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麼人?我——我家大爺的事要——你管?」
來不及阻止,陳世延的跟班阿慶結結巴巴嚷道。愨鵡曉
這個女子臉上明明是笑著的,可是那彎彎的眼楮里一片蕭殺,盯著他們,似乎已經用利刃包圍了他們。
放浪形骸的話哪里還能說得出口,她直逼面門的氣勢讓陳世延想要立即逃開。
「呵呵,誤會,誤會,是在下看錯人了。告辭!」
陳世延遞了眼色,連連作揖向後退去。
「慢著!」
凌月夕走近一步,那陳世延不由得向後退一步。
「天子腳下,怎容你這般流氓無賴!送他們去順天府!」
還未待明白,舞輕揚快速利落的出手,只听幾聲響,那些人便來了個嘴吭泥。一會兒功夫不知哪兒冒出幾個勁裝男子,將他們拖走了。
「多謝這位小姐出手解圍,待王爺回來,水香怡定會與王爺登門相謝!」水香怡裊裊婷婷,盈盈福安。
這一番話說的圍觀的人直冒冷汗,這下他們都相信,這個美麗溫婉的女子真是攝政王的女人。
‘為何從不曾听說,攝政王府還有女主人?’
「不必了!替你解圍,並非你們是攝政王府的人。」
凌月夕冷然的收回目光,對于水香怡的感謝似乎不屑,轉身威嚴的望著圍觀的人沉聲道︰「你們這些人,只知圍觀起哄,若今日受辱的是你等女兒,心中做何想?去順天府領二十大板,以正歪風邪氣!」
啊!
所有人都驚懼的呆愣半響。
這個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此桀驁凌人!
凌月夕說完靜靜的等待,眼角處似乎有著一絲冷冷的笑,讓人望而生畏。
「你是何人,我們為何要听你一介女子之言,真是可笑!」
人群中,終于有個響亮的聲音喊道,十多人相繼應聲符合。
也有些人早已挪開腳步前往順天府,因為他們相信,倘若不去領了這二十大板,怕有更甚的後果。
只是走了幾步便看到順天府的公差迎面而來,立刻心中自喜,幸虧自己有先見之明,能隨意指使順天府的女人,如今除了當朝皇後,還會有誰?
「娘娘……」
玉黛跟著凌月夕走了幾步,欲言又止。
適才這番大動作,只要人們稍稍一用心,便能猜出娘娘身份。今日之事,太不符合娘娘作風了。
凌月夕心里明白玉黛想說什麼,其實,她這會兒也是自問,到底是怎麼了,為何剛才會有一股怒氣在心底噴涌。
「娘娘,她們跟了上來。」
玉黛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身後走了一段路的水香怡主僕,低聲秉道。
凌月夕停住腳步,秀美一顰,吩咐玉黛將她們請上早已租下的一艘小船。
「水姑娘不是等攝政王回來再登門拜謝,怎麼這會兒就跟上來了?」
凌月夕自己斟了一杯茶,取下面紗,款款一笑。
這一笑,可是傾國傾城。
水香怡剎那間後悔自己跟了上來,她突然不願與這個美麗的女子認識,更不想她的王爺相識。
到底是風月場上待過的人,心思慎密,嬌柔的說︰「不知小姐是哪個府上的千金,日後也好登門相謝。」
「你真是攝政王的女人?可是本小姐怎麼听說攝政王雖流連于花樓,府中卻是沒有侍妾?」
凌月夕把玩著茶杯,疑惑的眼神打量著水香怡問,她故意將‘侍妾’二字壓得極重,可見並沒有將她當成是王府的夫人。
「這……小姐有所不知,香怡自三年前被王爺帶到王府,安置在一座別院,許是怕如之前那些女人般遭遇了不測,故下令不得傳出去。」
又是個有心計的女人,凌月夕愈加的厭惡這個看似嬌柔的女人。她這麼說,無非是告訴自己攝政王對她如何在乎,又為何她還沒有名分。
「哦,原來是攝政王金屋藏嬌!」
凌月夕抿了一口茶,看向窗外,心中暗忖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跟這樣一個女人斤斤計較起來。
「就算你不是攝政王府的女人,本小姐也會出手相救。你也當面謝過了,就不必再登門拜訪。黛兒,送客!」
凌月夕不知,自己這兩句話說的很是銳利,冷冰冰的教人無言以對。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嫉妒別人的美麗。水香怡心中冷笑,她將凌月夕的態度當作是清高自負。
湖面上波光粼粼,不遠處的畫舫傳來好听的琵琶聲,合著一個女子幽怨的歌聲。好端端的一個曲子,被唱成了閨中怨,听著听著,凌月夕更覺鬧心。
「娘娘,天色已晚,早些回去吧!」
玉黛輕聲勸阻。
回宮麼?
凌月夕雙眉攏起,輕輕嘆了口氣。
那里不再是一個安寧的家,而是一個充滿刀光劍影的戰場,殺人于無形。
月上柳梢頭,風冷夜霜寒。
凌月夕回到鳳棲宮,方听說鳳嫣然得了痢疾動了胎氣,若不是梅妝的「聖水」,怕孩子是保不住了。
「娘娘,按理說,該是探望皇貴妃……」
「才不失鳳儀嗎?」
凌月夕接過玉黛的話,輕笑一聲步入內殿。
「既已無大礙,本宮明日再去。」
梅妝故伎重演,難道蕭溯瑾也看不出來?她如此做,不過是想要鳳嫣然感激她,為她所用對付自己。
更深露重,凌月夕毫無睡意,她靜靜地望著帳頂,想著自己的人生將充滿算計,充滿因為丈夫留在別的女人身邊的忿恨中度過,將是多麼漫長和可怕。
用過早膳,凌月夕親自選了幾樣補品,穿了黃色的鳳袍,探望鳳嫣然。
她在半道上稍作停留,看著上早朝的蕭溯瑾坐著龍輦出了玉華宮,這才走了進去。明知道蕭溯瑾只是在履行責任,可是,她還是無法面對大清早的在鳳嫣然的床榻上看到自己的丈夫。
鳳嫣然眼楮浮腫,臉色蒼白,看到凌月夕,有些驚嚇慌亂的施禮。
就怕有個萬一,一直小心翼翼就連皇上也暫時瞞著,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明顯的,是背後有人使壞,而這個人,凌月夕時最大的嫌疑。
「皇貴妃身子抱恙,不必行禮。」
凌月夕說著,在床沿坐下,握住鳳嫣然的手,語氣透著幾分真誠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