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瘋,她只是知道這不是結果。
尤其是在看到他的車子停在門口的時候。
他也看到她,像是等了幾個世紀,以為自己這是一場終究會失望的等待。
但是還是會一直等,只能看著她離開才能走。
但是,當看著她身後的媽媽懷里抱著兒子,當看到她在前面被陶微擁著在數落些什麼,看到她那安撫的笑意……
然後,四目相對!
是的,他那激動的眼神,終于與她那平靜無波的清眸相遇上。
意識到她已經答應回到容家,他立即下了車去給她開了副駕駛的門。
她走過去站在那里一秒,什麼也沒說鑽了進去,臉上的表情一直很平靜。
已經到這時候,他竟然還放不開!
若是她一直不出來,他也不會走進去。
他在等她先低頭!
她卻已經無所謂誰低頭誰認錯,已經明白,這段婚姻果然還是如初的那樣,就是因為劉君懷里的孩子他們才結合,才相愛,之後……
還是最初想要的結果!
陶微卻對容豐說︰「記著月子里的女人不能掉眼淚,這幾天她受的已經夠多,要是你們容家在讓她受委屈,我……」
「走吧!」葉董事長拉住了老婆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他相信女兒會有自己的判斷,而他現在,只能支持她。
容豐了解老丈人在幫他解圍,點點頭謝過後上車。
她漫不經心的給自己拉著安全帶,他一上車就看到,還沒做好就到她面前,也不說話,只是幫她拉好。
仿佛就這麼幾天,她已經瘦了一大圈。
女人長胖的時候你不會心疼,只會心寒。
當女人開始瘦弱的時候,你不僅會心寒,還會心疼,像是被針刺到的感覺,還不是一針,是無數。
她僵在那兒,挺直著後背,在他給她扣好後也輕輕地一句︰「謝謝!」
他的心又是一疼,抬頭看著她那冷涼的表情,眼看著外面一點表情都不肯給他。
父母坐在後面的車子里已經先走,他也發動了車子。
突然想起丈母娘大人剛剛說月子里的女人不能哭,他也沒敢再說什麼,否則一定要對她說上一聲︰客氣!
回到家後一家人在客廳沙發里坐下,劉君一邊疼孫子一邊對兒媳婦說︰「你要是累了就上樓去,到了喂女乃的時候我叫你就是!」
她才剛坐下,听到這一句後心里倒是暖和了一下,看劉君的表情溫和了不少。
她點點頭,然後就起身要上樓。
容豐就在老媽身邊看兒子,正逗著高興呢,小家伙充分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卻被老媽用手肘打了一下,一個眼色朝著小慈,容豐看她站起己往樓上去的背影,立即就垂了眸子。
只是看著兒子睜著那雙明亮的眼楮,好似在責怪他對他母親不好,那種心煩意亂加掛心又一下子蜂擁而至。
還是起了身,很快追上她,在她進門前替她開了門。
她忘了前行。
他立即說︰「老媽在下面看著呢!」
她就抬腿走了進去。
他們之間,需要因為別人演戲嗎?
以前會!
以後……
她再也不想!
或許只有到了那一天,他們才能真的不再需要演戲。
在家演戲為了長輩不擔心。
在外面演戲為了給大眾看到葉家跟容家的關系多好。
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呢?
房門一關,臥室里立即安靜的讓人難以喘息。
他站在一旁也不走近。
她就沒shang床!
只因為這時候在他面前到床上去,總覺得不合適。
自從她提了那句話,他便沉默了。
好像都沉默了,她也不想在說什麼。
在沙發里坐了一會兒之後才看到自己手上還戴著的婚戒。
不知道為什麼,沒由來的突然心里熱流涌動,眼眶立即滾燙濕潤,沉甸甸的眼看就要落下淚來。
他听到敲門聲的時候也呆不下去,有些話想說,可是又能怎麼說?
她已經提了離婚,她已經做了打算。
看到她那難過的表情,他心里的憤怒很深很強烈。
樓下劉君叫他出來後對他說︰「你多哄哄她就好了,小慈也就嘴上狠,其實是個豆腐心
他又坐在媽媽身邊,看小家伙想吃手指的樣子,替他把手指拿到嘴邊,然後苦笑了一聲︰「那是對你們!」
她能對天下人豆腐心,連裴雲讓江彤給她下毒她還能幫江彤找專家,劉楠因為裴彬更是幾次對她施壓她都可以忍下。
可是對他……
恐怕這一世她也不會那麼大度。
從小就爭,爭到現在好不容易好了一陣子,當發現彼此深愛上彼此,可是結果卻……
她竟然跟他提離婚,那時候確定自己對她的感情就對她說別跟他提這兩個字,但是她竟然當著那麼多人,好像他負了她一樣對他說那樣的一句。
一向心高氣傲的容總裁終于上來了脾氣,哪怕她是剛剛生完寶寶也狠心離去。
他每天晚上都會在醫院里守著她,盡管只能在外面。
他痛斥了劉君不相信她生的是他的孩子,之後劉君拉了容平去醫院接她們母子。
他在車上沒有下去,要他低三下氣?
其實並不難。
難得是萬一踫了釘子……他再也不想看她的臉色。
于是那時就對自己說,除非她從里面跟他母親出來,否則絕不會下車半步。
他真把她想的小氣了,他以為她不會,她以為她會任由陶微把她帶走,但是她沒有。
那時,他確定她對他,有一處肯定很柔軟的。
所以他下車去給她開車門,卻沒想到上車後她會對他說謝謝。
決絕,原本就是比相愛更簡單的事情。
「今天我突然發現,我以前真是小看她了,她啊,是個大氣的女人!」劉君都苦笑著承認,自己竟然那麼小氣,竟然會用那種小肚雞腸來看待自己的兒媳婦。
但是葉慈的包容,她再也沒辦法把葉慈當做那麼下三濫的女人。
她相信葉慈一定會處理好自己感情上的事情不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想起,或許,年輕的感情本就那麼簡單易見卻又真實不做作。
他只是在想,她能容忍全世界,卻不會對他有半分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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