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金逸對著眾人指手畫腳的安排著事兒,眾人都听著,連晴悠也一樣,听著。
可是,在最後其吩咐完之後,晴悠卻是堅決否定了他的安排。
「大膽林晴,」華丹對著晴悠大喝,邁步而出,厲聲指責,「莊太醫可是這次救護隊中的主醫官,太醫的安排,便是皇上的安排,你膽敢違抗聖意?」
「不管是誰,只要對疫情有害的做法我就有權力拒絕,」晴悠跨前一步,理直氣壯的回擊,「沒錯,病重的患者是更應該單獨隔遠,可是你的作法可是至他們的生死而不顧,光是這一點,我就不同意……」
厲嫣嫣扯了扯晴悠的衣袖,想要勸其退下,不要滋事。
可是晴悠卻未領情,甩開了她的手,毫不退讓道︰「患了疫病的人被送進來並不是等死而來的,不管是病重還是病輕,那都是人,都是生命,沒錯,也許他們治愈的機會很渺茫,但是你連試都試就將他們棄之了,難道這也是皇上的旨意嗎?」
最後的一句,晴悠可是說得豪壯,似乎斷定皇上絕不會下這樣的旨意下來,那說得完全沒有回轉的壯志,頓時讓莊金逸有些退縮了。
可是華丹對是粗吸了幾口,不放棄,也不願向晴悠低頭,「皇上將主醫官之責落到莊太醫的身上,疫區里的一些就得听莊太醫的,如若你違背了莊太醫的命令,那就等于抗旨,莊太醫可是隨時都可以治你的罪,將你……」
「將我如何?」晴悠雙眸快要拼出火來了,對毅也是氣得快要炸開了,本想著殷瀚世來了。黑死病定會出現轉機,可是沒想到,毅竟任命了這怕死的庸醫來當主醫官,如此一來,很多決定權都落到了其身上,就連他們開方子。也要通過他的審核,否則卻是不能領到藥材了。
快要抓狂的晴悠,都快要對這華丹和莊金逸動粗了,就在這個時候,殷瀚世還淡定的撫著須,慢吞吞地道︰「莊太醫。雖聖上任你為主醫官,但是你我官階相同,不管是在醫理,還是在救援工作上,我亦有同等發言權。你的意思我了解,但晴悠所言亦有道理,不如我們分工,你負責病情較輕的患者,而且則負責病重患者,你看如此妥否?」
「不妥,」莊金逸還未回應,晴悠又道︰「老師,如今已不是病情輕重之事了,昨日學生已經患者重新劃分隔離過了。如若再按病情輕重而分,只會讓黑死病傳播得更快……」
「為何?」殷瀚世正經而問,神情猶為嚴肅。
「黑死病,在臨床上主要分為腺鼠疫、鼠疫敗血癥、肺鼠疫,其中腺鼠疫僅在膿腫破潰後或被蚤吸血時才起傳染源作用,敗血性鼠疫則在早期的血有傳染性,但是這肺鼠疫傳染性極強,通過飛沫便能傳染給他人,這也是為什麼我要讓進入疫區里的所有人都要帶上口罩還有穿上防護衣的原因,如今……」
晴悠指著自己重新劃分過的區域繼續道︰「如今我將患者按所患的鼠疫類型整新隔離開了。對于黑死病,在沒有治療的藥方下,隔離在封閉的空間里是最好的,幸運的話,應該會有患者不治而愈的,根據臨床實驗證明,鼠疫病毒可是對空氣中的氧氣……」
滔滔不絕的將自己大腦中關于在前世對黑死病了解的信息全盤吐出之後,眾人都一臉迷茫的看著晴悠,仿佛晴悠在說著他們听不懂的語言。
頭痛地、無奈地撫額總結道︰「總之,現在已經不適合再移動患得,在沒有找到治療的方子前,患者都必須被關在一個密閉的房間里,每天都要攝取大量的富堿性的食物,或者直接就將水換成鹽水給他們喝,就是現今我們能暫時穩住他們病情的辦法
「胡扯,」莊金逸寬袖狠狠地向後一甩,沖怒而道︰「簡直是一派胡言,你所說的根本無書可依,亦無前例可鑒,還有,鼠疫便是鼠疫,何來什麼腺鼠疫、肺鼠疫的,小小一個醫女,竟敢在本官面前大言不愧,若不是念在疫區里需要人手,本官定將你治罪
「你……」晴悠這下真的是要抓狂了,明明其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還是未能得到認同,怎麼說,這也都是未來在高科技下所劃分出來的,怎容其一句無書無依便否定了呢?
