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妻 世有公子,曰蘇扶風

作者 ︰ 二十四木

「長平。」

「三姐。」臨安回頭,見是三姐臨秋。

臨家四姐妹,以春夏秋冬四字命名。臨家女子,個個巾幗不讓須眉,那股英氣讓臨安忍不住又看了下自己這弱雞的身子板。越發堅定了鍛煉身子的決心。

「身體還沒好,怎麼在外面吹風。」臨秋生得清靈美麗,眉目間的常駐著冷漠的嚴肅,讓人覺得難以親近,就像此時,她說著關心的話,讓臨安听來猶帶著秋天的蕭涼。

臨安模模腦袋︰「在房子里呆久了也憋。」

臨秋看了她一眼,冷冷地拋下一句︰「沒事的話,就呆房里,少出來外面走動。」

臨安在心里哀嘆,外憂內患啊!別人都以為臨小五在家是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天上人間般的日子,卻沒有人會去想到這是一只被牢籠罩住的小麻雀。

算了,回房間再想對策吧。♀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飛也飛不高~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高升的機會~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臨安借歌抒懷,多少有點體會到古人那種不得志是郁意難書的感覺了。想當初,李太白同志也是官途不順,才激發了他的文學創作細胞,留下那麼多的千古佳作。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多麼貼合她的心情啊,不過,她不會就此罷手,她雖沒李太白之才,但好歹也在華過官場打滾過數年︰「且看我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好詩!」

「誰?」

一人從月牙門外走來,拱手,展顏,道︰「在下蘇扶風。」

這便是臨安與蘇扶風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多年之後,臨按每每回想起此日的相遇,光影中那個一身白衣無垢的美少年,心里無限唏噓,大為感嘆歲月這個大染缸,黑了木耳,紫了葡萄,也把那個純白的少年郎給黑化了。♀

*

齊正帝四十八年的夏天里,發生了兩件事,一為「臨安事變」,一為「扶風事件」。

蘇扶風,年十三,今夏科舉里連中三元,一舉奪魁,摘得狀元頭餃,成為大燕國史上最年輕的狀元郎。金殿唱名後,官拜翰林院修撰,從六品。官職不高,卻讓很多人卻想將他籠入名下。

听說,蘇扶風在考試的時候,下筆如風,落筆成文,文采斐然,在殿試時候更是出口成章,自成風骨,讓天子龍心大悅,御口親點為狀元,同時,更欽點他為太子伴讀,雖只是伴讀,但個中意味就看大家怎麼去揣摩了。

蘇扶風自小聰穎,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五歲作詩七歲成文,熟讀各正統大家文學,也因此養成了那一身正氣的風骨,雖年少卻不輕狂,為人穩重,有自己的主見,不隨波逐流亦不趨炎附勢。

眼下,朝堂里臨全盛極一時,臨安此次逢凶化吉,朝中大臣們紛紛攜禮相探,不管是真心或者假意,都往鎮國公府走上一遭。

蘇扶風心中對于臨全雖是不喜,但古有雲︰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臨全雖是佞臣當道,但臨安還只是個孩子,所以他還是來了鎮國公府,不為攀炎附勢,只帶一片誠意前來探望臨安。

對于臨安這個人,蘇扶風並沒有什麼印象,更多的是從旁人口中听得的一些評價︰佞臣之子,無才無能,瘦弱,草包……十有*都是貶義詞。

見過臨全之後,他沒像其他人那般掛羊頭賣狗肉,

打著探望的旗號趁機巴結臨全,沒在前廳與臨全多攀談,撇下一干同僚,獨自尋臨安而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且看我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短短數句,先抑後揚,听得蘇扶風一陣心潮澎湃,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走過拱門,就見一瘦弱的少年,抬頭四十五度望天。

在齊整四十八年這一天,鎮國公府後院里,蘇臨兩人有了一次具有歷史意義的會晤。

「蘇扶風?」誰啊?

怨不得臨安不認識狀元郎,以前的臨安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府里,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家「閨男」。

蘇扶風這個名字,今天第一次听見;蘇扶風這個人,今天第一次看見。臨安心里浮現了兩字︰正啊。

少年一身淡青色長衫,趁著他白皙的膚色,如夏日里的一道清泉,讓人看著很是賞心悅目,眉目清凌。一個人的是什麼樣的,從眉目間就能窺見一斑。臨安雖然不敢自恃多會看人,但好歹是在華國政壇打滾過的,要看蘇扶風這麼個十來歲的少年郎不是什麼難事,這個叫蘇扶風的少年,目如朗星,眉宇之間帶著正氣,雖還稍顯稚氣,但那一身浩然的正氣,讓臨安心頭有些……麻。

自古正邪不兩立,忠佞兩難全啊。她最見不得這種「正人君子」了,誰讓她只想當個小人呢?!

「扶風豪士天下奇,意氣相傾山可移。作人不倚將軍勢,飲酒豈顧尚書期。」她引了一句李白的《扶風豪士歌》︰「蘇扶風,好名字。在下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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