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調 那天;相遇第五篇

作者 ︰ 雨落輕含

5.

這里的早晨永遠都伴著腥臭的海風,雖然腥臭兩字可能只是對我來說,所以一般情況下我都會把窗戶緊閉,我可不想被這些不祥和的東西從夢中叫醒,也不想在睜眼的第一瞬間就充滿抱怨。

今天我倒是沒被風和陽光弄醒,反倒是被活生生地從夢中驚醒。

其實也算不上是噩夢,只是將渃兒那個美人魚搬到了夢中,無垠的大海、廣闊的天空,遠看起來還是十分美麗的,可離近了,卻能看到美人魚身旁的海水是紅色的,就好像剛剛被未知的生物撕下了它的魚鱗。美人魚的眼淚是真實的,每一滴都像是悲哀的嘆息,正像上前勸慰,那美人魚卻猛的回過頭,非常哀怨地沖我說到︰為什麼將我變成這個樣子?

夢就做到這里,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夢,那美人魚又為何將我說成是罪魁禍州,硬要說起來,渃兒才是這個創造者才對,當然,如果這條美人魚不是靜靜待在「那天•相遇」里的那條,就得另當別論了,畢竟我夢中的比渃兒的除了悲傷外還多了一些怨恨,倘若這一切是真實的,我一定會被那美人魚撕成碎片。

有些混沌地打開電腦,剛登上qq便看到筱惜的留言︰「你昨晚問的是什麼意思啊?」

我一直搞不明白她為什麼總對這些和她關系不大的問題這麼上心,換成是我,肯定會當一個旁觀者,很多時候參與的太多,就會有更多亂七八糟的思緒盤旋在腦海中,就算大腦有無數個細胞進行處理,也遲早會有不堪重負的一天。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你才不是那種說一些沒根沒據的話的人呢!」

「回的這麼快?你到底是不是一個高三的學生啊,不用補課的嗎?」

「我現在就在上課啊,只是比較關心那個問題,所以一直握著手機等你上線呢。」

「你也太放松了吧,就不怕落榜啊。」

「對于成績和學習能力我還是很有自信的,先回到美人魚的問題上,你到底遇見什麼了會問出那樣的問題?」

「我可以選擇不回答麼?」

「不可以!必須如實回答!和我你還這麼見外,還是說我只是一個小丑而已。」

「不是不是,總拿這些我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的話來威脅我!」

「嘻嘻,知道就行,快說吧。」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原因,就是高中時候的女朋友又和我表白了,然後被我拒絕了,看她離開的背影忽然就想到流淚的美人魚了。」

對于這個謊言我沒有任何的猶豫,那條美人魚對我來說興許不太重要,可對渃兒來說就是她內心世界的寫照,她能讓我知道怕是經歷了不小的心里斗爭,我若這麼隨意就說出去,未免太對不起她對我的信任了。

「你這樣的怪人竟然也曾有過對象?」

「這很奇怪麼?我為什麼就不能有對象,我長的又不丑。」

「不是長相問題,是性格問題,除了我還有什麼人能接受的了你這種對什麼都沒興趣的性格啊!」

「能不能別把你自己說的這麼偉大?還有別把我說成殘次品!」

「實話而已,那你為什麼拒絕她啊?」

「女的都和你一樣八卦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算是吧,至少我對你的事還是很有興趣的。」

「也不為什麼,之前分手就是因為她覺得我沒情趣,我拒絕她也是因為這個,比起以前,現在的我只會更沒去。」

「你看我沒有說錯吧,還不承認。」

「好好,沒有說錯,不過貌似有人跑題了吧?」

「沒有啊,是你要扯到這件事上的,我還不會傻到認為那個美人魚和你前女友有什麼關系,就算說謊也要有點水平吧!」

「為什麼這麼說?」

「很簡單,你不會把過去的東西拿出來,再給它們帶上十分唯美的形容,就算你的前女友真的哭了,你也一定會覺得那是無聊的宣泄而已。」

筱惜的敏銳這已經不知道是我第幾次見識到了,回想起來,我從來就沒有贏過她,無數次的抵抗,無數次屈服,到了現在我也就不再試圖糊弄了,反正到最後我還是會無奈地選擇坦白,然後再被筱惜數落的無地自容。

