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寒伸手。♀////準備奪過文件。慕容蕭梓卻將文件忽然拔高。讓陵寒的手落了空。深藍的眼眸劃過一絲狡黠。沉聲道。「我千辛萬苦從童氏企業家弄來的文件。就這麼給你了。不給點表示。」
童氏企業。
陵寒邃眸忽深。眼里卷起了一絲浪潮。
父親的文件怎麼會在童氏企業。
他一直認定這個文件在許老頭手上。可是沒有證據。而且他一而再的逼迫許老頭。也沒有逼出文件來。直到一個月之前。他收到慕容蕭梓的「邀請」。知道他一直追逐的文件到了慕容蕭梓手上。
那次酒吧之約。就是為了擒拿慕容蕭梓。逼他交出文件。卻沒想到被冷溪那女人的任性給破壞了。
原本以為慕容蕭梓是在許老頭那里得到的文件。卻沒想到是在童是企業。
陵寒的眼眸越加深邃起來。內心的城府深諳不見底。這一切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五千萬我會打到你賬上。」陵寒微微眯了一下眸子。醇厚的音質道。
「好。成交。」慕容蕭梓深藍色的眸子深沉如海。臉上的表情沉穩無濤。卻說著慷慨的話。很是不協調。將文件放在陵寒的手上。慕容蕭梓招了招手。示意他的部隊都退下。自己也朝著門口走去。
似乎要在陵寒看文件之前全部撤退。要不然等會陵寒看完文件。承受不住打擊。發起 來。禍及無辜。就得不償失了。
在經過冷溪身邊時。慕容蕭梓的腳步突然停頓下來。側身對著她。微微低垂的眼眸卻是沉下如海般深沉的幽暗。
他無法忽視內心那一抹無法言喻的傷意。剛才。冷溪拿著槍。槍口明明確確的對著的是他慕容蕭梓。這個女人居然為了另一個男人。♀拿槍口對著他。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為了陵寒而殺了他。
那股震驚而幽暗的情緒在心底久久徘徊。揮之不去。「你注定是我的。放心。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跟我走……」慕容蕭梓沉冷的聲音穿透空氣。擊到了冷溪的耳膜里。陰森得如同深海里的水。
冷溪驚魂未定的眼猛然一縮。心被突然長起的海草緊緊纏繞。那是一種恐怖的揪心。
慕容蕭梓不肯善罷甘休嗎。他還在為她的第一夜而耿耿于心。////認定她是他的嗎。
他會怎麼做。會怎麼對付她。冷溪不敢想象。想想都恐怖。這樣的一個危險的人。恐怕什麼都做得出來吧。
古泉般的眼眸突然激蕩了一下。淚水滾落。冷溪的身子忽然軟了下來。被扶住她的季心沫擁住。
杜紹熙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了慕容蕭梓的手下。收起了手中槍。走到冷溪面前。伸出手去觸踫她的額頭。擔憂的道。「看你臉色蒼白成這樣。沒事吧。」
冷溪身子一抖。下意識往後退卻。避讓杜紹熙觸踫她。她烏白的唇瓣。驚得抖抖瑟瑟。
這時的杜紹熙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恐怖至極的人。他剛才開槍打穿了別人的手。
他怎麼能下得去手。
他是陵寒的手下。陵寒也是這般嗜血殘暴的嗎。
冷溪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好陌生。充滿了恐怖。充滿了血腥。跟她以往平靜的日子大相徑庭。
這是她想要的生活嗎。不。不是。她只想好好愛一個人。和自己愛的人。平平靜靜的生活……那種血腥激烈的日子只會讓人望而卻步。
看著冷溪眼中蕩起的那懼怕的漣漪。如同受驚的小鹿。沒法平息內心的波濤一般懼怕生人的樣子。杜紹熙落空的手在空中停頓了幾秒。無聲嘆一口氣。幽幽垂下手來。意味深長的道。「慢慢你就會習慣的……」這就是陵寒的生活。充滿荊棘。充滿驚心動魄。想做他的女人。就必須接受他的一切。必須習慣他的一切……
習慣。
冷溪烏黑的眸子微閃。心里一股異樣的觸動劃過。竟然讓她有些膽怯。帶水的眸子下意識朝著陵寒那邊看去。
握著文件的手。有些骨節泛白。陵寒凝視著手中的文件。那袋子上標志的那一朵銀灰色的祥雲。令他久久凝視。
錯不了了。銀灰色的祥雲圖案是父親慣有的秘密文件標識圖案。這麼說。這個文件真的是父親臨死前留下來的。
幾個月前。父親突發奇想。想要去美國接他回來。繼承凌雲集團。臨行前。父親安排了好些事。還制造了一個秘密文件。里面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本來被父親放在了保險櫃。後來隨著父親的遇難。文件不翼而飛了。
父親似乎知道自己會遭遇不測。而他卻依舊選擇了踏上美國的征途。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此時。看著這個有可能會將一切秘密解開的文件。陵寒內心居然無法平靜。
