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寒也憂心的皺起了眉,捏了捏掌心道,「邵醫生在一年前已經去世了,在美國仙逝的……」邵醫生年紀大了,突發心肌梗塞死亡……那個時候陵寒也難過了好久,邵醫生替他檢查了十幾年的身體,好好一個人說沒了就沒了。
有時候想想,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這一秒在你面前鮮活,下一秒可能倒在了你面前……人生其實最需要珍惜的是眼前。陵寒的話語里夾雜著淡淡的傷感……
「什麼?」紫鳳震驚,這四年來,她一直在國內,美國那邊的事情全靠陵寒告知她。陵寒不讓她知道邵醫生去世的消息,她當然不會知道,現在突然听到邵醫生已經去世一年了,她依舊震驚得接受不了。
邵醫生是紫鳳從陵寒小時候開始就安排給陵寒的軍醫,一直陪伴著陵寒健康成長,這些年來,他為陵寒盡心盡力,早已經是陵家的一份子,紫鳳也把他當做親人看待……現在得知他死了,難免傷心……
紫鳳震驚過後,哀傷的深深嘆了一口氣,「哎,生命真是短暫啊,說不定過幾年,你媽媽我也……」
「媽,你人脈比較廣,認識的德高望重的老朋友也比較多,有沒有經驗老道一點的醫生介紹過來給溪兒看看病……」紫鳳正準備傷春悲秋,陵寒突然打斷了她,他鎖著眉頭,憂心的看向緊閉著雙眼的溪兒。
紫鳳深吸一口氣然後再呼出來,「我之前對冷溪這孩子態度不好,她也挺可憐的,我也想盡辦法想幫她,可是現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從前就算有朋友,也已經早聯系不上了……」
「放心吧,我已經聯系了英國那邊的專家,過幾天他們會來給溪兒看病……」白奕承目睹著陵寒母子在溪兒床邊假好心,他看不過眼,口氣雖然保持著得體,但有心人仔細听還是能听出其的吃味。
紫鳳從前是怎麼為難對付溪兒的,白奕承也是親眼看見了的,她對溪兒那麼惡毒,他才不會相信才短短兩個月,她就能對溪兒的態度轉360度的彎!現如今在這里對溪兒這麼好,全是惺惺作態罷了。
陵寒轉頭看向白奕承,他顯然是听出了便奕承口氣的不善,但見他也是那麼關心的溪兒的份上,他不跟他計較,挑了挑眉道,「可靠嗎?要知道英國也有冷刀的勢力……」陵寒有自己的顧慮,要知道這麼多天他們沒有回去美國,不知道那邊的人被收買成什麼樣子了?他也不敢妄自給溪兒請外面的醫生,因為怕引狼入室,害了溪兒的性命。
冷刀現在知道溪兒是何泉的女兒,他肯定不會放過她,會想辦法殺了她的!陵寒要保持七分的警惕才能保溪兒周全……
白奕承看陵寒面色有些凝重,他突然也明白過來了,表情一動,皺起了眉頭,「我先出去了……」白奕承說了一句,大步朝外走去。
……
三天之後,白奕承推開冷溪的病房門,大家都在,陵寒端著一碗稀粥,拿著勺子在給冷溪進食,其他的人守在一邊。
白奕承掃視了一眼四周,嘆了一口氣說,「英國的專家返程途,私人飛機爆炸死了……」
「死了?怎麼回事?」白曉優立馬驚詫的抬起了頭,卻只見白奕承垂下了頭,臉色有些差。
白曉優疑惑的眨了眨眼,向四周看了看,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有杜紹熙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了白奕承一眼。白曉優最在意杜紹熙的態度,見他那表情有內涵,她又看向她哥。即刻,突然明白了什麼,她倒吸一口氣,險些驚叫出聲,被她及時用手捂住了嘴巴。
我 個去……杜紹熙的表情訊息告訴她,英國專家私人飛機爆炸事件是他哥一手操辦的!她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血無情了?這是白奕承麼?是她那個敢愛不敢追的膽小哥哥麼?此時白曉優看唄奕承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崇拜之情。
白奕承的面色卻很陰冷哀愁,手掌暗暗的捏緊,在他眼里那些人都該死!竟然真的是冷刀派來的奸細,要不是陵寒及時提醒,他恐怕真的會讓那些所謂的英國專家來給溪兒治病,到時候溪兒一命嗚呼了他連哭的臉都沒有!
