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在華龍酒店的打工生活已經開始好多天了,在酒店里,蟲子對一切都很感興趣,來這里的大多數是縣城里非富即貴的人,特別是現在,讀大學的都放假回家了,一些同學聚會也多了起來,在年末,一些單位的聚餐,領導之間的拜年,也會來華龍酒店,當然蟲子剛來打工,還沒有資格去豪華包廂服務,但閑暇時,服務生之間會互相談論,讓蟲子一個山里來的孩子,吃驚不已。一頓飯,就是山里一家人一年的開銷。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是這樣的大,那自己的將來,會不會也是這樣呢?蟲子在听的同時,也開始思考起來,人生,到底要怎樣度過呢?
在酒店,蟲子主要負責的是大堂的上菜,服務,衛生以及點單,有幾個服務員請假回家了,服務員少,一個人掰成幾個用,蟲子是個老實的孩子,看不慣偷懶的人,所以,自己做的就比別人要多,同樣在大堂的馬小梁,徐毅,他們總是得過且過,能躲則躲,自從蟲子來了以後,一切髒話累活都讓蟲子干,氣的大堂經理李鵬飛發了幾次火,說在這樣就扣工資,才好點。
于長青也在大堂里負責上菜,點單,清理桌面等工作,他喜歡蟲子。很快和蟲子成了好朋友,白天和蟲子一起干活,晚上跟蟲子一起讀書。慢慢的,于長青發現,蟲子是個知識面很廣的人,知道的東西非常多,于長青也是山里走出來的,初中畢業後,沒有考上高中,來城里打工,做過建築工地的小工,掃過馬路,做過小區的保安,最後在鄰居于倩妹妹的介紹下來這里做服務員,現在,工作基本穩定了,不怕吃苦,工資也不錯,在存一陣錢,就去學廚師,自己獨自開個小飯館。把山里的媽媽接來縣城住。這是于長青最大的理想,爸爸是五年前去世的,胃癌,檢查到時,已經是晚期了,全身除了頭部沒有擴散到,其余部位全部細胞發生了癌變,不治而去,于長青和媽媽把家里的一個櫃子,請木匠打成棺木,在村子里人的幫助下,埋葬了爸爸,讀到初中畢業已經是媽媽最大的能力了,剩下的路就是自己領媽媽過了。
蟲子也慢慢的喜歡上了于長青,這個干起活來老老實實,做事認認真真的男孩,蟲子發現,于長青對酒店里的每一道菜都有研究,回到宿舍,就在一個小本子上記上自己沒見過的菜的用料,蟲子想︰于長青可能是想學廚師吧!如果可以,他能幫幫于長青的話,那蟲子一定會把于長青介紹給張叔叔,但是,蟲子也不知道,于長青喜歡什麼。在蟲子心里,已經把于長青當成了好朋友一樣看待了。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一了,在**天就過年了,結婚的人也多了,酒店今天就有兩家同時在華龍舉辦婚禮宴席的,在酒店里,桌子擺成了兩部分,中間是走廊,兩旁分別是兩家的宴請親朋的地方,所有的服務員都在忙碌著擺桌子,餐具,打掃衛生,布置舞台,拉起橫幅,寫上祝福語,在鄉下,是沒有這樣的場面,蟲子也是第一次見。做的小心翼翼,不知道的就去問李鵬飛,盡量的做到最好。
李鵬飛其實也很喜歡王子鑫的,這個小家伙,不偷懶,工作負責認真,對蟲子的問題是有問必答,甚至自己直接的幫蟲子做,今天兩家的婚宴,從一大早所有的酒店工作人員都開始準備了,桌子的擺放,空間的安排,蟲子都做的一絲不苟,認認真真,在掛橫幅時,從凳子上摔下來,也沒有休息一下,一直到現在了。
幾個女服務員,此時正在往桌子上放飲料,酒,酒具,杯子,今天的人多,要早早的全部準備好,劉玲,漆鳳,田蕊蕊,于倩,每個人的工作量都很大,蟲子忙完自己的工作,顧不上休息,幫劉玲擺放酒等,于長青忙完後,也趕緊幫于倩擺放,兩人的加入,氣氛明顯的沒有那麼緊張了。
忙完沒一會,客人就陸續的來了,坐好後,幾個人就負責倒茶,收拾桌子上的一些垃圾,一直到客人來齊,婚禮開始主持人大聲的說︰
各位親朋好友︰
各位女士、各位小姐、各位先生︰
中午好!今天是農歷十一月二十一日,在這冬日暖陽、天地之合的喜慶日子里,我們共同相聚在華龍酒店,隆重慶典呂佳龍先生與王鳳霞女士喜結良緣。
各位親朋好友,我叫張琪。今天,我十分榮幸地接受新郎、新娘的重托,步入這神聖而莊重的婚禮殿堂為新郎、新娘的婚禮舉行慶典儀式。
現在,我宣布呂佳龍先生與王鳳霞小姐的婚禮儀式現在開始。
……
在婚禮進行曲中,蟲子和其他服務員開始上菜,先是八個涼菜,等上齊後,婚禮儀式已經結束了。
緊接著,另一家的儀式開始,蟲子和其他服務員有開始上菜,還是一樣,先上八個涼菜,上完後,另一家的熱菜開始上了,一直忙到婚宴結束,客人陸續離開,餐桌上的盤子清理到後台,酒具清洗干淨,蟲子和其他的服務員才有機會休息了一下,吃了中午飯。
