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左耳說愛我 第十九章 煙花祭(4)

作者 ︰ 葉紫溪

「喂!姓凌的、可惡耶、居然不告訴我有煙花祭!」

木筱若一踏進教室,看見在座位上不知道干什麼的凌塵忍不住斥責他。夜幕已經降臨,快要到煙花祭開幕的時候了。

「額、我……」

凌塵似乎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有點慌亂地把雙手往背後藏著,似乎有意在掩飾什麼。

但眼尖的木筱若還是看到了急于掩藏身後的秘密的他,「那是什麼?」到底是什麼啊?她很好奇。

「沒、沒什麼……」

凌塵有點驚慌失措,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額、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有煙花祭的?」他本來想到晚上再告訴她的,給她一個驚喜,可是沒想到她已經知道了。

「你豬啊你、煙花祭這麼大的盛典,殷琉這麼熱鬧的日子,誰都在討論好不好?」

這麼熱鬧的盛典怎麼可能沒人議論呢!如果不是聶宇豪告訴她,她可能還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殷琉的學生們都顯得很興奮,都聚在一起興高采烈抵論著什麼。

「還有,別想轉移話題,先告訴我你身後藏了什麼?」

木筱若可是很記得他那種慌張的神情的。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呢?表情這麼慌張,這可不像他一貫冷冷的性格。

「沒有啦、真的沒什麼啦!」

凌塵的臉倏地一下緋紅了半邊。像個被偷窺到什麼秘密的孩子,卻不肯承認秘密是什麼。

「沒有嗎?」

木筱若眯起眼楮,一臉鄙視的表情看著他。

「再不說的話、你知道後果的……」她盡量讓自己淡定下來,用風輕雲淡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她本來好奇心很重,想要去搶的,可是看他欠扁的樣子她忽然覺得還是用這種方法比較管用。這招可是百試百靈的。撒嬌是其他女生慣用的伎倆,可她不屑。只要這種淡漠的表情,比什麼都管用。

可惡的丫頭、擺明了就是在威脅他。可是就算他明白又能怎樣呢?還不得乖乖地投降。

「好啦、好啦!讓你看就是啦!」

凌塵極不情願地把藏在身後的禮物拿了出來,那是他為她準備的禮物。「這是你的聖誕禮物,平安夜快樂!聖誕快樂!」

「傻瓜、這是想要在煙花祭上給你的。我怎麼會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呢!」

他把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在木筱若的手上。真是的,本來想要給她一個驚喜的。可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凌塵一臉很失敗的沮喪表情。

「額、」

怎麼?好像是她誤會他叻?

「對不起!」

木筱若看著那個用紫色的彩紙包著的禮品盒。她覺得自己真的很討厭。干嘛這樣不明所以的誤會他啊?他怎麼可能對她有所隱瞞呢?

「我只是害怕你會嫌我太煩了。」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小心眼。

「傻瓜、你是我的惡魔娘子啊!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呢?」

凌塵看著一臉自責的木筱若,突然感到很雄。

這女生,為何老是讓他感到雄不已呢?

「真是豬來的、以後不許跟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只是太在乎我了。知道嗎?我很高興。」看到她這麼在意,他真的打從心里感到高興。

「塵……」

木筱若撲進凌塵的懷抱里哽咽著。她只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質疑他什麼,他的情意是如此真摯,他對她的真心,她真的懂了。

凌塵看著在他懷里哽咽的人,眼神變得莫名的溫柔。伸手把她抱緊。

有些話、不需要說出口,只要彼此之間心有靈犀就可以了。

這一刻、只要有彼此,就是永恆……

「好美噢……」

「好漂亮……」

…………

耳邊傳來一聲巨響及人群的贊嘆聲。

凌塵和木筱若也看向殷琉已經被夜幕籠罩奠空。原來天已經完全黑了。可他們一點也沒有察覺。

「 ……」

伴隨著巨響,炫目的煙花一朵接一朵的開在殷琉的夜幕中。

光芒映在每個人的臉上,開在每個人的心里。

「走吧!豬、我們去嫣苑……」

凌塵很高興地拉起木筱若的手,往嫣苑的方向跑去。「禮物到嫣苑再拆開!」

今晚、他要跟她一起去驗證殷琉的傳說。

木筱若的思緒還停留在那些稍縱即逝的焰火上,為煙花短暫生命感到嘆息,卻讓世人都仰望它的浮華的美。

望著凌塵一臉激動的神情,沒有絲毫遲疑,只是愣了一下,任由凌塵牽著她的手,跟著他一起像嫣苑跑去。

到了嫣苑的中心點才發現這里聚滿了殷琉的學子,都在為殷琉的盛典歡呼。

木筱若看著視野所及之處都是幽藍的小花,感到很驚奇。

「這是勿忘我、是殷琉的祭祀之花。」

凌塵知道她對殷琉並不了解,所以為她解釋道。

「這滿園的勿忘我、都是校長親手種植的。」凌塵完全了解殷琉的淵源。

殷琉、勿忘我、、煙花祭、都只為嫣琉!那個親手創立殷琉的男人為嫣琉所做的一切,殷琉的學子都知曉。

校長?也就是木睿楓?她的叔叔?

