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傅媛看她好了些,就笑盈盈的說︰「你也不問問我剛是將信送到哪兒去的?」
「我才想問呢,你這把信又封了是要送到哪里去?」鐘芸拿出錦帕小心的擦去臉上的淚痕。123456789123456789
「也不是哪個,就是在詩詞上能壓我們沈妹妹一頭的那個。」傅媛笑道。
「你這混人,原是送到梅子昱府上去了,梅子昱那幾首詩,梅貞姐姐倒著都能背出來,你讓他代筆,難道梅貞姐姐會看不出來?」鐘芸笑著點了點傅媛的額頭,「看她下回怎麼罰你。」
「看出來了又如何?」傅媛笑意閑閑道,「我不但要叫她罰不到我,還要叫她謝謝我。」
鐘芸見傅媛面上一絲壞笑,也跟著笑道︰「不知道你肚子里又在算計什麼了?」
「總之是件好事。」
鐘芸一愣,轉而二人又相視一笑,再說了一會兒閑話,外邊就有人進來請飯。
傅媛便道︰「拿到里頭來,我和妹妹就在炕上吃了。」
丫鬟諾聲退下,不一會兒,琴香,雪英就進來伺候,先將炕幾上的茶碗撤去,再將炕幾拿下,換了一張炕桌,又捧上一個梅花攢盒,里頭有六樣小菜涼盤,琴香擺上銀杯象著並一壺美酒,再出去一趟捧進來一個鴛鴦暖鍋,就垂首伺立,要服侍斟酒。
傅媛說道︰「我們不用你們侍候,你們也下去吃吧,難得有客人,你們吃些酒熱鬧熱鬧,只是看著那幾個小的,別叫喝醉了。123456789123456789」
琴香和雪英就應聲退下。
過了一會兒,琴香又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是林老夫人身邊的巧心,後頭還有兩個丫鬟,二人手中各端著一個漆盒。
「稟媛少女乃女乃,老太太听說鐘家大姑娘來了,就讓奴婢送兩個菜過來。」巧心欠身說道。
傅媛與鐘芸起身還禮道︰「怎麼好叫老太太掛心了?」
鐘芸又攜著巧心的手說道︰「是我糊涂了,也沒先過去給老太太請安就過來了,還勞老太太費心,送菜過來,實在過意不去。」
巧心笑道︰「大姑娘不必內疚,老太太的意思也是讓您和媛少女乃女乃好好敘敘,特地吩咐了奴婢讓您今日千萬安心用飯,不用過去了。」
鐘芸點頭,又道︰「那我明早和姐姐一道過去,老太太上回配的藥也該吃的差不多了。」
巧心又回了幾句林老夫人最近身體如何的話,就欠身告退了。
這位林老夫人是林靖書的祖母,與將門出身的林母不同,原是江南望族的大家小姐。家中和鐘芸母親家里攀著些親,所以傅媛嫁過來之後,鐘芸每次過來看傅媛,也會過去給老太太請安問脈,頗得老太太的歡心。
也是這個緣故,老太太愛屋及烏的待見傅媛,加上林府畢竟是將門,能和老太太談文說詞,下棋對畫的人不多,傅媛的修養,倒是合老太太的意,所以兩邊也就經常走動。123456789123456789尤其是王府出事之後,傅媛也便有意的和那邊親近,昨日還將自己嫁妝中的一對百年何首烏送了過去。
巧心走後,二人談談笑笑,飲了一會,再用了些飯菜,就讓人將炕桌撤下。
閑坐了一會兒後,下了炕,在院子里廊檐下看了一會兒雪,那雪花在檐下燈籠迷夢的燈光下飄飄灑灑,倒有別一番情趣。
鐘芸便趁興將那首《雪賦》讀了,然後即興做了一首七言律詩,用個信封放好,打算明日帶回去,下回聚會的時候好「交差」。
傅媛卻先進了房中,心中還想著太後立妃的事,覺得放不下心,就匆匆寫了一封書信,打算明日交給鐘芸帶進宮去。然後就如常的去洗漱更衣。
待鐘芸過去,她已坐在床頭看書。
