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個歐元月夕,哪里是什麼惡疾纏身啊,整個兒一個裝病,肯定是為那七王找來神醫為林夕治病,她心生嫉妒了,可她不知啊!她這個嫉妒,魚算子得了個人情,以至于後來太子為這人情失了一切啊!
魚算子去是去了,不過一診治便知道了個所以然,便遂了腦子中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子的意,開了一些「苦口良藥」!
後來被林夕知道以後,她還怪他手軟,對那歐元月夕太好了,魚算子笑問,林夕意下如何?林夕大眼珠轉了兩圈,然後鬼靈精怪的笑了,伏在師傅的耳邊道,「我很善良,遂了她的願!」她歐元月夕不是想要頭疼嗎?那她就會讓她烙下個頭痛癥,迎風頭痛,迎雨,迎雪都頭痛!結果惹來魚算子一陣大笑。
夜深了,魚算子將林夕送到了相府,從袖袋中掏出「魅骨釵」放置她的手心,「到時拿著這個,鬼君自會來尋你!」
林夕看著手中的寶物,原來這東西還大有來頭,听著二波說那煉制的過程,林夕的手都有些發抖,她這是手捧多少具妖媚女子的尸體啊!
林夕收好釵子,然後與魚算子告別,魚算子看著那漸漸隱入黑暗的窈窕身影,眸光染過一抹堅定,鬼君,我不知道你為何讓林夕退婚,但是她是屬于我的,因為我已經在她身上烙上印記!
晚上,林夕要在大木桶里面洗澡,伸出如玉的足尖試試水溫,由窗戶縫透過的涼風將身子浸沒在灑滿玫瑰花瓣的溫水中,墨色青絲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張妖異的網。花瓣合著水散落在她的身上,如凝玉肌,甚是誘人。
良久過後,林夕赤腳出了木桶,輕柔的將身子擦拭干淨,穿上囊衣,卻突然好奇,為何這歐元林夕不讓任何人伺候她洗澡,難道有什麼秘密?
她一向好奇心頗重,踫到這樣具有益智作用的難題兒,她可來了心思,跑到銅鏡旁,仔細地看著鏡子里面的女子,觸目所及的每一寸皮膚好的沒有話說,真讓人心生嫉妒,最後林夕終于垂頭喪氣的打算穿上衣服,卻無意的一瞥,瞬間呆愣,原來瞥見了那秘密!
只見那銅鏡映射著她皎潔的後背,光滑女敕白,卻在右邊後肩骨上赫然紋著一條魚兒,那魚兒造型逼真,仿若稍稍用力就能躍出林夕的後背一般,伸手撫上那巴掌大小的魚兒!
林夕不禁又抱怨上了歐元林夕。好啊!歐元林夕!還是那句話,太摳兒了,給記憶不給全了!再說了,這麼好的紋身,多潮啊!怎麼還掖著藏著不讓人看啊!
穿好了衣服,林夕坐在床上,自枕頭下取出那通體碧綠的「魅骨釵」,仔細的端詳起來,月光由窗傾瀉而下,打在那釵子上,那行小字清晰可見。
林夕伸手撫上那字跡,凹凸有致中透露著刺骨的冰涼,不自覺的想到那個夜晚,如妖魅一般的男子,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的面頰時,也是如此的寒冷徹骨!
那天夜里昏迷之前,明明听到很好听的笛聲,而且她睡得也很踏實,沒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寒冷,那麼鬼君是什麼時候將這個東西送到她的發上呢?還有那曼珠沙華的發髻,究竟是何人的妖媚手指,編制出那樣的淒涼……
一切的一切,變得越來越不清晰,林夕腦子現在有些亂,她想回到最初,回到那個最初的使命,那便是,「護娘親一世安寧!」
所以,林夕站起了身子,眸光中有了決定,五王爺,對不起了!我向往的生活就是和娘親還有紅豆兒一起無憂無慮的度過這一世。
中元節,俗稱鬼節、七月半,佛教稱為盂蘭盆節。民間傳統節日,「中元」之名起于北魏,時在農歷七月十五日。原是小秋,有若干農作物成熟,民間按例要祀祖,用新米等祭供,向祖先報告秋成。因此每到中元節,家家祭祀祖先,供奉時行禮如儀。七月十五夜晚燒紙,祭拜祖先。
相府當然也不例外,在燈火輝煌的中央街燃起了祭奠祖宗的孝心,林夕也出來了,這次她可不是為了瞧熱鬧,而是真心的為那歐元林夕寄去思念,以及安心,娘親她一定會照顧好的!
