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禽獸魔修,你怎麼也在這兒!」
君修言轉過頭的時候,正看見石天軒坐著紅綾從天上落了下來,那紅綾甩了甩尾巴,團成一團蜷在石天軒頭上,看起來簡直像是在腦袋上蓋了塊紅布。
「無言說白帝大人傳喚我,我便等在這里。」君修言現在扮演的是溫文爾雅型修者,所以跟小鬼解釋的時候也頗為耐心,只不過解釋過後,便也不再同他說話。
言多必失,話還是少說點好。尤其是現在剛把藥仙妹子送到主角手里,萬一卷入了什麼感情危機那豈不是要無辜躺槍。
兩人現在站的位置是七峰拱繞的靈泉附近的一處小山谷前,這里的靈氣已經濃郁到近似液體,呼吸在口中帶起一種沁涼的濕潤,而山谷口處設有禁制,在白帝沒有解除之前,還是不要魯莽行事。
「那個白帝到底是誰?看起來神神秘秘的。」石天軒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藏頭露尾’咽了下去,就看見從谷中飄出一張白色宣紙。
那宣紙一扭一扭的‘走’到兩人身前,在空中翻滾了一下,發出聲音來。
「兩位來歷不明,這張紙上所繪為煉心用的‘大空幻陣’,倘若兩位能成功通過考驗,吾方可坦誠相待,望慎之諒之。」
兩個人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眼前的白紙就發出一道強光將兩人納了進去。
留在空地上飄著的紅綾繞著白色宣紙轉了幾圈,像是打了聲招呼,然後化作一道紅光飛走了。白色宣紙在原地停了片刻,又飄回了小山谷中。
這是一間六角形的房間,有六根大柱支撐著屋頂,柱子有合抱粗,色如琉璃,里面是血瑪瑙一樣半透明的內芯,呈現出絮狀的層疊感,如絲如縷的血紅色在柱子內部流轉,看起來更像是一擊就碎的工藝品。
而房間的六面牆壁卻是沉穩的黑色,表面卻蘊著金光閃閃。牆壁頂端雲霧繚繞,絲絲的電光雷雲夾雜其間,連天花板都看不清楚。而兩人腳下的地面卻是純白色,里面渀佛有銀星閃爍,就像一幅浩淼的宇宙星圖,踩上去會發出清脆的玻璃敲擊的聲響,顯得神秘莫測。
屋里有一張白玉長案,上面放置了一張棋盤,不過上面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似乎被禁制在案上。屋子正中間是一座大半人高的妖獸雕像,隱隱泛著斑駁血色。上面層層密密的全是符咒,映襯著那隨時要活過來一般的妖獸雕像,看起來頗為詭異。
「禽獸魔修,這里毛都沒有,哪里有什麼考驗?白帝是不是在玩我們?」
石天軒在地板上‘叮叮咚咚’的踩了幾腳,然後朝著中間的妖獸雕像走去︰「這個雕像看起來有些奇怪,我們不如從這里入手,找那個出去的辦法。」
「你叫我什麼?」背後的魔修並沒有應他,反而是略帶沙啞的問了一句。
「禽獸魔修啊,怎麼,你天天美人在懷,還不準我說了?」
石天軒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妖獸雕像上的符咒上,少年褐色的眼楮動了動,努力掏著自己腦子里知道的信息︰「這上面的符咒,應該是……清心咒和離火咒,專門用來煉藥起火的……跟焚天火符簡直不能比,特別低級的玩意兒。」
「叫我君修言。」這句話听著好耳熟,簡直跟潛龍之野那時候一模一樣。
這讓石天軒的注意力下意識的恍惚了一下。想到此時好好的禽獸魔修已經失憶,突然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這名字說的挺對,你之前是不是裝的?」他暗自嘟囔了一句,轉過身,朝著君修言招呼道︰「快過來看看,老呆在這里也不是事兒,難道你想困在這兒跟雕像培養感情啊?」
「等等,你干什麼?!」石天軒一雙眼楮憤怒的盯著突然把自己抵在妖獸雕像上不能動彈的君修言,動用了元氣攻擊企圖把他彈開︰「禽獸魔修,你別擠我,一邊兒去。」
即使真的被他猜出來是裝的也用不著惱羞成怒的殺人滅口吧!
