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對于名字是十分執著,此時君修言源穴被封,妖丹做主,性情中自然而然地偏向一些妖修心態。
對于眼前這群人,他雖然已經信任,但是卻不能做到全然相信,所以便索性用了化名。
「頭領——不好了,上面打起來了!」那瘦臉漢子還沒有從岩洞中走出去,就又有一名綠衣青年走了進來,對著青木匆匆稟告道。
「打起來了?娘,誰他媽不听話!老子不是說了非常時期都他媽乖乖呆著嗎?!」海集蠻一拍靈石榻,破口大罵道,一張滿是橫肉臉上隨著他表情顯得加猙獰。
那綠衣青年被海集蠻劈頭蓋臉噴了一臉唾沫,一時間有些膽怯朝著青木那邊看了一眼,目光可憐兮兮。
「是三隊人里哪一隊?我記得現上面活動應該是海頭領手底下人。」青木還沒開口,秦鐘就率先開口飄出一句。
「老子知道!所以要是讓老子知道是哪隊人先挑事兒,老子一樣扒了他們皮!」海集蠻瞪著一雙精光四射銅鈴大眼,惡狠狠咒罵了一句︰「媽,扒光吊起來腌成人干給老子下酒!」
「頭領……不是、不是海頭領人,是瑚樹族人跟這批送過來奴隸……」
綠衣青年覺得自己就像是沐浴暴風雨中一顆小蔥,被海集蠻惡言惡語嚇得膽戰心驚,連臉色都發白了。
「什麼?!那群小雜魚膽子倒是大,那禁制反噬可不好受!娘!真是牛氣!」海集蠻把這句話听耳朵里,一顆光頭晃了晃,又重復了一句︰「娘!牛氣!」
「不論牛不牛氣,咱們都得上去啊,不然哪一方都不討好,變成乞丐棍下無辜狗了。」七寶打趣了一聲,吊兒郎當拽下腦後一根稻草手里把玩著。
他說這句話倒是正理。
「我跟七寶就扮作手下一同上去看看吧。」
君修言剛打量了一□上修復完成蒼雲妖甲,海集蠻立刻差人拿來了兩件黑衣讓兩人換上。
「嘿嘿,委屈兩位就先暫時當我海集蠻左右手吧。」海集蠻一邊沾沾自喜說了一句,一邊還不忘夸自己兩句︰「瞧瞧,還是黑衣襯得人精神。」
看另外兩人有些失落表情,君修言表示這群人時時處處都不忘了互相斗個氣實是讓旁觀者很有壓力。
五人打點完畢,就朝著礦坑外走去,期間秦鐘和青木又分別從自己隊里叫了兩個下手跟著,免得一會兒讓人覺出不對。
剛從礦坑走出來,君修言就悄悄握了一下手心,然後又不著痕跡松開。
眼前那個跟瑚樹族人激戰正酣人,可不就是他家主角麼。
石天軒一身拉風白衣已經反復沾了好幾遍血漬,一張俊秀臉上也是一種歇斯底里瘋狂暴躁,他此時用是徒手發出掌訣,掌風激蕩間幾人站立空間都被他帶出了水中亂流,看他姿勢,應該是佛修一脈特有陽剛掌力。
幾個回合間,石天軒又一力扛住了四個護衛攻擊,然後向前轟出一掌,將一名身穿妖甲妖修轟退了好幾十步才堪堪止住腳步。
倒是讓君修言看出幾分他原文中男主霸氣側漏模樣。
跟之前那個二貨呆傻囧完全就不一個檔次上。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石天軒一直保持著這樣狀態,那他應該也早就干掉他了。
畢竟這樣石天軒渾身充斥著危險氣息。
「看什麼看,還不過來幫忙?!」那名身穿妖甲妖修正好被擊退到幾人身前不遠處,看到海集蠻一行人,用略顯生硬修真界通用語指派起眾人來。
「你,去脈礦總都督指揮所叫人支援,剩下,給我牽制住這小子!下個月靈石采集任務量減三成,補給品給你們雙倍。」
這名妖修修為顯然沒有之前送君修言那一批來妖修高,他只拿了一根質地不明獸皮編制短鞭,妖甲也沒有之前那名妖修精致。
他後一句話還是很有用,當然,這只是君修言到這里之前。
而他千不該萬不該,是指著君修言讓他去叫支援。
他命令自然不會有任何效果,幾人看見戰況,早已經悄悄開了掩息大陣,正是不希望驚到指揮所,也絕對不可能主動去叫了。
「你怎麼還不去!」那名妖修見君修言並不做反應,揮舞著手中鞭子就抽了過來。
那妖修只是隨意揮鞭抽上去,這鞭子力道目前還破不了蒼雲妖甲和火雲袍雙重防御,遠不夠看,也因此君修言倒是懶得閃避。而知道君修言修為手段眾人也都沒什麼壓力旁觀著,打算看君修言這個當事人如何應對。
就那眾人都不意鞭影就要抽到君修言身上時候,伴隨著一聲長嘯,石天軒以一種極速度像一顆炮彈一樣撞進君修言懷里。他身形微微一側,緊緊環住君修言腰,將那鞭影擋了個嚴實。
那鞭影正抽到石天軒背上,那件本就破舊沾血白衣頓時碎裂開來,君修言感覺到懷里人身痛得身形一顫,眼中寶石藍色立刻深沉了幾度。
妖丹運轉,君修言原地不動,一雙眼楮倏然變成了亮藍色獸瞳。
他微微張口,將音惑通過水流呈扇形傳播震蕩出去,一時間,無論是首當其沖那名妖修還是不遠處護衛,俱是眼中一怔,痴痴呆呆地站原地,任由早周圍埋伏著一眾修者用早就準備好禁制繩索將人困個嚴實,押一旁待命。
而此時石天軒將腦袋埋君修言懷里,連呆毛都蹭有些亂了,他似乎不怎麼喜歡這件黑衣味道,他吸了吸鼻子,伸手就要將這件黑衣扒開。
