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晏紫再次醒來時,已經在前往靈雲山的路上,連與洛逸凡等人告別的時間都沒給她,夜妖月當然也不會告訴她抱著她離開時與那群男人說了些什麼,想到那群男人雙眼含淚一臉不舍的樣子,心里就一頓暗爽。
之所以設計帶她離開,除了想讓她安心靜養外,他還想再這兩個月里改變一些東西,然而美好的計劃卻因一個人的出現而打亂。當兩人剛到達靈雲山山頂,看到木屋頂盤膝而坐的人時,眼里閃過疑惑,靈雲山山勢極險,稍有不慎便會墜崖,更何況還被夜妖月布了陣法。
兩人怔愣片刻,夜妖月便笑著走到木屋前,朗聲道︰「雲溪,你怎會來?」
只見那人緩緩站起身,輕身一躍飄飄然落在兩人面前,對著夜妖月恭敬的叫了聲「師叔」,夜妖月拍拍他的肩,有些無奈的道︰「叫妖月吧,你我看起來年齡差不多,叫師叔都把我臉上皺紋給叫出來了
男子淡淡一笑,眼楮看向一旁的晏紫,當兩人視線相撞時,均一愣。晏紫心里閃過驚艷,縱使身邊的男子個個絕色傾城,但站在眼前的男子卻讓她仿佛看到了幽靜山谷中靜靜怒放的空谷幽蘭,淡淡的蘭香柔化了身邊的狂風暴雪,充斥在耳邊的也仿佛是幽谷里的鳥鳴蟲吟聲。
男子看見晏紫的紫發紫眸時,心中訝異,轉頭看向夜妖月︰「她知道你?」
夜妖月牽起晏紫的手向木屋內走去,邊走邊道︰「我是帶她來療傷的,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男子隨兩人走進木屋,坐在茶桌旁的椅子上,看著夜妖月將晏紫拉到藤椅上坐下後,便听他對晏紫介紹道︰「他叫花雲溪……」
話還未說完,晏紫便接過話茬︰「赤鳳唯一一個入朝為官,官拜丞相的男子?」
寵溺的點了點晏紫的鼻子,調笑道︰「你還真不耐,這些事居然都知道
晏紫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幾個國家出名的大事誰人不知?你別把我當關在家里的白痴!」
夜妖月听完輕笑出聲,而晏紫卻怔愣在了那里,腦海里浮現出在現代時談戀愛那會兒的場景,那個男人也曾經坐在她身邊輕點她小巧的翹鼻,也經常說一些大事逗她,而她也曾嬌嗔的警告他別把她當白痴。曾經的曾經,她以為這就是所謂的幸福,然而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霧里花、水中月,都只是她心中渴望已久的夢。那個男人親手將她的夢打得支離破碎,讓她看見了現實的殘酷與血腥。
看到晏紫突然地沉默以及雙眼濃烈的恨意,夜妖月搖了搖她的肩膀︰「沐流紫?沐流紫?」
晏紫轉頭看著他,眼里有一瞬的迷茫,隨即清明,淡淡的開口︰「我累了,想休息!」說完不管兩人的反應,兀自躺在藤椅上,閉上眼楮假寐著。夜妖月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看向花雲溪,遞了個眼色給他,兩人默契的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千年寒潭邊,花雲溪一身白衣與一身紅衣的夜妖月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邪氣妖艷,一個寧靜淡雅,明明代表兩個極端的人,站在一起卻顯得那麼融洽。花雲溪看著冒著霧氣看不透徹的湖面,良久才開口道︰「她不知道你的身份?」
邪魅的笑容爬上臉頰,卻又透著幾許落寞︰「我的身份能有幾人知道?自從師姐走後,恐怕這世上就只有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師父她……」
「以前一直以為師姐是疼我的,至少她願意替我挨罰,可誰曾想,她對我的好,也只是為了我的血和那樣東西,她和師父一樣,都只是為了利用我而達到她們的目的聲音里透著無力感。
轉頭與花雲溪對視︰「雲溪,你不明白,她和我是同一類人,表面的堅強都只是為了偽裝內心的脆弱,我認識她的時候,她的心是碎的,是空的!在這個世上,只有我最適合呆在她的身邊,因為只有我最了解她!」
「妖月,你的想法是否太絕對了?這樣對她真的好嗎?」花雲溪微微皺眉,一臉的不贊同。
夜妖月沒有回答他的疑問,轉移話題問道︰「你不好好當你的丞相,跑靈雲山來做什麼?」
花雲溪明白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也不再多說其他,只是回答道︰「我辭去了丞相一職
「哦?難道她又逼你了?」夜妖月挑眉問著。
看了眼夜妖月,轉回頭看著湖面,聲音平淡得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一般︰「她竟然對我下藥,還好我早有防範
「其實你並沒有欠師姐什麼,又何苦替她償還這一切抓著一縷銀白色長發繞著修長的手指玩著。
「師父收留我並將一身本領傳授與我,這養教之恩理應償還
「哼,若不是她色心大動對夜琴的皇後下手,害人家一尸兩命,又怎會多生出這許多事端,女人果沒一個好東西。夜琴當初失去皇後時那麼痛不欲生,如今不照樣對你有了想法夜妖月一臉的鄙夷。
「月,你屋里那個也是個女人花雲溪好笑的提醒著。
夜妖月微微搖頭︰「那些粗俗的女人怎能和她比,雲溪,你知道嗎,她為了家里那幾個男人跳入這寒潭中整整呆了三天,又為了救另外兩個男人搞得現在這個樣子,這樣的女人才是我夜妖月用盡一生尋找的伴侶
「她……倒是情深!」花雲溪看著寒潭微微動容,幽幽的嘆息著,眼神變得幽深,帶著幾許向往。兩人不再說話,一紅一白兩道背影就這麼安靜的佇立在寒潭邊良久。
沐煜夕緩緩睜開了眼楮,渾身的酸痛讓他微微皺眉,緩緩坐起身,撫了撫昏沉的額頭。當手放下時模到一只光滑的手臂,疑惑的看去,卻在看到身旁躺著全身**的尸體時,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伸手搖著另一邊還在熟睡的沐煜辰
「煜辰……煜辰……醒醒!」
听到沐煜夕的叫喚,沐煜辰漸漸醒來,看著有些呆滯的沐煜夕,有些奇怪的道︰「煜夕,現在什麼時辰了?我們竟然睡過頭了!」
剛想起身的沐煜辰發現有東西壓在小月復上,奇怪的看去,下一秒就驚得坐起身,臉色蒼白的看著床上早已冰冷的女尸︰「煜……煜夕……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沐煜夕有些呆滯的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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