溪兒只不過是一介弱女子,為什麼要置她于死地,為什麼不放過她!這些人太可恨了!白奕承對冷刀的行為憤恨難忍……
「溪兒!」正在白奕承懊悔的時候,給冷溪進食的陵寒突然叫了一聲,他的聲音充滿驚喜……
大家紛紛轉頭朝著他看去,只見陵寒神色略有激動,趕緊放下了碗,「快把醫生叫來!」
杜紹熙一听陵寒激動的話語,趕緊拔腿快步朝外走去……
「怎麼了?」白奕承也緊張的上前問,仿佛從陵寒臉上看到了希望。
陵寒目光鎖在現在依然躺著一動不動的冷溪臉上,抿了抿唇,擰了擰眉,他剛才看到她秀眉輕蹙了一下,是她自己動了,是他的錯覺嗎?溪兒……
陵寒沒有說話,直到醫生來給冷溪檢查了一番,醫生知道這里住的不是一般人,所以檢查的時候也不敢馬虎,仔細又小心,生怕有什麼差池。
末了,醫生在大家緊張的眼神他也緊張得滿頭是汗,卻是報喜的說,「她有蘇醒的跡象,好好調理,恐怕過不了幾日就會醒了……」
「真的嗎?」白曉優的驚喜捎上眉梢,雀躍的看向醫生,其他人面上也充滿了不容易的驚喜之色。
「嗯,是的……」醫生點頭,再次確定。
陵寒卻是激動,激動得手有些微顫,溪兒,溪兒終于要醒了……他激動的深深的看了溪兒一眼。
「哇,太好了,溪兒要醒了听見沒有溪兒要醒了……」白曉優高興得蹦了起來,滿臉的喜悅無處發泄,一會兒牽著季心沫的手跳兩跳,一會拉著白奕承蹦兩蹦,興奮得滿臉通紅,雀躍尖叫聲滿堂。
「啊哈哈……凌兒,你媽咪要醒了你高不高興?」白曉優又激動的跳到了冷凌身邊。
「呵呵……我媽咪終于要醒了!媽咪最愛我了,她不會丟下我的,我就知道……」冷凌也笑得小臉通紅,銀鈴般的笑聲難掩激動興奮之情。
白曉優同樂,一時激動,高興的將冷凌舉了起來,在房間里轉圈圈,冷凌第一次沒有抗拒白曉優,兩人樂得不可開交……
雪兒半懂半不懂,她看著他們高興,她也興奮的咧開嘴笑得咯咯作響,一時之間,整個病房充滿了希望的歡笑聲。
白奕承繃緊的神經也松了一口氣,唇邊斂出一個欣慰的笑意,季心沫看了看冷溪,在看向白奕承的表情,她也發自內心,淡淡的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看著這個男人幸福,她就什麼都滿足了。
陵寒坐在冷溪的床邊,拿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了吻,口喃喃,「溪兒,你一定要堅強,堅強的醒來……」
……
之後幾天,大家依舊輪流著照顧冷溪,更加悉心精致的照顧她了。
這些日子以來,無論陵寒還是白奕承都派了重兵把守和保護在冷溪的病房,醫院內部也散布著一些助力。冷三少和慕容蕭梓想要出什麼花招也找不到機會,所以在冷溪住院的這些日子,冷三少也沒見什麼動靜,一直風平浪靜著。
陵寒和白奕承關心冷溪的病情,一直將所有注意力都集在照顧她方面,所以也沒采取什麼行動去找冷三少算賬……風尖浪口的日子也得以安靜了一段時間。
這天早上,陵寒在冷溪的床邊守夜剛剛睡醒去洗漱間刷牙去了,白奕承進來的時候,病房內除了溪兒,一個人也沒有,他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朝四周看了看也沒看見陵寒,不禁抱怨起來,這個陵寒怎麼照看溪兒的,溪兒身邊怎麼能少人呢,要是有不安分的人混進來怎麼辦?
白奕承將早餐放在桌子上,走到冷溪床邊坐下,專注的凝視著她的面容,精巧的鼻梁,櫻桃小嘴,如玉一般的肌膚,她依舊是那麼美得不染縴塵,白奕承唇邊牽出一個心疼的弧度,低聲道,「溪兒,你瘦了,什麼時候可以醒來看看我,我們都在等你……」說完,他目光溫柔的凝視了她一會而,然後拿起了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仔細的端詳,她的手透著溫軟的溫度,只要我在手心就給人一種舒心的溫暖……一旦握住便再也再也不想放開。
忽然,冷溪一搐動,白奕承一驚,狂喜的看向冷溪,喚道,「溪兒……」他緊緊的凝視著冷溪的臉,只見她的睫毛顫抖著,眼楮一點一點的睜開……
「溪兒,你醒了……」白奕承激動而緊張,狂喜的看著她。
一點一點的光線進入眼簾,冷溪有些不適應的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稍稍轉頭看見一個輪廓分明,透著柔軟俊美的男人正期待而焦急的看著她。
她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眼,然後突然害怕的坐了起來,縮著身子驚恐的往後退,嘴里含糊其辭的恩恩嗚嗚著,不斷往後退……
「溪兒,是我,我是白奕承,別怕我……」白奕承也站起來,試圖把她抱在懷里,冷溪卻抱著自己的頭,越發驚恐的往後退,古泉一般的眼里充滿了初入涉世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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