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戰一打又過了三個月,已是到了初春。戰況不甚明朗,被打散的扶丹貴族逃入深山,伺機而動。他們神出鬼沒,憑借對地形的了解經常在夜晚伏擊東晟的士兵,戰事僵持了下來。
扶丹皇帝阿察基率親信逃入了大山,瑞王一路追到此處,這山中都是密林,扶丹人又很善于隱藏蹤跡,這可是大大的不妙。
他們披星戴月連追了幾天,餐風露宿,凍死了很多士兵。軒轅鑒尤捏碎了先鋒將軍遞上的瓷壺,早春太冷,里頭的酒才流到地上很快就結成了冰。
「王爺,追還是不追。」
「扶丹人精于隱藏蹤跡,想要在這茫茫的大山中找到他們談何容易,我看還是再等等吧,軍師那邊可能會有些好消息,我們也好再做謀劃。」
「還等什麼?軍師聯同西域大軍正以扶丹數十萬大軍交戰,只怕顧不上這邊了,要是不追,王爺想要生擒阿察基的計謀豈不是要落空。」一個將軍持不同的意見。
軒轅鑒尤果然的道︰「追,他們只有不到二十人,如果讓他在本王的眼皮底下跑了,他日卷土重來才是大患。」
他翻身上馬,銀色的緞繡平龍雲紋的盔甲倍顯英姿靈韻,騎著赤紅的汗血寶馬從小徑疾馳進深山中,後面的將士急忙趕上。
季若華步履焦急的走來走去,扶丹大軍因沒有皇帝坐鎮被火速擊潰,當他興奮的帶著這個消息趕回帥營時,瑞王並不在這。
留營的副將道瑞王于五日前去北邊追擊阿察基,現在還未歸,他們已派出兩支軍隊去尋找。五日瑞王那邊都沒傳來消息,這太不尋常了。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季若華不想再等下去,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他親率了上千騎兵去北邊尋找瑞王。
軍中最忌群龍無首,一些不好的謠言開始在軍中流傳。冷無言去士兵的帳篷里給幾個從前線回來的兵包扎傷處,就听他們在小聲的議論開來。
「你听誰說的?這話可不能亂說,要砍頭的,活膩歪了嗎?」
「嘿,還能听誰說,當然是王副參領,他可是協都統的表舅,這還能有假!我看啊這應該是實情,假不了!你也不想一想,這是哪?這可是扶丹人的地盤,他們就像鬼魅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的,我這只手就是被這些天殺的給削的。」
「那我們怎麼辦?其余的那些小國還打不打了?上頭倒是說王爺這回要一統周圍十四國,建立從古至今還未有過的偉業。」
「怎麼打?王爺都沒了還打個屁,就我們這些缺胳膊斷腿的,要上也是別人上。哎,還說這次打了大勝仗要論功行賞呢,王爺都沒了,我看酒也喝不上了,女人就更指不上了。」
「你這話說的太早了,王爺這麼厲害的人一定沒事。」
冷無言洗淨了手上的血跡,出了帳篷。
「公子呢?怎麼不在里頭。」
「冷大夫我還到處找你呢,公子剛剛騎馬出營了,我怎麼也攔不住,外面還下著雪呢,這可怎麼辦啊?」
「小路你先別慌,我去找他。」
就在這時,有個小兵跑了過來,「大夫,快去看看劉大,他快不行了,腸子都出來了,血怎麼都堵不住。」
「你去找其他的軍醫,我還有事。」
那小兵抱住了冷無言的腿,哭喪著道︰「其他的大夫都說救不活了,可我知道你醫術高明,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就你能救劉大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你起來」冷無言扶住他,他此時也是難以抉擇,心頭上的人身子孱弱,冰天雪地的一人騎馬跑了出去,另一邊又是性命攸關等著他救的人,但是醫者父母心,「走吧,先救人」,走了幾步又對小路說︰「快去稟告軍中的將軍,雪不大還有馬的足跡,現在追還來得及。」
鑒尤,鑒尤,鑒尤,落玉默念著心中的名字,握緊了手中的韁繩,馬已經跑得不能再快了。瑞王失蹤的消息傳到耳邊時,他毫不猶豫的策馬而出。孤山中只有他一道身影,北邊那麼大,他去哪兒找呢,可是管不了這麼多了,他要找到他,他一定要找到他。
這世間也有好心的精怪,當他翻越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峰時,一只雪鳥給了他指引。
「王爺,守在這河邊那些扶丹人會出現嗎?」
「一定會,他們跑的匆忙沒帶什麼干糧,現在又下著雪,想打獵來充饑可不是什麼易事,扶丹人有一門冰面上捕魚的絕技。」
「王爺說的對,扶丹人冬天就是靠的捕魚度日。」
正說著前邊的冰河上出現了三個扶丹人,他們也是餓極了才會冒險前來捕魚,一個負責破冰下網另外兩個警戒,一點也不敢大意。縱然他們很是小心也沒有發現埋伏在高處的瑞王一行。
軒轅鑒尤的弓箭瞄準了一個,「啪」的一聲,射穿了他的腦門,另外兩個回過神來想跑已經來不及了,四周的人包抄了上來。
那二人點點頭,下了必死的決心。
「王爺有命抓活的,別讓他們死了!」