木筱若開始明白為什麼她所看到的木睿楓眼里會滿含著一種讓人讀不懂、猜不透的情感。現在听凌塵這麼說,並且她也知道勿忘我所蘊含的意義,她才恍然大悟︰那個不顧家族眾多阻擾,親手創立殷琉,親手栽下滿園的勿忘我的男人眼里充滿的情感,那是何等的傷啊!

嫣琉、殷琉!原來她的直覺沒有錯,殷琉不只是耐人尋味,它里面真的有故事。

「告訴我好嗎?告訴我關于嫣琉的事!」

木筱若看著凌塵,乞求他為她解開心中的疑惑。

「嗯、我會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的!」

凌塵看得出她迫切想要知道的心情。

殷琉、嫣琉……

嫣琉是二十年前木睿楓心愛的女人。

二十年前,因為偶然的際遇,讓木睿楓邂逅了如煙般飄渺的嫣琉,那個帶著寂寞的傷的女子,只在一瞬,便讓木睿楓在她的愁傷中迷失。

嫣琉、那個如煙般易逝的女子。因為家里遭遇變故,雙親被心懷叵測的人陷害,導致她受盡欺凌,被迫背井離鄉,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尋找最疼愛她的小姑姑。可是她卻不知道小姑姑住處,因為十幾年前的地址,已經因為時事的變遷而變成沒用的地點。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地點,所以只能在這個殘酷又迷離的塵世中徘徊。直到遇到了木睿楓。

初見木睿楓,是在那個蕭條的初冬的午後,也就是現在的這個季節。

那一天,是平安夜。嫣琉在大街上徘徊,看著街上來往的人群,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只能獨自在街角垂淚,黯自傷神。

但或許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是命中注定的。

木睿楓剛好從家里出來,想要去買一些東西。卻看到在牆角已經暈了過去、虛弱無比的身影,他看到了那個在塵世中徘徊的充滿悲傷的女子,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抱起她轉身急匆匆地闖入家門,把她帶回家里照顧她。

那時的他,只有心痛的感覺在不斷地侵蝕著他的心靈。他為這個陌生的女子感到心痛……

當他看見已經醒來的嫣琉,看到她那雙充滿幽怨的眼楮,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已經在這個如煙的泥潭里深陷。

她的眼楮如夜空的明星般閃爍,那幽怨悲傷的眼神如罌粟一般,美得讓人失神。讓人仿佛被罌粟叼美香氣攝了心魂、迷了心智。

但罌粟叼美、那讓人不可自拔的香甜、是致命的毒藥。

就這樣順其自然的,嫣琉感激木睿楓的救命和收容之恩,也為他所傾心。兩個人在一起的幸福生活是不能用任何言語來形容的。

這一切,都如童話般完美。

但卻無奈天意弄人。

木睿楓的家人,開始並沒有反對嫣琉的到來,而且還很喜歡嫣琉這個讓人憐惜的女子。可是有一天,陷害嫣琉雙親的人卻找到了嫣琉,並威脅木家不能在繼續收留嫣琉,否則將阻斷木家的一切對外的業務。因為木家與陷害嫣琉一家的李氏企業有生意上的往來,是木家不能得罪的人,所以只能逼木睿楓把嫣琉遣離。

雖然木睿楓在極力反抗家族,保護心愛的女子,但還是沒能留住那個如煙般隨風而逝的女子。

嫣琉一家之所以被陷害,是因為那李氏企業家的兒子看上了嫣琉,想要用嫣琉的父母逼她歸順他,卻不料嫣琉的雙親誓死保護嫣琉,並讓嫣琉去那個最疼愛她的小姑姑那里避難。

可是嫣琉沒想到還是未能逃過一劫。

木睿楓的極力反抗沒能解救嫣琉。

那個如煙一般的女子不想在看到木睿楓為了她與家族反目成仇,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隨風而去。

那個寒冷的冬季剛過,木睿楓的春天,卻因為嫣琉的離去而永遠凍結在那一瞬間。

嫣琉不想連累木睿楓、只能選擇在那個讓人心寒的初春,冰未消融的季節,如煙般湮沒在滾滾的刺骨的浪濤中……

木睿楓的心已經跟隨嫣琉一起湮沒在那刺骨的浪濤中!為了嫣琉,放棄了繼承家族產業,離開木氏家族,心里一直忘不了木家的冷血和李氏企業天理不容……

這或許是太讓人不為所動的故事,因為這些知出現在古代的事情到了現代,只會讓人覺得很可笑。

記不得他用了多長時間才走出頹廢墮落的人生。而後,便著手創立了殷琉!盡管那是艱難重重的。他知道、嫣琉想要他好好地活著。因為嫣琉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她離他而去,請他不要這麼傻追隨她而去。因為,她想要他過的好好的,不然的話,她不會瞑目。

木睿楓一直記得嫣琉說過的每一句話,他們親手在山上栽下一棵許願樹。她說過有一天,她要在一個開滿幽藍色勿忘我小花的地方,躺著與他手牽手地仰望天空。她喜歡那種幽藍色的小花。

