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血已經凝固了,上臂肌肉上嵌著兩排深深的牙痕,傷痕處有些血肉模糊的感覺。
心下更覺歉然,輕輕搽了藥上去,低垂著眼不敢看柳錫冥,輕聲問道︰「要不要包扎?」
柳錫冥見她一副知錯的可憐樣,心中一軟,說道︰「不用
蘇青靈又看了眼傷口說︰「那我打點水來幫你擦掉血跡自去找丫環尋了盆熱水拿了塊新帕子來,挽起袖子幫柳錫冥輕輕抹著手臂上的血跡。
柳錫冥眉頭一皺,抬手捉住了蘇青靈的手心向上一攤,見她雙手手腕處都有兩指烏青,原是剛才自己暗勁捏的,拇指輕柔摩挲著問︰「疼嗎?」
蘇青靈才發現手腕先前被他捏青,嘟著嘴說︰「當然疼啊,你可真狠!」
說完又慧黠一笑,「那我們兩個也算是半斤八兩啦,你不會生氣了吧
柳錫冥听她語氣中哄著自己,心中莫名地開心起來,喚人拿來藥酒幫蘇青靈慢慢揉著散瘀,見蘇青靈一雙皓腕被自己捏得烏青,暗里疼惜後悔;蘇青靈卻殊不在意,只是乖乖听了話,在月影別院中閑散了半日。
用過了晚飯後,蘇青靈听柳錫冥說後院花園中有一片桃林,正值花開,便攜了白素素一起去桃林散步。
見果然是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心下怡然。行得幾步,見白素素倚樹而立,手攀桃枝細細賞著,好一幅人面桃花的美景,正欲取笑,忽听白素素嘆了一口氣說︰「可惜了這嬌女敕的花兒,才開幾時,便要零落了
知她傷春,故意道︰「是啊,明媚鮮妍能幾時啊,難怪黛玉要寫《葬花吟》
「葬花吟?我從未听過,卻是寫得什麼?」白素素疑惑地問道。
蘇青靈見她認真,正色裝出副悲切的表情輕聲誦道︰「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手把花鋤出繡閨,忍踏落花來復去?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為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淨土掩風liu;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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