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席一直很安靜,這些局外人看不懂眼前的形勢。東方初雪見有個人影慢慢的朝他靠近。好像每次,她心緒不寧的時候,都有這樣一個人,守在身後。那個人就是溫柔的凌洛。
他的手輕輕的按在東方初雪的頭上,給之以淡淡的微笑。安撫了東方初雪的心情,如果可以回到人類世界,東方初雪暗暗的想,她要把目光多投向眼前的這樣的男子。
里面的戰斗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被裟珈的破魔箭,灼傷的半獸人,癱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腐爛的是自己的手臂。疼痛過後,手臂再無知覺。
「小妖女,你用的什麼妖術?」另一個半獸人,有些惱火的看著自己的兄弟。
一向自信的半獸人,怎麼會被人一招打了沒了氣焰。
「兄弟你挺一會兒,待我解決這個妖女,我帶你回去。」
他開始加快彈跳速度,手里多出一種寒冰長劍,朝裟珈刺來。裟珈半飛著往後退,再次拉開弓箭。淡藍色的火焰飛出,由于她不太會控制力道,沒有打中半獸人,反而是朝著結界飛去。
結界上的冰「砰」,像是被打碎的水晶碎了一地。這一下場外沸騰了,里面的景象太讓人意外了。倒下的半獸人,翅膀被血染紅的翎羽族少年。究竟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真是不可思議了。
東方初雪震驚的捂住嘴巴,她的預感似乎從來都是對的。而凌洛遞給東方一個安心的眼神,好像再說相信她,或者是相信他。
「小妖女?你很囂張。看來我要給你點顏色看看了。」
那嘴上有痕的半獸人,說話的時候一咧一咧的,臉變得更加野性。
他的寒冰長劍,招招刺向裟珈的頭頂。裟珈用惡魔之箭,拼命抵擋。原本還再飛翔的她,已經落在地上。被那長劍的沖擊力,震的頻頻閉眼楮。她已經退到不遠處的勞身邊,勞痛苦的半支撐著身體。
他一個起身,撲向半獸人。裟珈就被他護在身後,半獸人的腰被抱的死死的,半獸人有些惱火。他雙手舉起寒冰寶劍,準備刺向受傷的勞。
場外有些膽小的人已經閉上了眼楮,不敢再看下去。以半獸人的力道,這一擊估計凶多吉少。
「不要……」裟珈的聲音響遍整個賽場,她輕盈的射出一箭。淡藍色破魔箭正中那半獸人的眉心。而凌洛此時,也出現在了結界里,單手握住了寒冰長劍的劍韌。
那半獸人眼楮瞪的很大,應聲倒地。它的眉心慢慢變成黑色,臉部再腐爛。
「兄弟?」那個受傷的半獸人,見同伴沒了動靜。努力的往他的身邊爬,他望著那個小小的臉。他會用心銘記,這個毀了他們半獸人的臉。
大長老的部下,趕快收尾。抬走的抬走,救治的救治。只是最後倒下的半獸人,早已成為一具尸體。
裟珈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她充滿了恐懼。舉起雙手,渾身打著顫。滿手都是血腥的味道,這就是親手殺死一個人的感覺,精神快要崩潰掉了。她失聰了,眼前那麼多觀眾,也漸漸變得模糊。她看見無數的臉,指著她的鼻子,詛咒她這個禁忌之子。她害怕無助的,抱緊身子。
最後實在撐不下去了,隱約的她看見了東方初雪關切的眼神,然後身體慢慢倒下。
她好像听到了母親的聲音,這就是我們無法改變的世界,有時候我們只能遵從。母親的身影一直存在腦海里,漂亮的宛若天神。她多麼渴望那個懷抱,她多麼希望自己無憂的在她的懷抱里長大。
這場比賽,暫停。由于這是克勞瑞絲大會,第一次過于血腥的場面。畢竟獸人族死了人,不得不給獸人族個交待。
克勞瑞絲部落召開了緊急會議,東方初雪抱著裟珈回了住處。她隱隱的有些自責,事情發展成這般模樣。她心里半點底都沒有。
「凌洛?裟珈不會有事吧?」東方初雪不得不向緊跟著凌洛求救,凌洛出現在結界里,她以為看到了希望。只是最後的結果,還是沒有了最初的樣子。
莉莉絲也一直跟在東方初雪身後,小小的臉上也緊皺著眉頭。
「姐姐我幫裟珈治愈一下?」
東方初雪望向莉莉絲,她企圖把裟珈放下來。她擔心裟珈是否受傷,她還擔心克勞瑞絲部落會不會動裟珈。人類的法規,殺了人肯定會有相應的處罰。至于精靈國度,她越是不了解,越是不安。
「裟珈沒事」凌洛靠在床頭,也很無奈的看著這一切。
「那克勞瑞絲部落不會對裟珈?」東方初雪皺緊眉頭,看了一眼莉莉絲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莉莉絲這個時候,也不是那沒無知的小孩。她用小手溫柔的牽起東方初雪的手,給她一個大大的微笑。
「東方姐姐放心,我這就去找父親與克勞瑞絲姐姐。裟珈屬于保護同伴,是那只畜牲太過分了。」
然後她轉身就出去了,藍色的長發甩起來,很輕快。
「東方,我保證裟珈不會有事的?」凌洛單手舉起右手,信誓旦旦的樣子。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右眼。
「我和裟珈的感情是你們不能理解的?還記得我當初為何踏上這一方土地嗎?」東方初雪聲音有些哽咽,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東方初雪坐在床前一動不動的盯著裟珈,她是一個被人遺忘的孩子。生下來就不被世俗容納,可是她卻有足夠大的勇氣,跑到這個國度。承受著太多不屬于這個年紀的隱忍,所以她一直裝作很老成的樣子,洞察身邊的一切。
只是上天並不是眷顧每個人,裟珈這次為族人出戰,卻要面對那樣大的打擊。如果有過分裁決,她東方初雪拼死,也會保護著裟珈。這一路真的攙扶著走了太久,久到彼此,早已融入對方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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