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當年,如果他能早一點迎娶竹音的娘,現今竹音就是他的女兒了,這麼乖巧的女兒,即便不是李浦進親生的,他都視為自己的親生女一樣看待,只是沒想到數年前的教訓再次讓他感到無措。
在座下等著李浦進下命令的衙役看到他那痛苦作軟硬不吃怕表情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
李思源在帳外听完之後,卻什麼都沒做就退回自己的帳篷。
這一夜過得很漫長,對象除了是李浦進和李思源之外,還有一個就晴悠。
她輾轉難眠,她真的很懷念,也感到很不安,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見到李思源之後以什麼樣的面目和心態與其相對。
畢竟他這沒有的姐姐讓他受了這麼多苦,因其入獄,因其從拿筆的手,換成拿劍,明明就是一個文官,卻要披甲上戰場。
戰爭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晴悠真的無法想象當一個文官披甲上陣的樣子,打小就身體差的他,居然連二人世界都不想練,現在卻是要他披甲上陣殺敵,這對他來說沖擊到底有多大,她該如何面對他才好。
躺在院子里的那張大桌上,昂望著天空,感覺今天的夜空變得模糊,不清晰,仿佛模糊的不是夜空,而是她的雙眼。
「晴悠姐姐……晴悠姐姐……」竹音一早醒來,本想著去廚房做早飯,沒想到卻見到了晴悠躺在院子里睡覺,跑上前去搖晃著晴悠。
其實晴悠早就已經醒了,只不過太陽的溫暖讓其奢求了,舍不得醒來。
晴悠沒有睜開眼,便卻听到了竹音的焦慮之聲,于是露出了笑臉,用著懶慵的聲音回到︰「早啊……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啊,是不是又想去河邊等你娘了?」
竹音突然感覺心里的一驚全然釋懷了,坐到了桌子邊上。跟晴悠一起感受著陽光的溫暖,帶著燦爛的笑容回道︰「恩,我有感覺,爹爹跟娘要來接我了。」
晴悠也有這樣的感覺。她感覺自己將會跟竹音一樣見到自己的親人,也許這就是血脈的關系吧,有時候有些事情就是無法用言語可以表達的。
享受了一會,晴悠感覺差不多了,便坐了起來,催促竹音道︰「你去梳洗一下吧,我去準備早餐,一會我們就去河邊吧。」
「晴悠姐姐,今天我們可以去河邊吃嗎?我想早點去那里等。」竹音似乎有些等不及了,但擔心會麻煩到晴悠。所以有些微怯。
晴悠似乎能理解,于是很爽快地便答應了她,同時快速地準備好了東西,放到了籮筐里,出門去河邊邊野餐。邊等人。
于此同時,山下的人也整裝待發了,而李浦進如李思源所想的那樣,連夜趕回了府中,決定親自查證這到底為何事。
「大人,我們需要等李大人回來之後再上山,這山上的地形李大人會相對熟悉一些。」衙役也有些擔心。特別是在這里呆了一夜,听著村民那傳得漫天飛的謠言,再看著李思源那手無搏雞之力的樣子,感覺心里甚不踏實。
縱使其上過沙場,曾一戰成名,但是這溫文儒雅的樣子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他能抓猛獸治厲鬼。
誰知道這衙役的擔憂還沒完。那頭便又出了狀況,「大人,大人,阿祥不願上山,他說他會被鬼殺死。他不要去。」
「怎麼回事?昨夜不都說好了的嗎?怎麼又反悔了?福貴呢?」李思源不是沒有想過他們會反悔,只是沒想到會是這個時候,畢竟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差他們二人給帶路了。
可是這阿祥不去,所有的希望都只能落到福貴的身上,只不過這福貴卻比阿祥更怕,怎麼也不願上山,一大早就說腰痛,說腿疼之類的,就是賴在床上,怎麼也不願下床。
只不過衙役想著還有阿祥在,所以就沒有把此事匯報上來,可是結果阿祥都這樣,他們不得不報上去了。
「你們還能找到識路上山的人嗎?」李思源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這事關自己的生死,誰都有這樣的選擇權,于是唯有想他法。
衙役們你看我,我看他,就是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說識路,可以帶李思源上山。
