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得越深,到頭來卻什麼都沒能得到,這就是阿離付出所得到的回應,一無所有。
「你們誰也不許動,」阿離拉著往懸月崖的崖邊再靠近了些,逼得所有人包括準備成為血靈的壯丁全都不敢輕舉妄動,「你們要是敢化為血靈,我就跟她同歸于盡。」
「不要……」
「不要……」
巫女們跟慕容毅不約而同的叫止道。
小悠淡然而對,毫不畏懼地吼道︰「別管我,爹他們應該了看到月色了的,即便我們停下來也阻止不了即將發生的一切,慕容毅,我不用你關心,我本就該跟族人一同葬身于此的,不管你作何回答,都不會改變我的主意的,你們等著受死吧。」
「閉嘴,」阿離大聲而喊,面對生死決擇,她卻無人理之,可小悠卻是多人關心,讓她更感淒涼,「慕容毅,快回答我,說,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說啊……」
在這個時刻,慕容毅的猶豫,可是令幾將阿離逼至瘋狂,倒是小悠,心底既企盼著,又害怕著。
不是小悠真的已經忘了慕容毅,正因為是忘不了他,才會讓她在決定施血咒之是的也一同死在這個座里,一來是為了族人,二來是為了慕容毅。
愛一個人不一定擁有,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若能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也許也是一種幸福,至少對小悠來說,這是一種難言且又唯一能得到的幸福。
可是如果慕容毅的回答是選擇她的話,小悠將如何面對族人,九泉之下也無顏向其父交待。
「慕容毅,」時間拖得越長,阿離越是緊張,甚至連巫女們也緊張萬分了起來,小悠擔心慕容毅真的會說出刺激阿離的話,故果斷的斷了他的後路,「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從來沒有改變過我的想法,如果早先的時候你們退離的話,也許還有一絲生機,如今,一切都晚了,今夜,將會是你這一生中做錯的最大決定……」
小悠的抱死之心眾人皆已知曉,而慕容毅的親信也一致的認為在這個時候不該再激怒阿離,否則不管是他們還是慕容毅自己。都無法再從這座山走出去。
慕容毅想法。而他的猶豫已很清楚的表達出了他的心意。只是這話沒有說出口,阿離永遠都無法承主這個事實,懂他的,始終都是那個默默愛著他。而又他愛著的姑娘。
「阿離,你們先回來再說,」慕容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試圖勸著,也試著上前去靠近她,「我怎麼待你,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這麼多年來,我有虧待過你嗎?只要是你想要的,喜愛的。我都送給你,難道這還不足以表明我的心意嗎?」
「呵……」阿離自嘲而笑,仰頭發現陣陣陰沉笑聲,「慕容毅啊慕容毅,最終你還是選擇了小悠。一如五年前那樣,還記的嗎?當年可是我要求跟著你離去的,你從未開過口請求我跟你一塊走,可是小悠卻不一樣,你們以為沒有人知道那一夜之事嗎?」
血色已褪去一半,小悠慢慢開始著急起來了,因為如果血咒沒能靈魂化為血靈,那一切都會化為烏有,而伺機想要逃出山的族人,就會連最後的機會都失去了。
只要太陽一出來,他們的巫力會因為失去了月亮的力量支持變得虛弱,而小悠面對族人的死亡,也唯有無能為力了。
「你們別管我,想想我們死去的族人,想想他們,時間一過,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啊……」
小悠勸著族人快點動手,完成血咒的儀式,好讓計劃按原定的進行,讓其他族人可以順利地逃離。
可是阿離卻沒給她將話說完的機會,出奇不意地箍著小悠的脖子,往懸月崖的崖邊再向外退去,只听到零星的碎石掉落的聲間,以及沙石與二人鞋子磨擦之聲,頓時令眾人傾出了身體,欲上前救之。
慕容毅的反應真的真的是徹底令阿離死心了,絕心了。
猛地推開小悠,而身體順著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作用,一個有向前,一個人向後,相互地彈開了。
「不……」小悠反應過來之時,人已在慕容毅的懷中,而阿離在落下的時候,印入眼中的卻是慕容毅那抱著小悠驚魂未定的擔憂眼神,可是小悠,卻是伸出手,想要去抓阿離,但人被圈在慕容毅的懷中,她什麼都做不了,「阿離……」
