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圓圓的月亮已升上天空。
令狐沖和任盈盈來到山腳下,看到建在山頂上的青雲寺,在月色的映照下,朦朦朧朧。
此刻,兩人听見右邊的山谷中,隱約傳來野狗的狂吠聲。
任盈盈說道:"沖哥!那邊野狗狂吠,好象是爭食什麼東西!"
令狐沖說道:"咱倆過去看看!"
兩人快步上前,發現十幾條野狗,正在撕咬著一具尸體,從花花鸀鸀的衣衫判斷,這是一具女尸。那女尸已被撕咬得面目全非,連內髒都被扯了出來,真是令人觸目驚心。
任盈盈向後退了一步,拉住令狐沖的衣角,不敢再看。她也見過尸體,但這樣的慘狀,還是第一次所見。
令狐沖拾起一塊石頭,向著其中的一條野狗砸去,只听得"汪汪"兩聲,那群野狗遭到突然襲擊,忙四散奔逃。
他對著那具女尸發誓道:"死者已矣,你就安息吧!本俠尋得那斑毫無人性的畜生,定皆盡數誅殺,為你報仇,以慰你的在天之靈!"
任盈盈亦恨聲道:"保我尋得那班畜生,我要用這把短劍,一塊塊地把他們身上的肉割下來,丟落山崖喂野狗!"
令狐沖用劍鞘挖下山崖的泥土,堪堪掩埋了那具殘缺不全的尸體,說道:"盈盈,咱們就從這處山崖爬上去,尋得那班泯滅人性的惡賊,殺之而後快!"
任盈盈道:"沖哥!這里全部都是懸崖哨壁,咱們還是從前面上去吧!"
令狐沖說道:"前面可能有人把守,我不想驚動他們,咱們就從這里上去,來個突然襲擊,令他們始料不及,無處逃走!"
兩人運起輕功,慢慢地攀上了崖頂。
果然,有五個惡賊正在空地上飲酒,但見桌上放著一只大瓦盆,盆內盛著整條呲牙咧嘴的熟狗。
一個賊人手執著鋒利的小刀,割了狗腿上的一大塊肉,遞給另一個惡賊,討好地說道:"大當家,這塊狗肉鮮女敕,小的先孝敬你!"
那個肥肥胖胖的賊大當家用手接過狗肉,撕咬著說道:"算你小子孝順,今晚本當家高興,大家盡情地飲酒。等酒足飯飽之後,每人抱一個女人回去睡覺,盡情享受!"
那賊大當家又飲了一大碗酒後,說道:"他媽的,昨天晚上真是不爽,搶了個年輕女子回來,本想美美地睡上一覺,好好享受一番。誰知她誓死不從,還狠狠地咬了老子一口,我發起怒來,把她活活地從這山崖上拋下去。剛才听見狗咬聲,估計已喂了野狗,也好,喂肥了野狗,咱們再去獵殺,到時又有肥狗肉做下酒菜了!"
令狐沖這時氣得要爆炸了,大聲喝道:"畜生,佛門淨地,你竟在這里奸死女子,真是惡貫滿盈,死有余辜。我今晚就將你們從這里拋下去,喂養那十幾條野狗,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你們也得到報應!"
那個切狗肉的賊人膽小,連刀子也抓不住,掉落在地上。他望著這兩個不速之客,戰戰兢兢地說道:"你……你們是從那里上來的?"
任盈盈說道:"我們就是從這個山崖上來的,剛才十幾條野狗正在撕咬那具女尸,連內髒都扯了出來,慘不忍睹。手腳上的肌肉,都被啃得一干二淨,只剩下一把血淋淋的骨頭,人人都是爹娘所生,難道你們就不是爹娘所生?是畜生?是禽獸所生?大家同是人類,為什麼就沒有一點良心?沒有一點同情心?沒有一點憐憫心?"
任盈盈的一席話,說得四個賊人心里發顫,噤若寒蟬,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令狐沖大聲喝道:"賊當頭,我現在告訴你,你們的二當家剛才搶劫楊家莊,被我結果了性命,尸體就埋在後山坡上。現在輪到你了,你想怎樣個死法?是你自己跳下去喂野狗,還是由我丟下去?"
那賊大當家並無半點悔意,"嘿!嘿!"地笑道:"死小子,我現在連你一起拋下山崖,去陪陪那個女人!"
說著,象條瘋狗一樣撲了過來!
令狐沖長劍一揮," 嚓!"一聲,砍下了他的一條腿,任盈盈拾起來,往山崖下一拋,只听得一陣陣"汪汪"聲響。
任盈盈恨聲道:"听見了沒有?下邊的十幾條野狗,正在啃著你的那條右腿呢!"
賊大當家被砍斷了一條右腿,痛得咧嘴繃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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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右手劍一揮,又听得"哎喲"一聲,賊大當家的那條左腳又被斬了下來,令狐沖順手拾起,往山崖下一拋,又是一陣狗吠聲。
那四個山賊看得膽戰心驚,自知罪孽深重,罪惡難逃,唯有以一死謝罪。各人"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大碗酒,趁著醉意朦朧之際,一齊跳下了山崖。
令狐沖嘆道:"唉!既知今日,何必當初?"
說時,順手抄起那個半生不死的賊大當家,向山崖下拋去。只听"呀!"的一聲大叫,山澗回應,令人毛骨悚然。
兩人趁著月色找到了關押女人的地方,原來是後殿的一間廂房,從里面傳出淒厲的哭聲,令人心碎。
任盈盈大聲喊道:"嫂嫂們,不要傷心了,我來救你們出去,送你們回家!"
里面停止了哭聲,一個女人問道:"你是誰?"
任盈盈答道:"我是一個江湖女子,等下就放你們出來!"
令狐沖一掌拍斷門閂,打開了房門。
幾個婦女迫不及待地涌了出來,跪在地上拜道:"叩謝少俠,叩謝女俠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終生難忘!"
任盈盈說道:"五位嫂嫂請起,你們是那里人?"
一個年輕女子說道:"我們是陳家村的,離此地不遠!"
任盈盈道:"那就趁著月光走路吧,我送你們回去!"
那個女子又問道:"公子,小姐,那些惡賊在那里?死了沒有?這班沒有人性的畜生,我真恨不能食他們的肉,啃他們的骨頭!"
令狐沖說道:"他們都掉下山崖,喂野狗去了!"
幾個婦女又要跪下來叩謝,任盈盈忙說道:"嫂嫂們快走吧!免得家里人擔心!"
那個女子走在最後面,任盈盈問道:"姑娘貴姓?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道:"賤妾姓何,叫小娟,三天前才嫁入陳家村。今日晌午就被這班天殺的賊人擄上了山,幸得女俠相救,未被賊人沾污清白!"
任盈盈問道:"相公對你如何?"
那女子臉一紅,羞怯地說道:"我是表妹嫁表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一向對我可好。今日晌午和賊人博斗,還受了傷,不知他現在的傷勢怎樣了?"
任盈盈安慰道:"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有事的。倒是你,羊入虎口,他更擔心你的安危!"
那女子說道:"是呀!他在家里一定是食不下飯,睡不著覺,在為我操碎心呢!"
任盈盈說道:"那咱們緊走幾步,提早回家,免得他們擔心!"
幾個婦女一听,都急急地趕起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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