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回去吧!」子桑辰逸將頭歪在林夕的肩頭,輕聲的說著,他體內的寒氣太重了,傷口又有些裂開了呢!
「你在這里我都不能睡覺了!」子桑辰逸將臉頰在林夕白色的狐裘披肩上蹭了蹭,輕聲的說著,他想這黑夜定是格外漫長的,怎麼會忍心讓心愛的女子一起受這份苦。
「不!」林夕像是感覺到懷中男子的擔心一般,堅決的予以回絕。
「林夕!」子桑無澤狀似很無奈的將頭抬起,看了看女子凍得發紫的嘴唇,面上一抹心疼,「很冷吧?」
「那也比你強!你的面具會把寒冷放大好幾倍的!」林夕伸出小手模著男子的面具,果不其然,那上面好似寒冰一般的刺骨,「摘掉吧!」
子桑無澤卻將已經滑至自己耳朵旁邊的林夕的小手阻攔了去,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是靜靜的笑著,「很丑!」
林夕不在說什麼,只是看著他干裂的嘴唇心疼,「要不要喝點水?」
子桑無澤搖著頭,「目前的體內是最平衡的!」
「睡會吧!「林夕將男子的頭放在肩上,讓他眯一會兒,看著夜空上高高掛起的月亮,這樣的時刻,皇帝或許正在某個妃子的暖床上,怎麼知道他的兒子在承受什麼樣的苦楚啊!
其實林夕想的是錯的,此刻的子桑谷牧就在自己的寢宮里面,獨自一人,唯有那相伴大半生的老奴在一旁候著!
「皇上!夜深了!「老公公恭敬地在子桑谷牧身前提醒兒著。
子桑谷牧看著窗外的月亮,光芒灑在大地上,那未融化的積雪將月光反射的更為耀眼,「無澤怎麼樣了?」
「依舊跪著!」老公公如實的回答著,皇上沒有問歐元二小姐,那麼他也就不便多嘴說著什麼!
「哎!」子桑谷牧長長的嘆了口氣,想著當年倔強的鏡妃,若是不那麼的堅持或許也並不會就那樣的去了吧!
這孩子,果然骨子里面還是和他母妃一樣的!
夜晚,就這樣一點點的流逝著,終于那圓月也不忍心看著這片大地上正在發生的事情一般,和太陽開始換了崗位。
畢竟不是在屋子里面,所以盡管林夕努力地為懷中的男子遮擋著陽光,可是男子還是很敏感的睜開了眼楮。
那灰色的眼眸里面透露著斑斑的紅絲.
「你沒睡?」
「睡了!「子桑無澤聲音沙啞的說著,狀似安慰著林夕,便很快的離開了林夕的肩頭,故作神清氣爽的樣子。
林夕見此,也不在說著什麼,「渴不渴?餓不餓?冷……」
「我很好!」子桑無澤搖著頭,打斷了林夕的一連串問語,揉著她烏黑的發絲,輕聲的說著,「回去休息吧!」
「不!」林夕就是想陪著他,一刻也不想離開。
「一會兒皇帝看到怎麼辦?」
見林夕的眼楮東張西望了一下,子桑無澤繼續的說著,「晚上還要借你的肩頭睡覺呢!」
林夕見子桑無澤很認真的說著,于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好吧!」
林夕抬起頭,將子桑無澤身上的披風裹緊了一些,打理了一下他頭上被風吹起來的積雪,這才起身,起身時才發現雙膝竟然疼痛異常。
眼光不自覺的看向男子跪在地上的膝蓋,怎奈被披風遮擋了去,林夕嘴角緊緊的抿著,看著男子更加干裂的嘴唇,將身子彎下,自己的櫻唇覆蓋其上,伸出小巧的舌頭靈活的在男子的唇瓣上舌忝舐著!
「唔……」子桑無澤被這一大早便送上來的香唇感到吃驚,雙眼瞪大,不過當唇瓣感覺到小舌頭的溫潤的觸感時,子桑無澤緊繃的神經逐漸的放松了,慢慢的口中的舌頭竟然也得到了迎合,慢慢的探出口中,與那女子溫潤的小舌頭觸踫著,慢慢的便開始交纏在一起……
這一刻,雪花被風兒卷了起來,飄飄灑灑在兩個人的身上,發上,以及相擁的手臂上,在這冬日的早晨,天地間仿若只剩下二人一般……
走過長廊,林夕在子桑辰逸的身邊頓了一下,他一直都在嗎?
好像看出了女子的疑問,子桑辰逸將已經凍得通紅的雙手附在身後,強裝鎮定的道,「剛剛來!看了場好戲!」
「謝王爺捧場!」林夕淡淡的回了子桑辰逸一句,便是緊了緊披肩便快步的離開了。
子桑辰逸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前面那跪在雪地上的男子,口中銀牙咬的咯吱咯吱響,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子桑無澤好似感應到了那刺眼的注視,于是扭過頭,四目相對……
子桑無澤的眼楮雖然刺痛,但是還是能看到子桑辰逸那黑發上的積雪,看來若不是呆的時間久了,這被風卷起的零星積雪,怎麼會將墨發染成了白色呢。
想到了什麼,子桑無澤從披肩中緩緩地探出修長的手指,大拇指伸出,在唇角邊重重的抹過那殘留在唇角的香液,然後放在嘴里酌著,像是在品嘗人世間的美味,他此刻的樣子就好似一個抱得美人歸的勝利者一般像失敗者子桑辰逸炫耀著自己的勝利,繼而一抹邪惡的笑容就這樣自唇間流瀉了下來。
那樣邪惡的笑容,那樣得意的眼神,是這麼多年里面子桑辰逸很少見過的,若是見過,那定然也不會是在這個怯懦自卑的五哥身上出現過……
這……子桑辰逸不敢相信的閉上眼楮,等到在睜開時,見到的白發男子只是低垂著頭,身子也是略彎著,而那嘴角哪里還有什麼邪惡的痕跡,只有那干裂的紫色肆無忌憚的蔓延著……
一定是他看錯了,否則這男子身上怎會有那樣的神情出現,子桑辰逸松了口氣,附在身後的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
他的手自小就是到了冬天就會生出凍瘡,年年如此,本來今年都到了臘月了,手上的凍瘡依舊沒有蘇醒,本來以為著這疾病便會在此終止,可是沒想到經過昨夜的風吹寒凍,凍瘡已經肆虐了一雙手……
將附在身後的雙手移到身前,子桑辰逸看著雙手的紅腫,苦笑的搖了搖頭,想著昨夜里那漫長的煎熬,看著眼前相擁的兩個人,他的心理從未有過的糾結與愁苦。
林夕啊林夕,你果然沒有把我放在心上,佛則怎麼會沒感受到我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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