就在眾人來到懸月崖的崖邊之上,伏身看下懸下的情況之時,一道幽怨之人從崖底傳了上來。
「慕容毅,我阿離,用我的靈魂向月神施下葬月之咒,化作你慕容家生生世世的詛咒,詛咒你慕容家所有的人,男的生生世世不能跟相愛之人廝守、早年喪愛,受盡錐心之痛的折磨,女的生生世世不能得到所愛之人的愛,承受愛得瘋狂卻無法得到愛的痛苦……」
血咒,小悠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完成儀式,她只知道阿離用自己的靈魂與月神作了交易,而這個借出賣自己的靈魂為代價的咒術,是來自巫卷里的咒術。
小悠雖然從來都沒有看過巫卷,但她有听其父說過,巫卷里所記載的巫術都是些強大的咒術,而且代價十分之大,如非必要,絕不可使用巫卷里的巫術。
而這個葬月咒,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咒術,如阿離死前的那道聲音傳來所言的那般,影響的可是一個家族的生生世世,而非一代兩代人那麼簡單。
事情已經發生了兩個月了,小悠依然沒能從中清醒過來,更沒能理解怎麼會突然失去了阿離死去之後的記憶。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山的,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跟著慕容毅回到了他的國家,見證了其成立了龍騰國,成為一國之君。
她只知道,她不得不答應他成為龍騰國的國師,不得不呆在他的身邊,因為他手上有她的其他族人,而她不得不因為族人而答應留在他的身邊。
也許慕容毅覺得阿離的話可是一個即將離去之人的恐嚇之話,但是當晚在場的巫族之人都因為這道聲音,生生被驚愕住了。
怨念是一種很可怕的意念,就連小悠最終都沒能逃過,因為在龍騰國成立後的第三個月,慕容毅宣布要立小悠為後的消息,而這一切的發生,就如晴悠的那般,相似的進行著。
「小悠,小悠……」明天就是慕容毅跟小悠的大婚之日了,但阿離的聲音卻在小悠的腦中回響著,離婚期越近,這道聲音便響得越頻繁,「你真的要嫁給他嗎?你忘了嗎?我的詛咒……」
這一夜,小悠如往地修煉過後便就寢了,可是這個如夢,但卻又感覺很真實的聲音總是在她的腦海里響起,影響著她的意識。
「你是誰?詛咒?到底是什麼詛咒?你為何要向我下詛咒?我……」每夜都是同樣的話,對方的聲音也是重復著那句話,而小悠也亦是如此,重復地問著,但是卻從未有得到過回應。
「不能嫁給他,不要嫁給他,否則你會死……你會死……」
「你到底是何人?我為何會死,回答我,回答我啊……」
「小姐……小姐……」紫莞用力地搖著晴悠,既擔心,又害怕地搖著她,「小姐,快醒醒啊,別嚇紫莞啊,小姐……」
不知是晴悠是時候該醒了,還是因為紫莞的喚呼有效,她醒了,應該說終于醒了……
「呃……」晴悠微微睜眼,又合又閉,就是沒有完全睜開,對于紫莞依舊沒有松懈下來,繼續呼喚著她的舉動,叫止道︰「別搖了,骨頭都被你搖散了。」
「呼……謝天謝地了,」晴悠有了回應,紫莞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扶著晴悠坐起而道︰「小姐,你真是嚇死人了,你可知道,紫莞可是在半個時辰前就一直在叫您起床了,可您卻絲紋未動,紫莞不以為小姐……呸呸呸……不可以胡思亂想,不吉利,不吉利……」
晴悠毫不在乎,這一覺睡醒,她的心里填了許多東西,就像一塊海綿,強力地瞬間吸取了許多水份一樣,突然感覺整個人沉重了起來。
「什麼半個時辰啊,我也只不過是小眯了一會,睡個懶散地午覺而已,你怎麼就這麼大驚小怪的,你要這樣子,我怎麼放心帶著你一塊進宮啊?」
話說,晴悠只是睡了一個午覺而已,為何會感覺如此的累呢?好像自己在那個夢里跑了一圈,從這出生到死都經歷了一番那般。
「什麼啊?」紫莞被晴悠給弄糊涂了,邊給其遞熱毛巾洗臉,一邊向其抱怨道︰「小姐,你可是足足睡了八個時辰了,從昨天的午時,一直昨到現今了,夫人跟姨娘們都在等著給小姐梳妝更衣呢。」
「你說什麼?」晴悠猛地抓住紫莞的手,不防,嚇得紫莞將毛巾都掉到了地面上。
「小姐,痛,好痛啊,您先放開紫莞再說好嗎?」紫莞吃痛,從來都沒想過這看似柔柔弱弱的晴悠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松開手之後,一看,手腕上五指之紅印清晰的一圈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