獵手還有劍手全都已經準備好了,就連李思源也已經換上了一身武士裝,劍也已經插到了腰間了,等的就是要福貴和阿祥,現在二人都不願上山,就連衙役也個個心有余驚不敢進山搜尋。
就在晴悠跟竹音到達河里吃著早飯的時候,李思源已經放棄帶路人,決定多帶點干糧,率眾上山。
阿祥他們不願意上山,便是卻指出了上山的路,雖然不太清晰,但足已讓他們在這山上少走一些冤枉路。
李浦進連夜回家之時有吩咐近身的衙役要等他回來之後才讓李思源上山,可是衙役根本就勸阻不了李思源,因為是巡府的李思源可是比李浦進的官要大,他的命令遠遠要大于李浦進,所以衙役即便不願也不得不隨其令而行了。
只不過這衙役多在縣衙里工作,對于這山上的情況還真是沒有山下的村民了解,即便有對地形稍為了解一些的,也不願領頭,所以變成了一支幾乎是靠自己去模索前路的隊伍了。
李思源本想兵分三路上山,分頭去尋找,但是他自己帶的士兵本就不多,且在山下又駐守了一些,而李浦進縣衙里的衙役留下得十人也不足,難成一隊,甚至還有一些即便跟來了,卻畏畏縮縮的,還真是不好分散而形。
故李思源保帶了四名本縣的衙役,六名自己的士兵,加上其自己,一行十一人上山。
依著福貴和阿祥所言,他們很快就打到了那條河,可是找到河並不代表就能找到那女鬼,因為據他們的描述,要到河比較寬,在河岸邊上有一棵約三米高的大樹才真正算是到達他們跟女鬼相遇的地方。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沿河而尋卻還是沒找到福貴他們所言的那棵樹,這讓當地的那幾名衙役心中生怖。
「該不會那棵書就是那個女鬼變的吧?」這四名衙役走在後頭,小聲地討論著。
「求佛主保佑啊……求菩薩保佑……」說到這女鬼,這衙役便低聲吟念了起來,好像自己真的身處一個被鬼重重包圍的空間里似的。
這四人在後頭低聲地說著,而前頭獵手等人都額外的警惕,仿佛這里隨時都會有猛獸撲過來,讓氣氛變得更加的壓抑和沉重。
李思源拿著一張依據福貴他們所說的地步而臨時畫出來的地圖跟手下研究著。
「大人,我看不如讓大伙休息一下吧,河我們都沿著走了一個時辰了,且不說這女鬼,就連野獸的腳印都沒有,我看這傳言不可信啊,許這是山下的村民太過緊張,加上李大人府上的二夫人跟小小姐失蹤,搞得謠言四飛罷了。」
將令邊走邊查看了周邊的事物,發現這里的草地上並沒有明顯受損的痕跡,河邊上即沒有獸類的足印,雖然他們上山的動靜很小,可是總是會引起一些動物的注意的,但是走了這麼久,就連只鳥他們也都沒有見到,這實著不像是有猛獸會在這里出現的樣子。
將令的猜測也讓李思源感到可疑,但是這空虛不可來風,如果不是真的有猛獸那為什麼村民會在山上看到有血跡呢?最重要的是還有人說這李府的母女在這山上失蹤的,還有人被嚇瘋了,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原地休息一下吧,我四處走走,你再研究一下路線,看看還有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李思源把地圖交給了將令,而其自己則執著劍獨自前行了一些查探。
將令想要喝止,可是這種時候他才見識到李思源可不是如外表看得那般弱質彬彬啊。
獨自前往的李思源,慢慢的遠離了河邊,隔著甚遠便見到了在萬綠叢中的一點白。
他不敢確定這白色的物體是什麼,因為隔得距離實太是有些遠了。
他擔心有可能是福貴他們口中的女鬼,于是便伏底了身體,想要悄然靠近而去。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將令不放心派人保護其而來,正當他伏的時候兩名弓手不慎發出了一絲聲音。
嚇得李思源連忙把二人拉趴在地,免得被白色的物體發現他們的存在。
也許是距離隔得有些遠,晴悠是感覺到了些,但回看一看卻什麼都沒有看到,于是便再次專注地落到了她好不容易發現的這株彩草身上。
晴悠很想采摘,可是在當年她都把自己的「裝備」都留給了謹瑜,就連那不懼任何毒物的蠶絲手套也給了兒子,現今可是看著這株彩草,就是無法采摘。
李思源見前方沒有任何動靜之後,這才敢松了口氣,以手比劃,讓這兩名弓手知道現在的情況。
其中一名弓手在李思源的令下悄悄地回去報告找到了目標,而另一名則跟他分頭行動,他繼續前行,而弓手則找個有利的位置,以便目標逃走的時候可以擊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