木睿楓知道她喜歡勿忘我的原因,因為那種幽藍色小花所帶著的憂傷得讓人迷離的氣息,跟這個如煙般的女子一樣……

親手創立的殷琉,親手栽下的勿忘我,親手題名的嫣苑……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嫣琉……

那個如煙般滿懷這寂寞的傷的女子、湮沒在這個迷離繁華、卻又骯髒殘酷的塵世中……

木筱若已經成了淚人。她一點也不知道木睿楓的事情。因為殷琉的事,木睿楓已經跟木家徹底決裂。木睿楓成了木家的禁忌。所以、對月這個叔叔,她所知道的,就只是他獨自一人撐起殷琉這個心底最執著的信念。

她真的無法想像,沒了家族的勢力與背景,木睿楓是如何只憑自己一個人微薄的力量撐起殷琉的一片天空,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如此?

「寶貝、不要哭!這都是注定了的!」

凌塵看著木筱若哭紅的眼楮,雄地把她抱在懷里。「就像命中注定我愛你一樣,我們、都無法逃月兌宿命的安排!」

「為什麼?為什麼命運如此殘酷?」

木筱若真的不懂,她好恨、真的好恨!命運、真的是注定了的嗎?真的無法改變了嗎?

「為什麼你會如此清楚?」

木筱若突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抬頭用不解的目光看著凌塵。連她都不知道的事,他竟然了如指掌。

「因為、嫣琉、凌嫣琉——是我姑姑!」

凌塵緩緩地道出了讓木筱若震攝的答案。

「當年嫣琉要找的小姑姑,就是我的!」

他從小就听對他所說自己今生最大的悔恨,因為沒有及時找到嫣琉,而讓她就這麼離開了。

「塵、」

木筱若知道凌塵的心里一定也很痛。畢竟,嫣琉是他的親人。

對于木睿楓而言,她知道,那是他永遠無法彌補的悔恨。

親眼看著心愛的人永遠地離開自己,木睿楓和凌嫣琉,凌塵林紫悠、他們都是一樣被傷得刻骨銘心。

這真的、是命運麼?

勿忘我?!嫣琉是希望木睿楓不要忘記她呢?還是木睿楓舍不得忘記她?

勿忘我、到底是誰對誰的思念?

因為木睿楓對嫣琉的念念不忘,所以殷琉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如果在平安夜的時候,摯著相愛的人的手,在許願樹下許願,讓嫣琉指引他們在幽藍色的勿忘我叢中找到開著紫色小花的勿忘我,那他們就是受到眷顧的幸運之人,就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木筱若看著凌塵一直牽著自己的手,從未放下過,知道他心里一直在祈禱。

她抬頭看著蔥郁的許願樹,也像凌塵一樣,在衷心的祈禱它可以祝福她們。

「木筱若、我的惡魔娘子!」

凌塵的目光落在彼此緊牽著的手上,眼神微閃過一絲堅定,似乎更用力的握著她的手。「打開盒子吧!」

「額?」

木筱若這才記起那個還沒有打開的禮物。

「這是?」

在拿出紫色盒子中的東西時,木筱若忽然驚愕了……

炫目的紫水晶在眼前閃爍,那是一顆像水滴般的紫水晶,被瓖在精致的項鏈上,閃爍著異常耀眼的光芒。

「這是我為悠所定做的禮物,只不過,悠與它錯過了……」

凌塵看著那耀眼的紫色水滴,心里的痛再次被掀起。

「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凌塵從木筱若手中拿過紫水滴項鏈,把她拉到懷里,親手為她戴上。

「木筱若、」

他低頭吻著她的耳垂呢喃,「你注定了是我的惡魔娘子……」

那閃著淡紫色幽光的紫水晶,在煙火和他們閃爍著深情的目光中、折射出熠熠的光輝。

炫目的煙火在一剎那間盛開在他們身旁,映著他們充滿幸福的臉頰。

「塵、快看、」

木筱若驚喜的喚著凌塵。

那是開著紫色小花的勿忘我!

不是一朵、而是一叢、一大片的紫色勿忘我在盛開……

呵呵……

傳說終歸只是傳說,這一大片紫色勿忘我,是因為紫色水滴與煙火的映射而折射出來的稍縱即逝假象。

可是、幸福的味道、卻已經在平安夜的煙花祭這個盛大的慶典中蔓延開來……

幸福、根本不需要言語……

木筱若和凌塵相視而笑,緊牽著彼此的手……

也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也不過如此……

小耳朵、我知道幸福真正在眷顧著我……

我、要像你一樣、很幸福很幸福……

那閃爍這淡紫色光輝的紫水晶,究竟是水滴、還是淚滴?

沒人能說清楚。

只是,悠、那紫水晶里折射出來的光芒,里面也有你的眷戀和祝福,對麼?

紫色的幽光——紫悠!那一定是你對塵世的眷戀吧。

抑或、是對塵的眷戀。

——摘自木筱若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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