下人伺候鐘芸洗漱換衣之後,鐘芸便過去,看了看傅媛手中在翻的書,是本《論衡》,就笑道︰「也就是你,天天看這些,我倒不曾听過還有哪家的閨閣書房中盡放些《通鑒》《論衡》的。」
傅媛也不辯解,笑著收了書,往里頭挪了挪。
鐘芸便鑽進了被窩,與傅媛並肩坐著說道︰「怎麼不看了?我就是想不明白當年秦伯父是怎麼想的,好好的一個閨女,從小就當兒子教養了,盡學些律法通論,治國理政的東西。學得再好你也不能去考狀元,再看看你至今連塊像樣的帕子都沒繡過。」
「就是閑來看了本書,倒被你說了這麼一通,下回我去你家,可要找伯母告狀的。」傅媛笑嘻嘻說道。
「要不是我與你差了三歲多,我還真以為我倆是抱錯的,也就是我娘,看了你寫的那些混話,還夸你有經緯之才。」鐘芸似有些埋怨的說道。
「伯母是我真知己。」傅媛笑著將鐘芸拉進被窩躺下,道,「你也不吃虧,我娘那一手針線功夫,我這嫡親的女兒是一點也沒學到,全教給了你。你是沒听過我娘在家時是怎麼夸你的。」
說起傅媛母親,鐘芸心中不免難受,嘆道︰「幸好當初你家蒙難之前伯母先已去了,也不用看秦府那般光景……」
說著,二人皆嘆息不已,一夜無話,就這樣睡到天亮。
第二日,二人一早去給老太太請安,又陪老太太聊了一會子閑話,在那里吃過了早飯,傅媛才將鐘芸送到了內院門口,二人攜手敘了幾句道別保重的話,傅媛便悄手將一封書信壓到鐘芸手上,鐘芸會意,不動神色的收進了衣袖,就上了軟肩輿,抬到林府大門外,換了馬車回府去了。
又過了一日,沈府果然送來請柬,沈梅貞辦了一個閨秀中的消寒會,請傅媛兩日後過去。
傅媛當即又發了兩封書信,一封差人送到了梅子昱府上,另一封則送到了沈從仕手中。對于太後要為皇帝立妃的事,不管是為了自己的處境,還是為了情同姐妹的皇後。她也要有所行動才是。
話說另一頭,鐘芸回府之後,看了傅媛的信,上邊寫著托她轉交給皇後,便事不宜遲的換了一身衣裳就入宮去見了皇後,直到報了午牌之後,才回鐘府。
到了消寒會前日,傅媛先命人包好了那幅已讓人裱好的《醉梅圖》,想到這幾日沈梅貞的遠方表妹正在沈府做客,畢竟是頭一次見面,就又從庫中挑了兩件精致的文玩帶上好做個見面禮,分別是一只鏤金博山青玉爐和一方沉水香瑪瑙印章。
第二日,傅媛一早起來,琴香和?a兒就在屋中服侍,琴香在傅媛的衣櫃中翻了又翻,才找著一件紅緞子壓金絲天馬皮蟒裙,拿到傅媛面前道︰「小姐也該做幾身艷麗些的衣裳,看看這一櫃子,雖都是上好的,但一眼望去不是青灰就是素白,總是單調了些。」
傅媛笑著接過蟒裙,不想拂了琴香好意,就道︰「在佛堂住了幾年,倒已經習慣一身素了,罷了,今日出門,就穿的熱鬧些吧。」
琴香隨即也彎起了嘴角,又去挑了相配的耳環頭飾,珠瓔珞索。?a兒便在這時侍候傅媛洗漱。琴香挑好之後,就仔仔細細的將傅媛裝扮起來。梳妝完畢,琴香又看了外邊的天,挑了一件月牙白緞繡水貂披風給傅媛披上,另外又包了一身衣裳與配套首飾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待一切準備停當,琴香與?a兒扶著傅媛上了香車,拉到外面家人套上了馬,便先轉頭去了一趟梅府,然後才往沈家來。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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