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故人相見,凌月夕居然落淚了。突然在想,她之所以穿越在凌月夕身上,定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或許,姑姑就是凌月夕,她是姑姑的重生。
蕭墨玨身後的侍衛剛要出手阻攔,被他瞪了一眼,立刻抽回手。
他臉色凝重,雙目深邃,看不出任何情愫。
「皇後,可有把握?」
蕭墨玨目光炯炯,似要將她的身體,靈魂看穿。
「攝政王,這琴非屬本宮不可!」
凌月夕一語驚人,走至大殿中央,將笛子橫在唇邊。那絕世傾城的姿態,似俯視蒼生的仙子,帶著一股清冽傲然的氣息。
從見到‘龍吟’的這一刻,凌月夕已有了十成的把握,果然,蕭墨玨彈出了第一個音,她熟悉如自己的音。
‘琴簫天下,此生笑傲天涯。一酹春光,歌盡五岳風華。莫讓那浮雲遮望眼,看榮華不過流沙。我欲將豪情盡付,換知己共醉晚霞。江湖渺渺,人世浮沉幾遭?古今一夢,夢徊昨日今朝。哂名利,策馬嘶嘯,踏遍竹浪枕臥松濤。曲正揚,風簫急扣,熱血祭琴又何妨?龍吟鳳鳴,踏破江山為聘
風起雲涌,絕處無逢時’
為了不讓人起疑,凌月夕在蕭墨玨彈奏一遍時才合音。讓蕭墨玨和蕭墨璃吃驚的,是凌月夕居然沒有一絲落差的吹出《龍吟鳳鳴》的鏗鏘有力,將那股男兒的熱血澎湃吹奏的淋灕至盡,讓每一個人的內心都強烈震撼著,似乎可以激起所有的男兒的雄心壯志。
蕭墨璃看著凌月夕的目光漸漸溫潤,有莫名的情愫從心底蔓延至眸底。在所有人的沉醉中,只有蕭溯錦是清醒的,望著琴簫合奏的二人,一個狂妄如神邸,權傾天下;一個高傲如天仙,絕世傾城,演繹著曠古絕今的曲子,那麼般配,如天生的情侶、、、、、
蕭溯錦握緊了袖中的拳頭,青筋暴起,壓抑著心中的怒氣。沒有人注意到他眼中閃過的狠戾。
一番壯志凌雲,戾氣霸顯之後,簫聲突然輕輕一緩,繼而柔腸百轉,似乎是江湖中一對兒女的痴纏訴說。
英雄成就,紅顏難留,一番愛恨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花月交映,紅顏如玉,英雄美人江山舍卻誰。
容顏彈指老,剎那芳華逝,與其天涯思君,戀戀不舍,莫若相忘于江湖。
蕭墨玨一滯,居然跟不上凌月夕的音。凌月夕的簫聲很飄渺,空靈,她吹奏的曲子不全是小兒女之情,又不全是江湖兒女的豪氣,她有她的個性,令相處的人舉手無措,無法洞察她的心思。
在最後一小段,凌月夕目光清幽,似游離在三界之外。
‘承君一諾此生不相負,一曲常離一曲殊途何必兩相顧,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此刻即是不懂音律的人,也被深深的震撼了。他們似乎看到,漫天花雨,夕陽醉紅,落寞的身影孤傲的離開,男子鎖眉,千呼萬喚,女子卻瀟灑而去。她要的,他給不起,英雄成就,帝王霸業,紅顏難留,佳人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