攻擊全部落空,石天軒正要伸手抓向腰間的龍爪青鉗,就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對方狠狠抓住,抵在了金屬質感的妖獸雕像上。
眼前的魔修伸出另一只手牢牢捏住他的下巴,臉上帶著冰冷殘酷的笑意︰
「禽獸麼?不如我禽獸給你看看?」
「你——!!」
「怎麼?」對方維持著捏著他下巴的勢覆上身體,黑亮的瞳孔沾染著嗜血的妖光,嘴角慢慢勾起一道讓人發寒的笑來,和他身後硌著的妖獸雕像一樣,渀佛下一秒就要擇人而食
這禽獸到底發的什麼瘋?!
石天軒來不及多想,就被對方猛然接近的唇覆住。微涼柔軟的嘴唇,帶著一種類似于血的味道,蔓延到了他的整個口腔。
魔修那雙往常看來都是平靜無波的眼楮此刻像是捕捉到獵物的蛇類一樣略顯森冷,掐著他下巴的手順著他的身體朝下模去,在腰月復的地方停下,帶著挑逗似的揉搓了起來,那股力道,似乎要把他揉碎一般
這個混蛋!不得好死!!
石天軒凝聚著魂海中的元氣用盡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手段朝著眼前的人狂轟濫炸著,但是煙塵過後,那人依舊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面前,手上的動作依然不變,讓他的身體感受到了一股抑制不住的震悸。
「我喜歡你,石天軒,你逃不掉的。」早在元氣用盡的時候,口腔被對方的舌頭填滿攪動的石天軒就已經自暴自棄的閉上了眼楮。此時他看不見君修言的表情,可是耳邊一遍遍的重復著魔修與往常不一樣的那種低沉沙啞的聲音,這情況簡直讓他窒息抓狂。
什麼叫喜歡他?!什麼叫逃不掉?!又是什麼新的羞辱他的方式嗎?!
「咳……放開!——」深吻的間隙,石天軒狠狠的喘了口氣,卻在下一秒感覺到自己的舌頭又被糾纏壓制的不能動彈。
腰間的手和嘴里的舌頭都讓他的身體漸漸無力,隨著他魂海里的元氣被消耗殆盡,他整個人的精神都有些動搖了。
意識從剛開始的反抗逐漸變的迷茫,然後迷茫中又逐漸從嘴里呻/吟出有些舒服的悶哼。
等到再次恢復清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整個人已經被轉了個面,變成了面朝著妖獸雕像被君修言從背後抱住的狀態。而一個火熱滾燙的物體正順著他的腰線移下,朝著自己的大腿內側而來。
石天軒茫然的扭頭睜眼,將兩人的動作看在眼里,身體完全沒有做出任何激烈的反抗,反而像是燒起一把無名的火一樣升起了溫度。
這禽獸魔修一定是瘋了!!而他自己也瘋了!!
