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屬殖民地總督辦公室里，弗瑞斯正坐在椅子上抽著雪茄，彌漫的煙霧映照著他內心的焦慮。
弗瑞斯對軍事一竅不通，但並不代表他政治白痴。相反，他對政治擁有敏感的嗅覺。不然他也不會能在越南這個肥缺的位置坐這麼多年。
國內的消息已經傳到了越南，國會里的一些議員對他的能力提出質疑，有人故意向民眾間傳播一些流言，現在時間拖的越久對他就越不利。
因為總統在拉攏他們家族，所以給壓了下來，再加上自己家族在國內政界的活動，讓他不至于現在就受到革職審查。
但他現在的處境也十分不利，就好比如正被架在火上烤，很多政治敵對家族都在盯著他。
可總統也不是無條件支持他的，要的是他們家族對他連任的支持。如果總統覺得弊大于利時，肯定會拋棄他的。
無論怎麼樣，都必須要趕快跳出這個火坑。就好像溺水的人，他很定會緊緊的抓住救命的稻草。
而這根救命的稻草馬上就要來了，他在抉擇自己該開出多少價碼。
身穿棕色職業裝的秘書瑪麗推開門進來︰「總督閣下，海南軍談判代表到了！」
「帶他們去會客室！我馬上到！」
弗瑞斯隨手按滅手中的雪茄，對著鏡子將西裝領角理平，一絲不苟的梳好頭發，然後再推開們走了出去。
這次到表海南軍前來談判的南洋貿易公司總經理張啟山。李衛東對于打仗很在行，但對談判技巧卻一竅不通。
雖然張啟山並不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他在擔任公司總經理之前，一直都是經營著張家生意，也懂得如何談判。
而在他來之前，李衛東就已經將底線如實的告訴了他，只要不低于這個底線，其他的隨便他怎麼談。
而對于這個機會，張啟山內心也十分在意。
他雖然代表著李衛東控制著南洋貿易公司，但很多人都認為他只是個李衛東傳聲筒，真正的還是看李衛東的想法。
李衛東是很信任他，但沒有拿的出手的成績怎麼震得住其他人，所以他要盡可能為海南軍獲得更高的利益。
在會客室等了不久，張啟山就見到了越南總督弗瑞斯，身穿黑色的西裝，頭戴著著紳士禮帽，右手拿著一根文明棍。
在張啟山打量弗瑞斯時，對方也在打量他。想比弗瑞斯的一身貴族式行頭，張啟山就寒酸多了。
滿臉憨態可掬的笑容，略顯肥胖的身材，給他的感覺並不像是一個政府官員，他更像是個大商人。
在各方翻譯官翻譯著相互介紹後，沒談幾句，就進入到正題。
張啟山直接開門見山，遞出一份文件︰「總尊敬的督閣下！這是我方海南軍的和談條件！」
接過後，弗瑞斯越看臉色就越黑，最後就像是從牙里擠出幾個字一樣︰「這不可能！我不會接受這樣的條件！」
文件的第一條就是承認北越政府**的合法性。雖然不知道這個北越政府哪里來的，但它的背後肯定是海南軍。
不說他有沒有權利承認北越政府合法性。就是有權利，他也承擔不起這個巨大的責任。
如果說這個第一條是要命，那麼第四條就純屬割肉了，還是用哪種頓刀子割肉。
第四條是賠償海南軍五百萬元軍費開支，減免南洋貿易公司旗下商人進入東南亞各地區經商的稅率，不得以各種借口為難。
五百萬軍費！？你們海南軍打算搶錢啊！至于附加的商業條件，弗瑞斯並沒有在意，他只是擔心自己的錢。
他的想法進入了傳統的誤區，他認為海南商人怎麼可能在商業貿易上比的過法國人。
其實這是張啟山挖的一個坑，他故意將軍費賠償提的很高，就是要吸引弗瑞斯注意，從而讓他忽略了後面的附加條件。
要知道，越南法軍一直限制華夏大陸商品進入東南亞，他們擔心華夏廉價的產品，沖擊到本國在東南亞的經濟貿易。
但如果達成這個協議達成，那麼南洋貿易公司就可以在大陸收購廉價產品，在賣到其他地方，賺取高額的利潤。
對于弗瑞斯的反駁，張啟山只是淡淡的說道︰「總督閣下！我個人認為你還是應該認真的考慮考慮！」
弗瑞斯的反應完全在意料之中，張啟山沒有繼續說。只是起身在布置精致的會客室里轉悠，隨手拿起桌上的古董青銅器具把玩。
「張先生！想必你也知道，這樣的條件我們是不可能答應的。談判！談判！總要有得談才行！」弗瑞斯放下談判文件，抽出一根雪茄點燃。
「弗瑞斯閣下！這些錢只有一小部分是賠付給我們的，其余大部分是戰俘的贖金。戰俘也是要吃飯的，我們海南軍家底窮，經不起消耗！要是沒辦法的話，只能讓他們挖礦去了！」
海南軍的手里現在有近兩萬的法軍戰俘，光北越城一戰就得到幾千人的法軍戰俘，這里面還不包括更多的越南土著士兵。
「而這些擔驚受怕的戰俘們也有家人，而且家人肯定很想念他們！要是他們能平安歸國的話……！」張啟山沒有繼續說，他知道弗瑞斯肯定能明白。
弗瑞斯眼楮頓時一亮，他不會管那些越南人的死活，但不能不在乎法國人俘虜。
而且如果他能想辦法贖回這批戰俘，就可以減緩國內民眾激動的情緒。只要國內政局穩定了，他也不用擔心！
說話間，張啟山習慣的眯起眼楮，道︰「弗瑞斯閣下！我們是生意人，那就用生意人的談法！我方可以悄悄的釋放法軍俘虜，而且他們從沒有被俘過。你可以說北越戰爭損失的都是些土著士兵！」
「上帝教導人類如何忍受誘導！我不認為有這樣的好事！」弗瑞斯面色平靜的道，不過連抽好幾口雪茄證明著他內心的掙扎。
回到位置坐下，張啟山就如同一個拉皮條的滿面笑容︰「當然，這要看總督大人能出個什麼價了？上帝也是不介意人類做生意的！」
隨後，張啟山重新取出一份文件，從桌面上推到弗瑞斯面前。
本章完
————這章寫的雙方談判，是為下一章做個鋪墊。海南軍對外第一份不平等條約即將出現，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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