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北洋海軍提督署
從另外一個角度上,左右翼總兵林泰曾和劉步蟾也出于明哲保身的考慮,也不想染指丁汝昌的北洋水師的領導地位。因為他們明白,在丁汝昌的身後,直接就是李鴻章這棵參天大樹。要想撼動李鴻章,可是難于上青天。
既然如此,那麼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大清帝國的江山不是姓林,也非姓劉,天塌不下來,即便塌下來,自然有人撐著呢。可謂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弄個實權,兼任個軍艦管帶當當,也是不錯的,總比左右翼總兵的虛職,來的實惠點。
鄧大人是一個直脾氣,爽快人,他剛落座軍事會議,便被會議上的沉悶氣氛所郁悶,他毫不客氣,直言道;「小日本的軍艦都打到我們的大門口上了,難道我們還要坐在這里,伸著脖子,干看著人家張牙舞爪不成嗎?」
丁汝昌坐鎮海軍衙門,對于手下的所有的艦艇管帶,雖然不是如數家珍,也是大致了解一二的。他對于鄧世昌尤為賞識。喜歡這個仗義執言的人。但是今天開如此重要的軍事會議,竟然敢當著那麼多下屬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他還是有點不悅。
鄧世昌的話並不過分,他只不過說出了管帶們說要想說的話而已。對此,丁汝昌不是不清楚,但是海軍提督的面子還是要維護的。所以,丁司令員用食指叩響了兩下桌子,清清嗓音,語氣沉穩,底氣十足的說道;「爾等不要驚慌,我已命令劉公島炮台和日島炮台,對進犯的日本軍艦給予還擊。想必日艦不敢進逼
說話間,听得外面轟隆隆的傳來一陣炮聲。大家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神情。不用說,那顯然是劉公島和日島的守軍開炮還擊冒犯的日本軍艦了。果然,劉公島護軍統領張文宣派人來報,說炮火擊傷了日艦秋津州號巡洋艦,日本艦隊的進攻勢頭被有效遏制。
這個消息無疑對正在召開的海軍軍事會議,注入了一針興奮劑。大家的情緒陡然高漲起來。丁汝昌也是得意非凡,用手指著前來報信的人說道;「回去告訴張統領,對日艦的炮擊不能停止,不要吝惜炮彈,除非日本艦隊逃遁,爾等要打出大清帝國的威風來,讓小日本的囂張氣焰好好的收斂收斂!」
「查!」報信的人,諾諾的領命退去。丁汝昌用威嚴的目光掃射了一下在座的海軍將領,口氣依然沉穩而擲地有聲;「可見日本軍艦無非是一次騷擾而已,爾等不必驚慌,保持我大清帝國的海軍威嚴,痛擊日軍艦隊于黃海,指日可待。還望諸位管帶,加緊操練水兵,出海演練,巡弋海疆,不得懈怠
實際上,鄧世昌管帶在趕赴劉公島海軍衙門參加軍事會議前,就已經命令大副小六子將致遠艦升火啟航,主動迎擊日軍的挑釁。所以,在鄧世昌開會的時候,他的致遠艦已經駛出劉公島,逆著太陽光,朝著日島方向開進。
日島是橫擔在劉公島海域前的大約八海里遠的一個島嶼,上面配備有護軍和炮台。也可以說日島是威海衛的門戶。致遠艦開赴日島,既可以增援島上的護軍,協助島上的炮台驅除冒犯的日軍艦隊,又可借助日島的掩護,對日軍艦隊,進行突然的襲擊。
這不能不佩服鄧世昌的軍事謀略。果然,致遠號軍艦一出現,就把正在逼近日島的日軍艦隊,打得措手不及。日軍聯合艦隊司令官尹東佑亭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一只北洋水師的主力艦艇,膽敢孤軍出擊,當部下橫路參謀長用望遠鏡看出是鄧世昌的致遠艦的時候,尹東佑亭大將佩服的點點頭。
「這個鄧世昌果然很厲害,今後要注意北洋水師的這只艦艇
實際上,如果日軍聯合艦隊司令尹東佑亭要是知道,有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的中國水兵,只是隨便的開了一炮,就瞎貓撞了個死老鼠。這個日軍艦隊的海軍大將,準保要氣得七竅生煙。為什麼呢?莫慌,且听我仔細道來。
原來,耿子奇跟著鄧大人以及鄧大人招募的新兵隊伍朝著威海衛方向走的時候,突然惦記起那個要抓他的劉大少爺。他很是不甘心。如果自己當了水兵,那麼就不能出出胸中的惡氣了。就不能找劉大少爺算賬了。本來他就窩了一肚子火,年輕人氣盛,肝火旺,不發泄一下,感覺很是憋的慌。