甚至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有些不願。不敢將文件打開。邃眸隱忍。沉冷得有些猩紅。陵寒抓文件的手也在用力。抓得文件褶皺而起。
太多的疑惑。多少年來。一直折磨著他。讓他想要揭開。又不想揭開。
十幾年前。父親為什麼大發雷霆的把他和母親趕出陵家。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說他是野種。絲毫不留情面的將他趕出去。
那個時候的屈辱依舊歷歷在目。他無法原諒父親對他的殘忍。無法釋懷那種被當做垃圾一樣丟出去的恥辱。
他曾經怨恨父親。可是就在他隨著母親去了美國沒幾年。父親卻又像變了一個人。時常來美國看他。給他最溫柔的父愛。
在他訓練訓得難以堅持下去的時候。也是父親鼓勵他。給他最強大的信心。
人心都是肉做的。他慢慢放下對父親的仇恨。開始接納他。承認有一種叫做父愛的東西。
而父親卻就在這時。遇難身亡了。
失去的痛苦煎熬著他。陵寒發誓一定會找出真相。可如今面對真相的揭開。他卻沒有力氣沒有勇氣去看明白這一切的是是非非了。
「寒少。還是先回去吧……」杜紹熙深知此時陵寒的煎熬。他走到他身邊。表情有些憂郁。勸說道。
深幽的眸子對了杜紹熙一眼。陵寒突然轉身走了出去。沒有說任何話。在大家驚詫的目光下。消失在了酒店大門。
將文件丟在車座。陵寒坐了進去。發動引擎。車子「咻」的一聲。飛速行駛。拉起一陣勁風。在廣闊的柏油馬路上風馳電掣。
車外的風景。飛速向後閃掣過去。車棚被打開。勁風吹拂著陵寒的短發。那短發隨著風一簇簇向上飛揚。
陵寒臉上凝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一股糾結而矛盾的傷色。在風中洋洋灑灑。迷離。深諳了他狹長而深邃的眼眸。
速度是他的特長。他喜歡用速度來發泄心中的不暢快。有時候飆車也是一種排遣。發泄心情的方式。
腳用力一踩。車子飛速 了出去。就如同一只被發射出去的箭一般。在空中如影隨形。閃爍不定。
一陣陣的冷風刮在臉上。刺得肌膚有些疼。陵寒依舊不為所動。方向盤在手中猛然打轉。車子漩渦一般在原地飛速打了幾個轉。忽而。「刺」車子輪胎摩擦地面聲音響徹。銀色的跑車猛然停在了路中央。陵寒的身子也隨著猛烈的慣性。向前驅使了一下。
待一切平息下來。唯獨有陵寒的胸口還在起伏。
喘息了幾口氣。深邃幽深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文件上。平息了內心的波動。他修長的手指。終于還是伸了過去。拿起文件。不再遲疑。果斷的打開。
竟然是一封信。
陵寒眸光微縮。快速打開。的確是父親的筆記。那行雲流水的行楷黑色字體。在陵寒眼前一個字一個字的清晰︰
「寒兒啊。爸爸知道。這一生爸爸做過許多錯事。爸爸對不起你。你恨爸爸。不願意回來接手凌雲集團也是應該的。
爸爸了解。你還在埋怨爸爸十幾年前將你和你母親趕出去的絕情。爸爸那個時候也是一時被蒙蔽了雙眼。誤听了小人的言論。听信了你媽媽出軌的鬼話。當然了。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那個時候。我得到消息。我最愛的那個女人她還沒死。何泉。居然還沒死。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個時候爸爸年輕。一時氣血方剛。我明知道你是我兒子。而我卻為了我的自私。以為將你和你的母親趕走。何泉就會回到我身邊。于是我像著了魔一樣。不顧一切的趕你們走。
可我卻忽略了。何泉早在幾年前就跟了別的男人。還跟別的男人生下了孩子。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怎麼可能回到我身邊。
我趕走了你們。卻依舊沒有得到我最愛的那個女人。我失去了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
爸爸深知對不起你。後悔莫及。我想用我的畢生來彌補對你的虧欠。
我知道你不願意接管凌雲集團是因為你還在生爸爸的氣。但是爸爸願意用生命換來你的回歸。不要找凶手。因為凶手是爸爸的心……
寒兒。爸爸對不起你。我懺悔的向你坦白一切。即使你不能原諒爸爸。可你能不能念在那一點點的情分上。回來……」
深幽的眸子緊縮得看不見焦距。陵寒震驚在了原地。捏住信紙的手隱隱發顫。
何泉。何泉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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