「你怎麼找來?你有避水珠麼?」
君修言看這小鬼又開始犯二,就扯著小鬼衣領將人拉出懷里,無奈問道︰「你能來也好,我們也不用麻煩去找什麼大礁石了,你現是佛修還是道修?金丹如何了?」
這些當然是要問,他現只能使用妖修手段,要是身邊帶著個修佛石天軒,那絕對是給自己找罪受。
石天軒眨了眨褐色眼楮,似乎並不明白對方意思。
「?」君修言也奇怪盯著手里拎著石天軒,這小鬼既不說話也不反抗,任由他拎著,簡直像是腦子有問題。
「陌天上人,你認識這位——高人?」秦鐘看著兩人奇怪互動,又因為之前石天軒主動幫著陌天上人擋住鞭影,而一向高冷陌天上人竟然會允許一個人栽進懷里,那麼兩人起碼應該是認識。
「不是陌天!是……是禽——君、君……什麼?」石天軒立刻出口反駁了秦鐘叫法,可是後面話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秦?」秦鐘顯然是誤會了什麼,再看向君修言時候眼神也變得熱切了許多︰「陌天上人本家也是秦
姓嗎?」
君修言搖了搖頭︰「只是一些私事,容我自行處理。」
小鬼嘴里可是此‘禽’非彼‘秦’,就不過多介紹了。
君修言神色古怪看了眼石天軒,松開手,掰正了對方肩膀,認真問道︰「石天軒,再說一遍,我是誰?」
「你是……誰……?嗷!」石天軒愣著臉突然捂住被君修言捏生疼肩膀,臉色皺成一團,嘴里哼哼唧唧說著話︰「你是……很重要人……不能有事,我要找到……」
「找到什麼?」君修言話只說了一半,就被石天軒蹦出來那個‘你’字弄得莫名其妙。
「告訴我,你是故意裝成失憶報復我,還是真把腦子撞壞了?」這一次,君修言干脆用上了音惑。
「撞壞…什麼?…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接收到音惑石天軒緊繃著臉色,一臉蒼白音惑精神蠱惑下搖搖欲墜。
然後,他就真墜了。
軟綿綿倒下石天軒死死地攥著君修言黑色衣袖,將腦袋抵君修言胸膛,就那麼半站著失去了意識
這小鬼是玩他吧?!
簡直為之前自己失憶梗報仇一樣。
君修言看著懷里眼楮微閉石天軒,還是扶了他一把,想了想,覺得拖著一個人到處走有些不方便,干脆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雖然石天軒個子現十分挺拔,是個長開了青年模樣,但是對于還有妖丹加持君修言來說,把人抱起來還是件十分輕松事情。
至于那只袖子,扯著就讓他扯著吧,反正這件衣服來自于海集蠻友情贈送,扯壞了也就扯壞了。
「陌天上人,這小子是你什麼人?」海集蠻看著銀發藍眼黑衣人懷里抱著個人走了過來,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個眼高于頂對什麼都看起來不屑一顧修者竟然難得還有能看入眼人?
「正好認識罷了。」君修言回了一句,然後扭頭吩咐道︰「帶一個護衛俘虜過來。」
這小子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還是探查一下內府比較保險。
他君修言現是妖修,搞不明白這小鬼體內有沒有佛性之前,要先找人試水。
能輕松控制住神識且實力薄弱護衛無疑是好選擇。
也不用多麻煩,只要確認了石天軒魂海里沒有佛性,那之後工作他完全可以處理。
「使用妖靈元氣,探入此人魂海。」君修言音惑下,那本來目光驚恐護衛安靜下來,薄弱妖靈元氣灌入了石天軒眉心魂海內。
「……!」妖靈元氣剛一灌入,君修言懷里石天軒就十分抗拒皺起了眉頭,牙關緊緊地咬住,下意識就反抗起來。要不是身邊氣息過于熟悉,他甚至會直接一拳打過去
可是這元氣感覺一點都不熟悉!是誰?!從他魂海里滾出去!!
看著被佛性侵蝕護衛哀嚎著地上打滾,半只肩膀都被腐蝕成焦黑扭曲形狀,君修言沉默了。
魂海內佛性還,並不能知道金丹情況,道修真是麻煩,非要什麼東西都一股腦全塞進魂海里,有意義嗎。
石天軒又吐出一口血,那血黑衣上暈染出一片,也有少許被水波重開,將君修言周身蔓延出一股淡淡血腥味。
「拿手里,不要松開。」君修言把自己之前那顆避水珠從火玉戒中拿了出來,解開其上禁制,將之塞進了石天軒手里。
看著對方乖乖把避水珠連同布料一起握緊,君修言倒是很滿意對方配合。
這里水壓對君修言來說影響並不大,而有了妖丹供給他也並不需要避水才能生活,之所以留著只是之前想要研究看看。
「石天軒,你听好,接下來我妖靈元氣要進入你魂海。控制住你佛性,我只是檢查你金丹。」君修言將人半抱著,松開一只手抵上了石天軒眉心。
這一次,石天軒倒是沒有多少抵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