「服了你了,你就不能裝傻一回?」

「不能!我干嘛要听你的?勸你還是說真話的好!」

「話說回來,你怎麼沒吃我前女友的醋啊?」

「首先,我為什麼要吃醋?其次,你都拒絕掉了,我還有必要吃醋嗎?」

「明明就有吃渃兒的醋,現在倒又開始大言不慚了。」

「少廢話,快回答美人魚是從哪蹦出來的!」

「去了一趟‘那天•相遇’,然後就蹦出來了。」

「你又和那個渃兒有了什麼交集?又為什麼會冒出條美人魚?」

「只是和她隨便聊了幾句,至于美人魚,等你來了這里自己去問吧,我不方便說。」

「為什麼不方便?難道說這是你們之間的秘密?」

「只是她的秘密而已。」

「她都把秘密和你分享了?!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了啊這是?」

「連普通朋友大概都算不上,可畢竟我知道了,又怎能隨意說出去?」

「也是哦,不過現在看來,‘那天•相遇’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工藝品店吧。」

「不能這麼說,那里的確單單是一個工藝平店,要說不單純,也只是渃兒而已,到現在我都有些弄不明白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倒是知道。」

「怎麼說?」

「你有的時候還真是夠笨的,你都知道她的一個秘密了還是這個樣子,渃兒不就是一條流淚的美人魚麼!」

筱惜的話確實起到了醍醐灌頂的作用,我一直都在尋找自己和那美人魚的相似之處,不知不覺便忘記了還有一個已經確認相同的人,渃兒,流淚的美人魚,哪怕只是我一廂情願的看法,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也是很過分的。

「確實是哦,你不這麼說,我還真差點忽略掉。」

「切,你要是能真正在乎起來才是怪事呢!」

「不過,我覺得單單用這個來形容渃兒好像還少了點什麼。」

「什麼意思?」

「我十分贊同她像美人魚的說法,不過不是流淚的。」

「那時什麼?」

「應該是一條在夢想和無奈中掙扎的美人魚,沒有眼淚,有的只是嘆息,而且可能還不單單只是美人魚這麼簡單,也可以說她根本就不是魚,當然美人還是可以算得上的。」

「你前面的話還挺有深度,最後那句是什麼意思?你的桃花眼指數又超標了?」

「胡說什麼呢?我只是在談論我的看法而已。」

「懶得管你,不過渃兒給我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游移不定的旅行者,明明有自己想去的地方,卻又不知為何遲遲無法到達,她的那些工藝品也一樣,有自己的夢想,卻選擇了悲傷地眺望,而不是掙月兌懦弱的枷鎖。」

我並不完全認同筱惜的話,懦弱並不適合渃兒,在我看來,渃兒只是用最好的方法掩飾自己的無力而已,這是一種為了自己不至于被現實吞沒的手段,我也用過累死的方法,不過不是為了掩飾無力,而是為了強迫自己選擇另一個世界。人本就是這樣,走走停停,直到看到南牆上書寫的「不可能」三個字為止,有的人選擇回頭,有的人選擇爬過去,而我選擇了坐在牆角,等著它倒塌的一天。

「或許吧,我不能說你對也不能說不對,這只不過是咱們的臆想而已,等你來了見了她再說吧,作為一個男人對于這些還是很遲鈍的。」

「我也許能看出些什麼,但我覺得你比我更需要去了解渃兒,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我必須承認,她帶給你的觸動和改變要比我更多更直接。」

觸動和改變?好像真的如此,就好比溺水的人都希望得到一只手,自從和渃兒相遇之後,我也開始了擺月兌溺水的掙扎。總以為我選擇的生活是完美的,現在才有些覺得,這只是在自己身邊籠罩了一層迷幻的薄膜,讓我想起了美國的一個電視劇《穹頂之下》,我也仿佛生活在了囚牢之中,只不過並沒有頹廢、自暴自棄,也沒有去掙月兌、抵抗,而是決定得過且過,說好听點這是一種豁達的心態,說難听點就是神經大條、自欺欺人。

「渃兒帶給了我很多不同的感觸,但是這個契機是由你創造的,而且你還促使我走了出去,所以,謝謝你,筱惜。」

「听你這麼說我還是蠻開心的,至少我能確定在你心里我還是蠻有分量的。」

「我之所以對你和其他人不同,不就是因為你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啊。」

「嘻嘻,這個禮物不錯。」

「你喜歡就好。你說的對,我確實應該更多地接觸一下渃兒。」

「嗯。」

我沒再多說什麼,因為就在此時我做了一個決定,很荒唐卻又很符合我現在的需要,還是那個溺水者,如果得不到主動伸出的援手,那就只能盡可能地主動尋找自救的方法,無論是漂過的浮萍,還是偶爾穿行而過船只,我現在都不願意錯過,倘若死在自己創造的水中,連舉行葬禮的意義都會變得可笑。

無法選擇的時候,要不順其自然,要不冒險一試;

無法確定的時候,要不全盤否定,要不選擇相信;

無法改變的時候,要不原封不動,要不將之遺棄。

現在的我,不會再選擇前者,因為,我不想否認掉自己的可能性。未來可能只是個虛幻的夢,但卻不能隨意刻畫,畢竟,無論何時,我都是真實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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