于是,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對走在隊伍前面帶隊的二副成林標,說;「我騎得那匹馬,是借別人的,忘記喂它草料了。我請個假,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喂喂馬,就跟上隊伍,成嗎?」成林標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吩咐道;「你別拉下隊伍了就成
耿子奇又在隊伍里找到黃秋娘,對她說;「姐,把你的戲服借我用一下,好不好?」黃秋娘好生奇怪,問道;「你借我的戲服干什麼?你又不演戲,你真像個孩子!」耿子奇嚴肅的說;「姐,你先借給我,要不了一個時辰,我就還給你,好姐姐,你就答應我了吧
黃秋娘扭不過耿子奇,便將包袱里的一件扮演花旦的戲服上衣,拿出來給了他。說;「給你吧,別弄髒了啊,我演戲還要用它呢耿子奇點點頭,接過戲服,臉上露出神秘的一笑,說;「錯不了,姐,我不會弄髒的,一會兒我就還你
黃秋娘看見耿子奇牽著馬,離開了隊伍,朝他喊道;「喂,你要去哪里?你不趕路啦?」耿子奇頭也不回,丟下一句話;「我去喂喂馬,很快就跟上隊伍!」他說著,就騎上馬飛奔而去。黃秋娘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原野上,不解的搖搖頭。
耿子奇在馬上,就將戲服套在身上,然後又將包袱皮,包在頭上,遠處看去,儼然如一個花姑娘,、騎著馬回娘家一樣。他要干什麼去?難道不想當水兵啦?別急,往下看,你就明白他要干什麼了。只見耿子奇策馬飛馳了大約十幾里地的樣子,依稀看見前面幾個騎馬的人。
漸漸近了,終于看清楚了,那不正是劉大少爺和他的幾個死黨惡少嗎?這幾個壞蛋一邊在馬上慢悠悠的騎著,一邊還悻悻的談論著到手的黃花閨女,眼睜睜的給跑了。劉大少爺不知道咽下多少口水,他一想起黃秋娘的那窈窕的身段,那粉嘟嘟的漂亮臉蛋,那烏黑發亮的頭發,那一雙水靈靈的黑眼珠子,就心里癢癢的不行。
「哎呀,那個鄧大人活生生的把老子的好事兒給攪黃了。哼,到嘴的鴨子,就這麼給飛了。真他媽的邪門!」劉大少爺話音剛落,旁邊有一個叫傻蛋的惡少,指著後面飛奔而來的一匹馬,驚喜的說道;「快瞧呀,那匹馬上不是那個美娘子黃秋娘嗎?」
劉大少爺勒住馬,轉身將手搭在額頭上,定眼一瞧,果然正是那個讓他神魂顛倒的黃秋娘!她正騎著馬,好像一點也沒有怕人的意思,身上還穿著大紅的戲服,頭上包裹著花格的好像是圍巾的東西,那樣子多美呀!
「你們都在這里等著,別動,看老子的!」劉大少爺興致勃勃的說道,「這不是老子的福分嗎?飛走的鴨子,又回來啦!哈哈哈!」他屁兒顛的拍馬迎上前去,對于眼前這個美艷的獵物,他早就急不可待了,為了她,自己遭受了不少的罪,今天看你個丫的往哪里跑?」
「黃秋娘,你還不給老子站住,乖乖的束手就擒吧,省的老子動手,假如老子動手的話,你可見一絲不掛啦,哈哈哈!」劉大少爺一邊說著,一邊騎馬湊進了美娘子騎的馬。剛要伸手牽她的馬呢,卻不料美娘子一個鷹抓小雞兒,把劉大少爺一下子提溜到自己的馬上了。
哎呀呀,這個黃秋娘怎麼回事兒?哪里會有那麼大的勁兒,自己好歹一百多斤重,一個女戲子竟然一把就把自己給提溜到她的馬上了,就是心急也不能把我這個大老爺們,活生生拽到馬上呀!在畜生的背上怎麼風雨一番呢?
劉大少爺還在納悶呢,卻不料黃秋娘開口說話了;「劉大少爺,快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誰?」咦,怎麼搞的,女人說話怎麼男人腔調呢?他定眼一看,哎呀,這不是那個在牛溪阜的大集上,掃自己攤子的那個水兵嗎?
「是你,你不是跟著鄧大人去威海當水兵去了嗎?」劉大少爺底氣已經泄了好多,顫悠悠的說道。耿子奇朝他腦袋上拍了一下,說;「對,我當然要去威海當水兵,不過,在半路上,我突然想到要好好的伺候你一下,不然的話對不起你帶著一幫家伙,來抓我和黃秋娘了
「你想怎麼樣?」劉大少爺恐懼的說,開始掙扎起來。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要好生伺候你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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