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小五虎」拜謁（九）
而且新老師們一旦入住學校，很自然的就要接替老教師們的工作擔任巡查和監管，老教師們不用再早起晚歸照顧學校的各項事宜，肯定也會樂得個逍遙自在，自己既照顧到了老教師的情緒又賣了新老師們一個面子，可謂是一石多鳥之計，豈不是樂哉？！于是，沒用老教師們怎麼游說，校長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果然，知道了這個消息的新舊老師們也都是歡欣鼓舞，各自不亦樂乎，所有的事情看上去也都能圓滿的解決。
但是，南高老師的末位淘汰制也確實殘酷，只要是教學成績在年級的考試當中取得最末位，而且連續三次以上，就會被學校直接的掃地出門。沒有能力是絕不可能在這個校園里長期存活下去的。就因為這一點，很多老師也都積存了很大的精神和心理的壓力。
所以，基于以上的背景，老師們自然是積存了相當多的壓力。尤其是一些年紀輕輕剛剛入職的新老師，自己本身就是一身的孩子皮沒退干淨，突然之間卻就要這麼循規蹈矩的上課教學，還要天天擺出一副為人師表的冠冕堂皇的樣子，這樣他們怎麼可能不瞬間「壓力山大」？其實從大學過來的人都知道，大學那時候，不管你學的是什麼專業，大家基本上都全身心的撲在交友和各種活動上，能有幾個天天正經八百踏實啃書的學生？這些剛剛畢業的老師們，自然也是從那個風花雪月的年代走過來的，雖說孔聖人的教誨會天天講，他們也是天天听，但是單憑一個師範生的名義怎麼可能就能把他們那血氣方剛的熱情給壓制住？所以雖然是披了一件教育者的外衣，但內心里卻還是一群狂躁的青年。
新手上路，又一下子面對這麼大的壓力和各種的不適應，時刻都要擔心著自己有可能會被掃地出門，這種天天需要提心吊膽的日子，可以說是南高的菜鳥老師的生活寫照。
但是，有壓迫肯定就會有反抗，學校的各種規章制度雖然嚴格，依然還是擋不住年輕老師們那一顆顆狂躁不安的心。而且，新老師的現實狀況也確實是有些憋屈，在這樣的狀況下要是還不會奮起反抗的話，那也只能說明他們不是新時代的年輕人。
新老師們年紀輕大部分又都沒結婚甚至很多人都是在分完手的情況下到這里來上任的，而且外地過來就職的又比較多，沒積蓄沒車沒房沒女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舒緩壓力的方式自然就比較單一的盯住了網絡。但是這教職工宿舍的條件是真的一般，雖然不至于治安靠狗，取暖靠抖傳達信息靠吼，但卻也是除了公共客廳的一台比他們的年紀都還要大出許多的電視之外，再沒有別的娛樂設施。因為擔心新老師們沒有一顆沉著冷靜的心，又怕他們會玩物喪志，所以，在通訊設施這麼完備，網絡技術這麼發達的現代社會，學校愣是堅持不給職工宿舍聯網。
老師們辛勤耕耘了一天，回到家之後卻只能面對這一台古舊的沒幾個台的電視機發愣，這正值躁動中的青春怎麼可能就這樣被簡單的打發過去。閑來沒事兒約上幾個志趣相投的戰友去網吧聯機打個游戲，這就成了新生代的老師們每天下班後的必修課。
但是關于老師玩兒聯機游戲這件事情，因為會給學生們造成非常不良的影響，在學校是被三令五申明令禁止的。新老師們一開始知道這個規定的時候，雖然心里面有些憤憤，但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指著人家給口飯吃的他們怎麼敢公然違拗校長的意思，于是也就只能暫且忍氣吞聲，稍微忍耐了幾天。但是，這樣的忍耐，對于這群刺兒還沒有全拔干淨的老師來說，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後來，老師們干脆就在暗地里進行起了秘密的起義，幾個人組成團伙兒相互望風出去玩兒游戲。你還別說，相互合作守望相助的辦法還是很管用的，學校組織的嚴查頻率那麼高，這群老師愣是跟滑不留手的泥鰍一樣，一次都沒有被逮到過。
但是一直一路綠燈沒有撞牆的老師們，卻很戲劇性的出了預料之外的狀況。老師們這邊的秘密組，在嚴查的時候都沒有被發現，卻被幾個不務正業經常逃課出來上網的學生給撞了個正著。
這天還是一樣，新老師們留了一個在學校把風，其他幾個就變裝好了去到附近的網吧準備進行廝殺，幾個人剛進網吧刷完身份證，還沒邁進大廳一步呢就听一個很欠抽的聲音高聲的喊道︰「老師好！」他這一聲吼不要緊，幾個老師立刻就嚇得哆嗦了好幾下，趕緊回過頭來看看究竟是哪個挨千刀的學生這麼不會看眼色，居然在網吧里來這麼一嗓子。