「我說的都是準確無誤的,你未听說,並不等于不存在,書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些都是可從患者的病癥上可以辨出的,你未能總結出來,並不代表這樣的病癥不存在,」晴悠直言不諱,「世間之事萬萬千千,你我均只是世界如塵般大小,又怎能知曉所有呢?今日我所說都是被證實過的,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如若執意要按你所說的那般安排,那就別怪我將趕出疫區
「你敢!」莊金逸瞪大了雙眼,在場,就連殷瀚世也都不敢對其說出這樣的話,如今竟被這已不止一次給其難堪的黃毛丫頭給當眾教訓,如此也罷,現今竟還對挑戰起他的官威,威脅其起來,心中堵著的那口氣又如何能下。
殷瀚世見二人對峙僵化至無法調解,雖有一方退讓方能解決,可是明顯莊金逸是絕不會退讓的,畢竟其還是聖上親批的主醫官派到此來的,晴悠卻是不請自來的,參加鼠疫救治工作的醫女,既然來了,那般要服從安排和分配,以患者的最大利益著想,而非在此起爭執。
于是向厲嫣嫣使了眼色,讓其拉退晴悠,緩和氣氛道︰「莊太醫,晴悠的性子是有些沖了,這也怪本官未能教好,既然如今病患已分好,我也覺得不適宜頻繁的移動患者,不管這病舍安排也暫時不動,我們還是先去查看一下患者,盡快了解一下疫區里疫情的重輕,你看可好?」
「哼……」莊金逸將晴悠之氣撒到了殷瀚世的身上,打著暗語回道︰「殷太醫可是教出了好學生啊,可謂青出于藍,青于藍,今日爬到我頭上來,不知哪日會輪到殷太醫了,」語畢轉向侯萌,「還愣著做什麼,領路啊……」
晴悠見殷瀚世為了自己卻跟莊金逸低聲下氣了,心里既憤又疚,「對不起老師,讓老師為學生受氣了
「呵呵,傻孩子,」殷瀚世滿意地贊道︰「就因為如此,你才配當我的學生,不枉費我教了你們這麼多,患者,不管輕重,我們都要盡力去醫治,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下,我們都不能放棄他們,這可是身為醫者該具備的醫德,你今日雖是沖撞了莊太醫,但是卻讓我見識到,未來龍騰國醫女的希望,跟上吧……」
跟在身後,厲嫣嫣跟丁夢夾著晴悠而行,低聲地討論著。
「晴兒,你還真是夠大膽的,我的心都快承受不住要跳出來了,」厲嫣嫣捂著心口,打著顫道︰「你怎麼這麼有魄力啊,這莊太醫在太醫院里,幾乎是只手遮天啊,要不是老師護著,怕是連站的地方都沒呢
丁夢也不比她好到去哪,同是按著心口,咬緊了牙道︰「是啊,晴兒,我怎麼從前就沒發現你這麼厲害啊,還有啊,剛剛你說的那一大堆東西都是些什麼啊,這一年多里,你是不是又去哪學了新的醫術啊,感覺好深奧喔,你一句都沒听明白,還有啊,這鼠疫不就是鼠疫嗎?怎麼還有分什麼腺啊,肺啊之類的,真的有這些嗎?」
「當然有啊,」晴悠立即回道︰「這些都是被證實過的,只是在這科技落後的古代里還沒有而已……」
後半句,晴悠說得很小聲,幾乎是自言自語,哪怕二人都離得她很近,但是還是沒能听清,只是知道她說了些什麼,但卻沒機會讓二人追問了。
侯萌將人帶到了第一間病舍之後,站在門口,沒有進入,直到莊太醫催促方回道︰「晴醫女下令,不讓我跟藝蘭進入到病舍里去的,所以……」
「放肆,」華丹出言斥道︰「這里的主醫官是莊太醫,林晴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醫女而已,莊太醫在此,何時論到其在此亂發令,從今天起,疫區里的所有事務都由莊太醫所分配安排,你們都必須听莊太醫的
晴悠上前,柔聲對侯萌道︰「你今天就跟藝蘭離開這里吧,這是我答應你們的,一會我會親自跟伊大人說,出去之後,去找司徒展,說是我讓你們去找他的,他會安排你們離開此到別的州去的了
「不準,」華丹以為自己得到了莊太醫的器重,在此可比晴悠要高是一級,對著晴悠大呼小叫的,不管晴悠做了何事,她都要唱反調,對于侯萌跟藝蘭的事更是如此,「林晴,你以為你是誰啊,請你看清楚,如今的主醫官是莊太醫,聖上御派而來的太醫,你一再挑戰主醫官的官威,你可該當何罪?」
「華丹,夠了,」殷瀚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喝住了這一再無理的華丹,「晴悠是何人,做了何事,怕還輪不到你來指斥,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之事便好,晴悠先來,有些事,她比我們清楚,本官雖非主醫官,但是卻還是你的上司,你的無理,那本官是否也要治你的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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