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 第二章 香山會3

作者 ︰ 時久

嗨,親愛的讀者,如果你看到這段文字,說明你正在閱讀的是一個邡盜章節,稍後我會把它替換成正常的內容;如果你此刻不是在一個叫晉茳的網沾閱讀,說明你看的未經我同意綬權的盜炆。(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為了防止我的話被聰明的盜炆網沾嗶——掉我只好用了幾個火星文錯別字,絕不是在賣萌。

秋日午後寂靜安寧的宮苑,艷陽仍如夏季一般明朗刺目,但天氣已涼爽起來,清風陣陣正好眠。這是皇帝和妃嬪們午間休息的時辰,連內侍宮人也忙里偷閑,找個蔭涼舒適的去處小憩一下。只有各處宮門值守的金吾衛仍盡忠職守立得筆直,但他們也是安靜的,半晌連姿勢也不換一下,仿佛只是看門的雕像。宮城里處處透著寧謐,難得的悠閑時刻。

而此刻奉華宮西北角靠近花園的一處**偏殿內,一名年約七八歲的男童仍在埋頭苦讀。老師要求他今日把十二卷《帝範》全背下來,明晨檢查。這些字他每個都認識,但其中的含義對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難理解,而唯一能求教的老師半個時辰前又出去了,不知何時才回來。

偌大的書殿內只有他一個人,席地而坐久了,秋日的涼意一絲絲從腿上侵入身體。他出生時不足月,比一般人更怕冷,但是老師說了,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所以不該為這些瑣事所擾。成日錦衣玉食、在錦繡堆中長大,是不會有出息的。

所以即使他身為皇帝最寵愛的兒子,身邊也只有一個十多歲的小黃門隨侍。他一直遠遠地站在殿外服侍,此刻透過窗欞卻看不到他的背影,想必也站累了,歪在門口柱子上睡著了吧。上課時間,老師是不讓任何人靠近書殿的,也囑咐他有些講授的內容不可泄露給他人知曉。

他實在讀得累了,像所有七八歲的男孩一樣,無比向往溜出去玩耍。外面日頭正盛,陽光明媚,看著就暖和爽利。听說御花園里的秋菊都開了,淑妃準備請命婦女眷們到宮里辦重陽詩會,所以今年的菊花養得格外好。但母親于百花中唯獨只愛梅花一種,其余皆不入眼,奉華宮也只種梅花,春夏秋三季反而花枝零落冷清。

正這麼想著,一陣微風從窗外吹入,帶來甘甜濃郁的桂花香。他一下就聯想起去年在淑妃那里吃過的桂花糖芋苗,不由口齒生津,饞蟲大起。轉頭向香氣來處望去,見窗邊一株縴細的桂花樹**風中,孤零零的有些突兀。

什麼時候奉華宮里種了桂樹?他悄悄看了一眼殿門外,老師如果回來,數十丈外就听見腳步聲了,所以開一下小差應該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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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著書走到窗邊,伸手想去折一小支桂花下來,那棵桂樹卻突然往側面一倒,嚇得他立刻把手縮回來。那哪里是桂樹,只不過是一大枝桂花被人整個折下來拿在手中,故意伸到窗口來吸引他的注意。此刻「桂樹」倒了,露出蹲在窗下十三歲少年笑嘻嘻的面龐,頭上還戴了一圈樹枝編成的草冠作為掩護。

少年笑容燦爛︰「兆年,別看書了,跟我們一起去玩吧!」

被喚作兆年的男孩禮貌地喊了一聲︰「皇兄。」一邊忍不住探頭向窗外張望。以往皇兄調皮搗蛋,總少不了他的搭檔。

果然,距離少年不遠處的牆根下,還蹲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和少年一樣頭上纏著樹枝,宮裝長裙下擺拖在地上沾滿塵土,衣服頭發上也落了不少樹葉枯草,她渾不在意。她蹲在牆邊向奉華宮正殿方向觀察了半晌,拍拍身上的草走過來說︰「沒問題,貴妃正在睡覺,不會有人過來的。」

