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遠候與世子突破重圍,已逃往玉泉台!」
「輕揚,立刻牽馬,帶本宮速往玉泉台!」
凌月夕雖沒去過玉泉台,卻也听說玉泉台是皇城最高點,有一眼天然的清泉。愛睍蓴璩皇宮里的御用水便是從此處引用而來,故名‘玉泉台’。又依著地處後山的險惡地勢,修建了皇陵,從這里需行十里多地。
待舞輕揚牽了馬過來,二人立刻往五泉台疾馳而去。
遠遠地,赤凰軍鐵桶似的圍住了玉泉台,弓弩手齊整待發,听到馬蹄聲,立刻有一對人轉身瞄準來著。
待看清是皇後及舞輕揚,立刻匍匐在地,高呼千歲,紛紛讓開一條道。
「平身!」
凌月夕快速下馬,快步走過人群。
「慢著!」
一聲冷喝,身穿白色鎧甲的鳳卓攔住了二人去路。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舞輕揚立刻拔刀,怒目瞪著鳳卓,二人相持。
凌月夕眸光一寒,冷冷道︰「皇上可有交代,這‘任何人’中亦包括本宮?」
鳳卓一滯,難以回答,只是身子依然擋著。
「讓開!」
凌月夕奪過舞輕揚手中的刀,架在鳳卓脖頸,厲聲道︰「鳳將軍應該留著命繼續怨恨本宮!」
赤凰軍士大多曾隨皇後出征,鳳卓心中清楚,倘若自己執意阻攔,在皇後這番話後,怕會失了軍心,當下心中再有不甘,也就勢讓開了路!
待凌月夕舞輕揚二人走上青磚台階,鳳卓才緩緩抬起頭,目光陰沉深諳。
鳳氏落敗,皇姑母**,鳳卓心中,都是凌月夕這個女人的陰謀使然。
‘凌月夕,總有一天,我鳳卓也會讓你們凌家走上鳳家的路,而你的下場,定會被皇姑母還要淒慘!’
從來怨恨相生相克,末了,不過一番雨打芭蕉,風卷殘雲的孤涼。
玉泉台只有一條路,便是人工開鑿的青磚台階,而兩旁草坡上未有一樹,即使一只鳥兒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只是,蜿蜒迂回的青磚路越走,越是陡峭,怪石嶙峋,荊棘擋道。
此時,夕陽落下,天色暗沉下來,隱隱的,凌月夕听到廝殺的聲音,心慌意亂。
「輕揚,你不是會輕功嗎?快帶本宮飛上去!」
「這——嗯,臣領命!」
舞輕揚之所以顧忌,是怕此時他們飛躍而去,會被劍拔弩張的士兵誤傷,只是看到皇後憂心忡忡的神情,又難以說出口。
玉泉台其實是一處嶙峋壁立的山崖,似一塊懸著的巨石,突兀的矗立在山峰,身後,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
凌月冥等人守在易守難攻的崖頂,與蕭溯瑾親自帶領的黃金甲對持。蕭墨玨也是長劍再手,率一隊弓弩手伺機而發。
「有刺客!」
突然不知哪個士兵喊了一聲,蕭溯瑾和蕭墨玨都轉過身,只見一道暗黃的身影飛躍而來。
「不許放箭!」
蕭墨玨抬手示意,剛喝出口,身後的弓弩手卻以為是命令,齊刷刷回身射箭。
「娘娘小心!」
舞輕揚腳尖一踮,飛躍而上,躲過利箭,卻被一只飛鏢此種肩胛。
此時下面的人也看清了來人是舞輕揚,身後背著的是皇後!
「夕兒!」
蕭溯瑾緊張的喚出口,一個起越想要接住凌月夕,因為舞輕揚明顯氣力不支。
「皇上小心!」
蕭墨玨飛身而上,一劍劈下,將偷襲的黑衣人劈開,與此同時,弓弩手也遭到暗鏢的襲擊,就在這一瞬的閃神下,崖頂一丈黑綢,將舞輕揚背上的凌月夕卷了上去。
「娘娘!」
舞輕揚驚呼,身子卻支持不住
墜了下去。
「輕揚!」
凌月夕幾乎哭出聲,幸好,舞輕揚在墜落下去時被蕭墨玨接住了。
偷襲結束了,一切又歸于平靜。
這一瞬間發生的太快,以至于讓人以為並不曾發生過,可是看著昏迷過去的舞輕揚,蕭溯瑾明白,他的夕兒被凌月冥擄去了!
若凌月冥真是凌月夕的兄長,或許他並不害怕。
「凌月冥,若敢傷害皇後娘娘,本王定將你碎尸萬段!」
蕭墨玨暗用真氣傳音,聲音深沉陰冷。
凌月夕被凌月冥點了穴摟在懷中,听到蕭墨玨的聲音,逐漸的笑開。
他原本面若朱玉,溫潤爾雅,此時,卻透著一股凌厲,眸光陰沉,襯得那五官更加的冷峻。
「還是攝政王心疼妹妹!」
「凌月冥,不,應該是天煞門的藍門主對吧!」
凌月夕面色無懼,緊盯著凌月冥。
凌月冥顯然一怔。
「你原本是想要以凌家謀反而牽連本宮?可是如今你插翅難飛,似乎很不合算!」
「你怎知不合算?」
凌月冥突然哈哈大笑,聲若洪鐘︰
「蕭溯瑾,蕭墨玨,你二人若想保皇後,便支身上崖,否則,我凌月冥不在意同歸于盡!」
「麒兒,不要傷害夕兒,她,她是無辜!」
一聲嘆息,自不遠處傳來,帶著一絲無奈,一絲憂心。
是凌茂澤!
凌月夕震驚的瞪大了眼楮,她想要確定,卻全身根本不能動,只能恨恨的盯著凌月冥。
原來,凌茂澤是知情者,那麼,是他當年和藍家合計救走了柳依依!
‘放開我,我有權知道真相!’
凌月冥自然看得懂,隨即一笑,退到懸崖邊上,扶著凌月夕坐下。
「凌世叔多想了,藍麒怎會傷害‘妹妹’!」
談笑間,飛身一處尖石上,與剩下的無名黑衣人嚴以待陣。
「夕兒,爹,對不起你!」
凌茂澤蹲凌月夕身前,言語悲愴!
「告訴我,為什麼?」
凌月夕忽然在想,二夫人所受的冤屈,是不是凌茂澤早已知曉。
「我曾與藍夫人的兄長劉幫主有過結義,又受過藍大人救命之恩,所以才藍家出事後,與藍老爺商議,用假死騙過眾人,偷偷運走身懷五甲的藍夫人……」
「夕兒!」
一聲擔憂的呼喚,凌月夕動不了身,卻知曉是蕭溯瑾和蕭墨玨真的只身而來。不過,她看到凌月冥的人為數不多,也沒有太過擔憂。
「爹,若你還認我這個女兒,便帶我過去吧!」
凌月夕想起中秋宴的那夜,她怕自己會再次成為凌月冥手中的匕首,傷害到蕭溯瑾,或是蕭墨玨。
「夕兒,你放心,藍麒答應過爹,不會傷害到你!」
凌茂澤狠狠心,拂袖而去,候立在凌月冥——藍麒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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