這樣的婚禮是蟲子沒見過的,主持人的風趣幽默,新人的閃亮登場,客人的無理要求。在山上,這些有點太難以接受。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在山里結婚穿大紅色的衣服,白色的不吉利,但是在縣城,白色象征純潔…。
這樣的婚禮是蟲子第一次見的,也是從內心向往的。任何新的、美好的事物都會引起人們的向往,蟲子也不例外。
「王子鑫,給你,今天謝謝你幫忙。」劉玲把一個隻果扔給蟲子。
「劉姐,你說什麼呢?這些都是應該的。以後我王子鑫可要靠你來提醒,不會的事可要你來幫我。」蟲子在忙碌的生活中同樣的也收獲著朋友的關心。
「好啊!以後有事找劉姐我,能幫的劉姐我在所不辭,一定幫到。」劉玲也不是一個小氣的姑娘,她很大度的說。
「劉姐,你這就不對了,王子鑫幫你,你就在所不辭了,我幫了你多少次,也沒見你說過什麼在所不辭啊!」于長青在傍邊打趣劉玲道。
「小于,可不能這麼沒良心啊!你的那件事,你告訴劉姐我,劉姐我沒幫你啊!上次你有事,我是不是幫你了,你個沒良心的。」劉玲馬上反駁道。
「劉姐,我錯了。下次不敢啦,劉姐對我好的沒法說。」于長青見劉玲拿以前幫自己的事當擋箭牌,趕緊承認錯誤。
「態度不錯,劉姐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計較了。」劉玲高姿態的說道。
「于倩,過來吃隻果。」劉玲大聲的對于倩喊道。
幾人高高興興的聊天,吃隻果。「吆呵,有隻果吃啊!給我一個,我說劉玲,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叫他們怎麼不叫我和徐哥啊!太偏心了吧!」突然加入的聲音打破了歡愉的氣氛。于長青拿著隻果邊走邊說,我去上廁所。轉身就走。
「哦,馬小梁,你也想吃隻果,我記得你不是不愛吃,那次讓你幫我整理餐桌,請你吃隻果,你是怎麼說來著?于倩,隻果與我無緣,我愛吃的是芒果,芒果啊。怎麼,你有轉**吃隻果了。我說你這人能不能有點長性啊!今天喜歡吃這個,明天喜歡吃那個,這不是為難人嗎?我們有好東西也不敢叫你一起來吃啊!」劉玲諷刺的說道。
每次,有活干時,他倆就退後,沒活干時有好吃的,就來靠近乎,什麼人嗎?劉玲打心里看不起他們。
別人不敢說,劉玲敢,畢竟劉玲的堂叔在酒店里當大廚,向馬小梁,徐毅對田蕊蕊,漆鳳呼來喝去的,但對劉玲卻客客氣氣的,原來對于倩也一樣,直到于倩把自己村子里的于長青介紹來當服務員,才對于倩客氣了。是啊!人善被人欺啊!
蟲子對這些都不知道,但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也發現,在這個小環境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美好,有些人在故意讓你為難,只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有些人,在你困難時,向你伸出援助之手。人與人之間是有差距的。蟲子在學校的生活太簡單,接觸的人太單一,不知道人心險惡啊!
休息了一會兒,和平時一樣,有得準備晚上的客人的到來,重新整理桌椅,鋪蓋新的餐桌布,擺放干淨的煙灰缸。以及包廂餐桌上的口杯,口杯里擺放的布折疊的插花,在主位上擺放的杯花,主花要擺插在主位主花擺在主位,一般的餐巾花擺在其他賓客席上,但要高低均勻,錯落有致,達到一種視覺藝術的美。這是蟲子在山里沒見過的,看著于倩、劉玲心靈手巧弄出來的餐巾折花,在疊,折,卷,穿,翻,拉,捏,掰八中手法下,弄出精致的漂亮的杯花,錯落有致的放在杯子里,放在不同的位置。那是一種藝術,是一種文化。蟲子看著這些,心里一下子對中國的文化有了一種全新認識的感覺,深深的烙在蟲子的腦海里。
「記住,王子鑫,這個是主位,口杯里放這樣的杯花,是掏錢請人吃飯時坐的座位,平時千萬別坐這個位置哦要不你就掏錢請客。」于倩在干活的同時,給蟲子講解餐廳里的規矩,讓蟲子吃驚不已。
「于姐,你說這個是什麼?請其他人吃飯時,坐的位置還有規定啊!」蟲子不解的問。
「你傻啊!坐這里,是上位,也就是主位,主人坐的位置,吃完以後主位的人要結賬的。」于倩有詳細的對蟲子解釋。
時間真快,蟲子在酒店里,已經融入了這個集體,同時也有了自己的朋友,也有了維護自己的同伴。成長中,痛苦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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