一只守護領地的凶獸,呼嘯一聲,便將那白雲岩包裹住了。
被炙熱火焰包裹的白雲岩起初並未有變化,那潔白如雲的表面依舊散發著瑩瑩白光,但在火焰的映照下卻顯得有些炙熱。
並未持續太長的時間,那白雲岩便產生了變化。其表面不再潔白如雲,也不在散發著聖潔的白光,而是通體變得赤紅,光芒閃爍,宛若岩漿流動。
鴻烈目光一眨不眨,緊緊的盯著那放在火焰中淬煉的白雲岩,同時泥工丸內的神識也是被調動起來,全部都用來感知白雲岩的變化程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白雲岩的表面竟蕩漾起了一層層的波瀾,不再像一塊岩石,且塊頭都變得小了許多,還不斷的有著一滴滴的五顏六色的液滴從其上滴落,被火爐中的火焰瘋狂的吞噬掉。
那滴落的五顏六色的液滴是白雲岩中蘊含著的各種雜質,如今被提煉出來,使白雲岩的各種性能再次提升了一個等級,其精純度也是幾乎達到了鴻烈能夠煉制的頂峰。
很快,半人高的白雲岩經過了不斷的淬煉,最終只有嬰兒般大小,且在爐火的炙烤下不再發生任何的變化,這讓鴻烈意識到此時已經可以開始鍛造了。
鴻烈從一旁的工具架上拿下一把巨大的鐵錘,錘頭足有臉盆大,最少要有千斤的重量,而想要將其掄動起來,如指臂使,恐怕雙臂至少要有千斤力道。
將白雲岩固定好,鴻烈將上半身的衣袍蛻下,出精壯的上半身,肩頭一道三尺長的傷疤十分醒目,為鴻烈這清秀的氣質上添了一絲的凶狠。
哈!
鴻烈吐氣開聲,一聲輕叱,雙臂用力,那足有千斤重的鐵錘,瞬間騰空,臉盆大的錘頭化作一道黑影,帶出嗚嗚的呼嘯聲,對著固定在鍛造台上的白雲岩迅猛的砸去。
叮叮鐺鐺的聲響不斷傳來,火星四濺,勁風呼嘯,其中也是夾雜著少年逐漸粗重的呼吸聲和吱吱的猿啼聲,這是小靈再為鴻烈鼓勁。
錘頭飛舞,那白雲岩也是在逐漸的發生著變化,不斷的變化著形狀,而鴻烈的神識全面調動起來,捕捉白雲岩的每一絲變化,而後錘頭的落點不斷的變換,使那白雲岩朝著鴻烈預想的形狀改變著。
足足捶打了半個時辰,鴻烈還沒有停止,此刻他早已是汗流浹背,垂下的衣袍都是侵染的濕透了,柔順的長發一絲絲一縷縷的胡亂攪在一起,模樣有些狼狽,喘氣如牛,但鴻烈此刻卻無暇他顧,因為那白雲岩已經被捶打的初具雛形,馬上就到了緊要的關頭。
此刻,半人高的白雲岩已經被鍛造成了一把長槍的形狀,有嬰兒的手腕粗,長約有一丈三寸,槍頭的長度剛剛好三寸。
呼!
一道黑影閃過,那足有千斤重的鐵錘被鴻烈甩飛,穩穩的落在工具架上,發出一陣鏗鏘之聲,而後鴻烈一把接過小靈遞過的一把鋒利小刀,眸子綻放神光,將那泛著赤紅色的光芒的白雲岩自熊熊燃燒的爐火中拿出。
咯吱!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那把鋒利的小刀在鴻烈的手中宛若有了生命一般,滑動若巨龍飛騰靈蛇游動,在那白雲岩鍛造成的長槍之上游動,而後一道道符文便是被刻畫了下來,閃爍出了淡淡光芒。
此刻,鴻烈汗如雨下,一點不比長時間掄動千斤巨錘容易,因為此刻所需要的是神識的力量,每刻畫下一個符文都需要鴻烈調動所有的神識全力所為,極大耗費心神。
豆大的汗滴滴落,砸在那維持著極高溫度的白雲岩上,瞬間被蒸騰成了水霧,飄蕩在空氣中,但卻並不能阻擋鴻烈刻畫符文,因為此刻鴻烈的每一個動作都是由其神識在指導,眼楮早已經失去了應有的作用。
刻畫符文,凝聚法陣是現在鴻烈最重要的工作,所以鴻烈也是不敢有一絲的大意,聚精會神的在一丈三寸的長槍之上小心的工作著,符文從槍尖一直蔓延到另一頭的槍柄處,宛若一條條的龍蛇盤繞其上,氣勢也是隨著符文的增多變得強盛起來。
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房間內響起,正是鴻烈手中那把鋒利小刀掉落撞擊地面發出的聲音,而這並不意味著鴻烈刻畫符文失敗,而是成功了,所有的符文都是被鴻烈刻畫在了一丈三尺長的槍身上,法陣凝聚成功,且槍頭也是被鴻烈精妙的雕琢了一番,呈菱形,上面有著四條血槽縱橫交錯,像是一條條血色河流穿梭在大地上,讓人心驚而膽寒。
被雕琢好的長槍再次放到燃燒熾烈的火爐中炙烤,使原本褪盡了赤紅色的槍身再度變成了赤紅色,現在距離槍成只差最後一步了,那就是冷卻。
鴻烈自一旁取過冷卻液,將其傾倒在一個冷卻槍類兵器的冷卻池中,而後快速的將炙熱的長槍自火爐中取出,放置到冷卻液中。
呲啦!
成片的水霧騰起,使房間內都是被水霧布滿,不過鴻烈卻並不焦急,因為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被其抓在手中的長槍脈動。
良久,房間內的水霧才逐漸淡薄,那浸在冷卻液中的長槍也是露出了它的猙容,而就在鴻烈想要一睹自己傾盡心力打造的第二把武器時,房門卻是被一把推開了,而後墨山臉色有些焦急的走了進來。
「他們動手了,風雨已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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