她走出兩步,不小心踩到裙子絆了一下,皺起眉大大咧咧地把裙子卷起來,在腰上打個結,露出其下不倫不類被她用絲帶纏在腿上的緊身綢褲。做完這個動作,她還抬腳踢了一下腿,確認行動自由無礙,滿意地拍了拍手。

十五歲的少女,其實已經很像大人了,但是兆年始終無法把她跟其他那些即將成年、跟著父母兄姐頻繁出入宮廷、忙著尋覓如意郎君的名門淑女們聯系在一起。不管那些少女是真的舉止得體儀態萬千還是被母親逼著假裝的,至少她們絕不會當著兩個男人的面把裙子撩起來圍在腰上——雖然他才七歲,皇兄才十三歲,不過他們都已經覺得自己是男人了。

果然,連皇兄都忍不了她了,皺眉道︰「楊末,你到底是不是姑娘家?一點規矩都沒有,快把裙子放下去。」他還瞟了兆年一眼,眼神中似有不滿。

楊末揚起胳膊把手中的一根草睫射向少年面門,正打在他鼻尖上,少年「哎喲」一聲捂住了鼻子。她挑眉道︰「你還跟我講規矩?我的乳名是你叫的嗎?沒大沒小。請叫我姨母,沈兆言。」

楊末是家中ど女,上面有六個哥哥一個姐姐。楊公年近半百才得了這個小女兒,父母兄姐都對她極盡溺愛,也因此寵得她瀟灑恣意無法無天。她今年十五歲,但一直未起學名,家中人都親昵地喚她的乳名,叫作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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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言捂著鼻子喊道︰「那你還不是連名帶姓地叫我?輩分大了不起啊,我還是皇子呢,先君臣後父子懂不懂?」

「好吧,尊貴的燕王殿下。」楊末敷衍地向兆言隨便屈膝行了一禮,「現在輪到你了,快叫我姨母。」

兆言的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紫,最終倔強地把頭扭向一邊︰「又不是嫡親的!」

十五歲的少女已經有接近成人的身高,比十三歲的少年足足高出大半個頭。楊末居高臨下像長輩教訓孩子似的拍兆言的腦袋︰「什麼叫不是嫡親的?不是嫡親的就可以不尊敬長輩麼?淑妃也不是你親娘,有本事你也別叫她呀!乖乖小外甥,快叫一聲小姨來听听。」

兆言的生母身份低微,在他十歲前就撒手人寰,臨終把兒子托付給早年小產而不能生育的淑妃撫養,也就是楊末的三姐。貴妃對這件事的評價是︰各取所需,狼狽為奸,一拍即合。

所以盡管楊末只比兆言大兩歲,兩個人湊在一起搗蛋能把皇宮屋頂都掀翻過來,但正經論起輩分,他還真得喊她一聲姨母。

兆言不悅地打掉她的手︰「說過多少遍了不許拍我的頭!再拍我要跟你翻臉了!」兆年離得近,還听到他翻著白眼嘀咕了一句︰「誰要當你外甥!」

楊末笑嘻嘻地捏他的臉︰「跟我翻臉?你翻呀,翻呀,翻呀。」

兆言滿臉通紅地躲避︰「住手!男女授受不親!」

「小屁孩講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七歲那年你非要跟我鑽一個浴桶洗澡,不讓你洗還撒潑,怎麼不說男女授受不親?」

兆年听著也替兄長害臊起來。他今年也是七歲,打死他都做不出來和女人一起洗澡這種事,貼身服侍也只要黃門不要宮女。而且因為楊末樂此不疲地一再重提宣傳這件兆言的童年糗事,他還知道皇兄當時說了一句更丟臉的話︰「一起洗澡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我長大娶你就是了!」

母親因此使人在父皇面前說︰此子居然揚言要娶姨母,目無綱常悖逆人倫,如獲至尊,難保不會做出齊襄公那等有辱國體的悖倫丑事。

那人被父皇杖責五十,差點打死。

兆年心里明白,父皇這麼做並不是因為袒護皇兄,而是被踩到痛腳。宮中有專房之寵的貴妃,也就是他的母親,入宮前曾是某位宗室子弟的妻室、皇帝的從祖佷媳。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但從來沒有人明面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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