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完貨,周老板問道︰「你兩人會不會武功?」
令狐沖答道︰「平時跟師傅練過一些拳腳,會一點三腳貓功夫,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
周老板說道︰「這就好!你倆力大無窮,手腳敏捷,目光炯炯,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對付一些小毛賊卻是卓卓有余,你倆就跟著老夫去送貨吧!」
原來,貨棧就是去進貨,然後再把貨物出售給下家,如果要的貨量大,還可以直接送貨上門,從中賺取差價;而鏢局只是負責押運貨物,從雇主處領取酬金,兩者有本質上的區別。
傍晚時分,馬車經過一處狹窄的山道時,周老板吩咐道︰「伙計們小心了,近來道上不太平,經常有盜賊攔路搶劫,大家要奮勇殺敵,保護好貨物!」
其實,這些伙計亦是趟子手的性質,會一些武功,這時的周老板,就要充當鏢師的角色了。
大家一听周老板如此說,立即從馬車上抽出樸刀,紛紛跳到地上,神色慌張地守護在貨物旁,一步一步地向山坳上走去。
周老板問道︰「喂!你兩個年輕人,用的是什麼兵器?」
傅長明答道︰「咱倆學的是拳腳功夫,不會用刀劍!」
周老板說道︰「等下你倆就要小心了,刀劍無眼,能閃就閃,能避就避!」
傅長明應道︰「知道了,多謝老板關心!」
周老板說道︰「說什麼關心不關心的,大家都是坐在一條船上,互相關照是應該的!」
他就是個烏鴉嘴,好話不靈丑話靈,難怪他要加入那個專行衰運的飛鷹幫,受老百姓的唾罵。
正在這時,道旁閃出二三十個山賊,個個刀執刀劍,一個高大壯實的賊頭雙手叉腰,大聲喝道︰「爺爺今天要在這道旁睡個懶覺,是你們說話聲太響吵醒了我,老子問你們,如何賠償我的損失?」
真是一個強盜邏輯,打劫亦說得那麼堂而皇之,這里明明是人行車道,那里是睡覺的地方?
周老板上前喝道︰「那里來的狗賊盜?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打劫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們安平貨棧的貨物你也敢打劫?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是一幫從外地流竄過來的賊匪,他們那里知道什麼安平貨棧?那賊頭大罵道︰「老子管你什麼棧,你打攪老子睡覺,就要你們賠償損失,這批貨就是老子的了!」
周老板亦是火爆脾氣,大聲說道︰「不怕死的,只管上來,試試老子的拳頭是食素還是食葷!」
那賊頭也說道︰「那也讓你見識見識老子的鐵砂掌是能拍死蚊子還是能拍死老虎?」
說時,那賊頭突然向一棵盆口大的枯松樹拍去,只听得「呀!呀!」聲響起,那棵松樹突然倒了下來,掀起的一股氣浪,吹得人睜不開眼楮。
周老板看見,嚇了一跳︰自己雖然是後來才服用「大力丸」,接受頭陀訓練的,但拳頭打在厚木板上,也能穿個洞,已是功力非凡,但對于這個賊頭來說,也是小巫見大巫啊!
那賊頭氣勢洶洶地說道︰「怎麼樣?若被老子一掌拍中,恐怕連骨頭也碎了!」
周老板知道自己不敵,卻也不肯認輸,喝道︰「老子也讓你見識見識咱豹拳的厲害!」
那賊頭說道︰「好!那咱們就先過過招,老子讓你輸得心服!」
說時,那賊頭順勢一掌向周老板拍過來,周老板亦一拳向著他掌中的「勞宮穴」猛擊過去,拳掌相交,兩人突然向後退了五六步,那賊頭用左手揉了揉右掌心,顯然是有點發麻。
周老板可就慘了,被那賊頭一掌拍中心口,顯然是受了內傷,一口腥臭的鮮血,直涌喉嚨,幾次都壓制不住,終于都還是吐了出來。
這時候,那個賊頭趾高氣揚地說道︰「還有沒有人敢來送死?如果沒有,這批貨物就是老子的了!」
令狐沖上前幾步,朗聲道︰「慢!本人用的亦是掌功,就讓我來會會你這鐵砂掌,如何?」
那賊頭「嗄!嗄!」地笑道︰「你這個毛頭小子,也想來送死?」
令狐沖正色道︰「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只可惜死在荒郊野外,沒人來幫你們收尸啊!」
那賊頭氣極,罵道︰「臭小子,死到臨頭,還牙尖嘴利,老子送你上西天!」
說時,運足十成功力,一掌拍了過來,令狐沖一閃避過,突然運掌如風,直向那賊頭的胸口拍去,只听得「蓬!」的一聲響,那賊頭的胸骨盡碎,令狐沖大聲說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下輩子即使做賊,也要記住啊!」
那賊頭瞪著一雙驚恐的眼楮,搖晃了幾子,跌倒在地上,早已一命嗚呼了。
傅長明大喝一聲道︰「弟兄們一齊沖上去,把他們都做了,免得禍害世人!」
他首先沖上前,使一招︰「螳螂展臂」,早已放倒了七八個,其余的伙計,用拳打,用腳踢,用嘴咬,用刀砍,早已將他們報銷了。
這時,周老板慢慢地站起來,他剛才運功療傷,現在已得到緩解。
他豎起大拇指,贊道︰「兄弟,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令狐沖說道:「周老板有所不知,練掌功的人,胸脯處最脆弱,如果你一拳擊向他的胸口,他早就斃命了!」
周老板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
令狐沖答道︰「是真的,小的不敢欺騙你!」
周老板想想也是︰那練「金鐘罩」的人,也並不是金剛不壞之軀,身體上的某個地方也是最脆弱的,叫做「死穴」,只是沒有找出來而已,也許這個人的「死穴」就在胸口處,被這個年輕人認出來了。
馬車繼續前行,由于剛才與山賊纏斗,耽誤了行程,此時已是暮色蒼茫,一輪彎月緩緩地從東邊的山頭升起,勉強可以認得窄窄的山徑。但也只能慢慢地前進了,因為道旁是懸崖峭壁,一旦行差踏錯,趺落山崖,便是車毀人忙。
這樣地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一段不長的山道,竟然走了半個時辰,到得山腳時,已是夜色沉沉。
周老板擔心地說道︰「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如果不是踫上這班山賊糾纏,咱們早就住進了客棧,說不定這個時候,早在客棧里大碗飲酒,大塊食肉了!」
這一班人也真夠運滯,剛月兌離虎口,又進入狼窩,等待著他們的,又是另一伙惡賊,究竟他們的性命如何?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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