幾個老師循聲望過去，正看到一個學生瞪著無辜的大眼楮望著他們，而且還是滿眼的虔誠之相。老師們一看，這不是xx班逃課的慣犯嗎？感情這小子每次逃課都是躲網吧來了？但是學校幾乎是每天都會派老師過來蹲點兒抓學生，這小子是怎麼躲過去的？看來反圍剿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啊！幾個老師看到這個學生的時候，不由得內心里就發出了這種感慨。但是這邊感慨還沒有結束，這不長眼的熊孩子卻又開口了︰「老師們怎麼都來了，難道是來打聯機的嗎？老師們平時都玩兒什麼？我……」他這邊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幾個老師們直接沖上去又是捂嘴巴又是摟胳膊的在眾人凌亂的眼神兒當中給拖了出去。
「我們不去告發你，你也別去告發我麼行嗎？今天的事情就算這樣過去了，好不好？!」幾個老師們怕自己的「非法行動」暴露，趕緊對這個學生實施了威逼利誘的手段。
這學生一開始還有些發懵，一時之間沒有搞清楚狀況，待到自己反應過來之後，才終于明白了是怎麼個情況。于是也就很知趣的跟老師達成了共識，互不侵犯，互不揭發，坦誠合作，榮辱與共。然後，就造成了如今這種和諧的氛圍。老師和學生們相互之間心照不宣，秘密的進行著在網吧的活動，而資深老師們則天天蹲點守候卻總是戰績寥寥。後來，知道內情的年輕老師和學生越來越多，也就暗暗的組成了地下黨，相互「勾結」起來進行著這項秘密的活動，而他們也儼然由師生變成了戰友，在不知不覺當中居然強化了老師和學生之間的紐帶。或許是因為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又得到了老師們的幫助，這些個經常出游的學生們的成績不但沒有下降，反而有所提升。甚至有幾個經常逃課不听講的學生，礙于自己的哥們義氣，不好意思不去听老師們的課，卻反而因為這樣成績步步攀升甚至成為了班里的學習標兵。
看到這樣的情況，校長和老師們都以為是自己的教育和感化終于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效果，于是也就不再拘泥于對學校周圍的各種娛樂設施的監察，任由他們肆意的去瑟，還以為是自己造就了一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和諧社會清平世界，把學生們都培養成了六根清淨不諳紅塵岑俗事的學者。沒成想確實新生代的老師們暗暗的跟學生結了盟，把他們這一票老人早早的就拍死在了時代浪潮的沙灘上……
于是乎，南高附近的網吧也就這麼風生水起的賺著學生和老師們的錢紅紅火火的做了起來。後來隨著新老師們談戀愛和成家的人數越來越多，附近其他的娛樂產業也被帶動了起來，什麼咖啡廳啊，ktv啊之類的，甚至連電影院呢都有了。于是，也就出現了學校周圍各種娛樂場所林立的這種怪異的風景
雖然這次的人數比較多，但是劉伊芳還是選擇了那間「命運的」咖啡屋，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就殺將了進去。服務員一看是金載水和劉伊芳，熟客啊！趕緊招呼著就給找了一張大桌子安排他們都坐了下來。
當天喝得什麼說了什麼金載水都沒有太多的印象，因為人數太多，又七嘴八舌全說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談論初中，說以前的同學，將以前的故事，金載水雖然是有在听，但是卻沒有在懂，面對著直接把安靜的咖啡廳給炒成了菜市場的火熱氣氛，金載水卻是仿佛被隔離到了另一個空間一樣，除了自己咽咖啡的聲音別的什麼都听不到。眼前的幾個人仿佛變成了無聲的電影當中的角色一樣，只能看到他們的眉飛色舞和唾沫星子亂飛，金載水卻壓根兒听不到一點聲音。
到最後結束的時候，金載水已經記不得自己重復叫了幾杯咖啡，只知道走出咖啡屋的大門的時候，自己的整個胃仿佛跟水桶一樣，稍微晃蕩兩下都能听到咖啡拍打胃壁發出的「嘩啦嘩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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