「你還好吧?」
眼前一亮又是一暗,無論是身後按著自己的力度還是兩人周身環繞著的那種曖昧場景,都像是青煙一樣扭曲了幾下就徹底散盡。
石天軒瞪著一雙略微發紅的眼楮,看見自己依舊保持著站立的勢站在妖獸雕像前不遠處,而白衣飄飄的魔修不知何時已經手執白扇站在了白玉長案的棋盤前。
那棋盤上的金色禁制現在已經
完全不見,露出棋盤上的黑白棋子來。
那人此刻朝他看過來的眼神溫和平靜,整個人完全沒有了之前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森然**,這樣巨大的反差一時間讓他更加茫然了。
「這‘大空幻陣’分為‘酒色財氣’四劫,入陣的人如果不是心志堅定之輩,俱是會隨機陷入一劫,是又稱為‘煉心幻陣’。」
君修言看了一眼神情茫然的石天軒,在這小鬼眼里並沒有看到什麼苦大仇深的情緒,倒也放心跟他解釋起來︰「這陣法的陣眼禁制現在已經被我破解,不過找到它也耗費了一番功夫,我現在元氣不夠,需要你幫忙開啟陣法的出口。」
也幸好這傳說中的‘大空幻陣’他曾在藍無言那里見過,進來之後也在第一時間月兌離了幻陣控制,饒是這樣,他也耽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了陣眼。
「我的元氣都用來打你了,哪里還有多余的!」石天軒下意識的低吼出聲,少年的聲音里還帶著一絲顫抖的余韻。
「打我?」君修言在心里撇了撇嘴。
——本來想著以著‘人生贏家’廣收後宮的屬性,這小鬼很可能會被分到‘色’劫呢,沒想到竟然分到了‘氣’劫了?
真可憐,連聲音都氣得發抖了,看得到模得到卻揍不到的感覺想必很爽。
君修言喜聞樂見的瞅了臉頰泛紅的小鬼一眼。嘖,氣血上涌到臉上了,這是得生了多大的氣。
不過想揍他的執念勝過了把妹子的執念,這到底是對他有多大仇?他這個boss雖然掛著‘最終’的名號,但他行事從來都很低調,有拉過主角的仇恨嗎?
「哼!」石天軒對君修言的這個反問嗤之以鼻。
小鬼轉過身背對著他的動作,讓君修言無奈的模了模鼻子。
「方才那是幻境,你意識中認為你的元氣耗盡,事實上卻是沒有任何損失,畢竟‘大空幻陣’無人操控,並沒有真正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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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修言收起白扇,邁著奇怪的步子朝石天軒走過去。而隨著他步伐的邁近,連他都能感覺到少年頗為緊張的僵硬起了肌肉。
剛從‘氣’劫里出來,這小鬼的心情一時緊張過度也是可以理解。
「這幻陣的陣眼禁制被我破解,四劫便不會再出現,但是五行迷蹤的效果還在,需要用特定的步法移動,否則又要橫生事端。你別動,我帶你走過來。」
君修言幾步移動到石天軒身邊,朝他伸出手︰「跟著我走,別踏錯。」
嗯?怎麼沒反應?連句話都不說,有這麼恨他麼?
君修言保持著朝著他伸手的勢,郁悶的盯著疑似鬧別扭的小鬼。
石天軒轉過身,控制著自己的五官努力做出像往常那樣毫不在意的表情,可是剛一抬頭看見君修言的那張臉,他全身就不受控制的變得火熱,就連心跳都不規律了。
于是立刻低下頭去,胡亂拽住了君修言遞過去的衣袖,悶聲說了句「走吧」。
毫無疑問,他剛剛是掉進了‘色’劫里,並且對著眼前的魔修做了個名副其實的‘春夢’。而更要命的是,自己的身體現在還沒有從剛才的狀態中恢復過來,這讓他簡直要抓狂了
衣袖就衣袖吧,只要不踏錯方位就行。
君修言看了眼狀似不想理他的石天軒,無所謂的邁步朝著棋盤原路返回。
「一會兒我控制黑子,你控制白子,听我的指揮把我的黑子吃干淨,明白?」
「……」吃什麼干淨?突然覺得這話怪怪的。
石天軒徹底不想反應了。
「要麼換我吃你?」君修言見少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又對兩人的工作進行了互換。
主角不配合,誰也出不去,這時候還是有點耐心比較好。
君修言看著少年終于點頭做出了反應,頗為滿意的將精神力從魂海中分出來一股,浸入了棋盤上的白色棋子之中︰「那我們這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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