就在家家祭奠先人的時刻,唯有那破舊的五王府依然沉寂如常,仿若這人世間與它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聯系。
後院的花園中,一襲紫衣的男子負手而立,月光下,他的白發隨風飄舞,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斑斑黑影,仿若那在人間游走的鬼魅!
「亞烏!同我去看看!」望著月光的灰色眸子不帶一絲光芒,冰冷的聲音透露著蒼涼,男子負在身後的雙手慢慢松開。
「主人!今兒中元節!」身旁的黑衣男子森白的牙齒露出,那尖銳的角牙閃著寒光!
中元節這日,鬼魅們的陰氣會變得愈加的重,難以控制,所以鬼君不宜動身,萬鬼離身,他的功力大減,若有個萬一,還可能被厲鬼侵身反噬!
「走吧!」子桑無澤的面上依舊是那般的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里。
黑色蒙面男子嘆了口氣,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也了解了主人決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不能更改的。
想到這里,男子看了看天空的圓月,今兒中元節,街上萬鬼游蕩,而且此刻他的體力也不似平日那般強,這怕……
「吸!」就在這時,一支慘白的手臂伸到面前,亞烏扭頭看了看主人,但見後者仰頭望著圓月,臉上一派堅決。
亞烏嘆了口氣,這才撩起面上的黑紗,角牙愈加的伸長,然後找了一處皮膚,張開口咬了下去,角牙快速的沒入那慘白的皮膚,攔截著流動的血液,將他們如數吸食。
良久以後,亞烏抬起身子,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血跡,一股神清氣爽頓時涌上腦門,不由得想到多年前,見到男子的第一眼,他便知道這人的血是最和他胃口的,所以他欣然答應了那筆交易,自此他以血供養它;而它奉上鬼君之餃。
從那時的那一刻起,鬼君再次蘇醒,大地的深處不知不覺開始了變動……
一陣黑風席卷而來,如蠶蛹一般的將亞烏包圍,那蠶蛹越來越大,越來越漆黑,最終,等到破繭之時,出來的竟是一只形同于烏鴉的巨大鳥獸,那鳥獸周身一片漆黑,連眼楮,嘴巴都渾然一體,黑色的絨毛遮擋了一切!
巨大的羽翼展開,卷起一地塵土,子桑無澤長袖一揮,人已經坐在了那黑色的鳥獸之上,而他也已經一襲白底紅花紋長袍加身,腰間的紅色絲綢依舊耀眼,白發紛飛,與身下黑色的坐騎形成鮮明的對比!
夜幕之上,圓月照耀,那圓月中突現一抹黑影,一只黑色巨大鳥獸,身上坐著一位絕美男子,男子衣袂紛飛,盤腿坐在那鳥獸背上,右手握著一只翠綠的玉笛,面若寒冰,在月光的照射下,浮現出嗜血的陰冷光芒,好看的眸子微斂,性感的嘴唇不染自朱!好比那那白日里騎白鶴下天的仙人!
以夜空為帷幕,腳下的燈火闌珊為景,這一人一騎悠閑地漫游著,男子灰色的眸子隨意的掃視那火堆旁邊的人們,有的悲傷,有的已然麻木。其實在很久以後,這個節日便成了那若有若無的形式!
突然眸光飄過那一束燃燒的正旺的火束旁,視線就再也不能移開,只是靜靜地觀看者她的表情,但見她那抹眼底的悲傷是那麼的真實!子桑無澤的眉頭微皺,到底她在為誰而上了心神!
他此刻竟然有種將那地下尸骨翻遍,找出元凶來的沖動,可笑的是,最後竟然是想要幫那人還陽,只為消除女子眼底的那抹悲傷。
「揪!」的一聲,身下的鳥獸好似感覺到了主人心理的悸動,如離玄之箭,快速的直沖而下,向著那火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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