瑞王一箭射穿了一人的手,刀掉在了地上,另一人大笑幾聲說了幾句扶丹話,手中的刀向脖子抹去。
軒轅鑒尤將刀踢向一邊,道︰「真是些漢子」
活著的那個被五花大綁,嘴里也被塞了東西,免得他咬舌自盡。
「說,你們皇帝阿察基藏哪了?」
那扶丹人搖著頭嗚嗚啊啊的說了些,瑞王的右將軍長駐邊關听得懂扶丹話,道︰「王爺,他說的是扶丹語,末將和他說幾句。」
「不必了」瑞王用馬鞭挑開了那人的衣袖,手臂上露出個巨鷹踩龍的刺青,「這是阿察基派遣的皇室貴冑前往東晟學習中原文化的標記,巨鷹是扶丹皇族的家徽,龍自然是東晟,本王早聞阿察基此人過于自負,妄想踏足中原,巨鷹踩龍?真是痴心妄想。」
那扶丹人冷哼一聲,顯然是完全听得懂。
右將軍一腳踢上那人的命根子,大罵道︰「你這個扶丹雜種,還敢在王爺面前裝模作樣,本將軍給你服下特質的藥粉,你連咬舌頭的力氣都沒有,還不快說你家主子藏哪了?敢耍花樣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們要殺就殺,別想從我嘴里听到什麼。」他被按住嘴,幾個士兵給他服了藥粉,很快就虛弱的喘著氣。
「想死?沒那麼容易,有些事可比死更可怕。」瑞王蹲□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眼中是殘酷而嗜血的光芒。
對于經常審訊戰俘的右將軍來說,他自有一套辦法,這個扶丹男人雖然硬氣但他的刺青已經出賣了他,此人還是個貴族,模樣還有些可口。
當數十個士兵月兌下長褲時,那個驕傲的貴族眼中有了懼意。
「還不說麼?我的士兵可是在這苦寒之地呆久了,有人來慰勞慰勞想必他們也是求之不得。」
那些將士眼中是毫不保留的j□j果的目光。
「你…你…你卑鄙,竟然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哼,還敢嘴硬,本王倒是要看看扶丹的貴族被我中原的將士蹂躪,會是怎樣的風景?」
「王爺,軍中還有幾只上好的獵犬,不如也讓它們舒服舒服。」右將軍建議道。
那扶丹人畢竟年輕又是錦衣玉食的貴族什麼時候踫到過這種場面,怕極了也自然是招了。
阿察基躲在一處巨石邊,這兒有個山洞,可避風雪暫時能藏身。他左等右等,出去捕魚的三人還未回來,他有不好的預感忙和兩個王子整裝出逃,剛想動身就看到一個銀裝盔甲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哈哈哈,難道是天要亡我?」阿察基執起寶劍指著馬上的男子,他戎馬一生也是個英雄,就算被敵人包圍也毫無懼色。
「乖乖投降吧,本王可以留你一條活路。」
「你就是軒轅鑒尤!果然文韜武略,才智過人,你今天贏了,可是贏得並不光彩,你趁我扶丹冬季糧草匱乏時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你好毒的計,寡人最寵愛的菱姬原來是你的人,居然把寡人要去北地狩獵的消息告訴了你,虧寡人還救過她,你們中原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自己沒有本事還敢不服我家王爺,我看你還是把劍扔了吧,就你們這十幾個人也想突圍?」
「哈哈哈哈哈哈,我扶丹男兒就算死也不會受降,中原狗寡人和你們拼了。」
見主子無畏殺敵,其余的扶丹人也執劍拼殺,抱著赴死的決心也漸漸殺出一條血路來。馬上的軒轅鑒尤看勢抽出腰間的配劍,砍向阿察基,那人提劍抵擋,幾招下來,阿察基頓感無力。他看一邊防守空隙,飛身踢下一個副將,奪其馬殺出了重圍,軒轅鑒尤遂即追了上去。
兩匹馬拼命的追趕,離的極近,兩人劍身相踫,濺起點點火星。突然,前邊的路被一處斷崖阻去,兩人猛拉繩索,馬蹄快剎不住了,眼看就要摔下山崖。軒轅鑒尤眼疾手快的飛下馬幾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領,他的另一只手將劍插在地上,阻止了兩人掉下山崖。但阿察基已經掉下了崖全靠瑞王的一只手臂拽著他,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深山,掉下去必死無疑。
「軒轅鑒尤,你不必救我,扶丹已亡,活著又有何用?」
「救你,是因為你也算一代梟雄,就這麼死于崖底未免太過可笑。」
「可笑?哈哈哈,成王敗寇,雖死猶榮。」他滿臉污血,神色癲狂著搖動瑞王的手,只想一死了之。
「你死了,你的子民怎麼辦?」
聞言,那男人停了下來。
「只要你安分守己,不再與南國苟合,你照樣做你的皇帝,也能保你扶丹的子民。」
「你會這麼好心?」
「當然是要你俯首稱臣了。」
「那我寧願一死。」
這匹夫突然發力死抓住救他的那只手臂,用力一沉攜著軒轅鑒尤掉下了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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