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寒無聲走來,一臉的不虞,「公主還是沒有消息。」夜鈞寒不去看也知道那糾結的人傳來消息不會是好消息,雖然詢問,但語氣卻淡泊注定,沒有絲毫起伏。
夜流寒苦著臉點頭,「不過,歌舒墨已經他們開始行動了。我們怎麼辦?」
「大夏皇子之間的皇儲之爭我們還是不要參與的好,靜觀其變吧。」思索片刻,夜鈞寒瞥了一眼臉色驟變的夜流寒,如此說道︰「畢竟歌舒墨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若是大皇子他們真的拼得過夏鈺煌,我們再出手相幫也不遲。」畢竟他們若是貿然出手,名不正言不順的,最後還有可能成為拖累。最後相助也是,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小叔——」夜流寒低頭半響,突然張口問道︰「公主如今……你、我,我……怎麼辦?」
夜鈞寒一愣,隨即嘆息,眼底閃過難言的復雜,冷靜道︰「公主依舊是公主,只是失憶罷了。至于其他的,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就是了。」話說的明白,不管緋瑤是誰,事實不會改變,現今這具身體的身份不會改變,局勢不會改變,死了反而更加麻煩。如今就當是失憶,重新開始對他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夜流寒愣了愣,古怪的看著夜鈞寒,點頭應了一聲︰「這樣啊……也行。反正對我來說公主之前現在是什麼樣的性情,都沒多大差。」只要你不在意就行了。
心里補了一句,夜流寒再次睨了夜鈞寒一眼,偷偷舒了口氣。畢竟他一年到頭都在外頭流浪沒回來過,緋瑤什麼性情他是真的不在意,如今更是隨意。不就是里頭變了樣,就當是佛祖看不下去,點化好了。他真正糾結的是夜鈞寒為難。畢竟與之前那個接觸最深的就是他,怕他接受不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這件事。反過來利用做文章那可真的就大大的不妙了。
結果,貌似是他多操心了……
「只是。慕容錦然畢竟不是我流月之人,你切記小心一點。」突然想到這個,夜鈞寒叮囑。
「這個我知道。」夜流寒遲疑的頓了頓,又道︰「小叔,既然公主都‘變了’,那……」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夜鈞寒眼一瞪。夜流寒霎時閉嘴。
「這事你別多嘴,也別插手!更別讓公主知道!」夜鈞寒氣勢全開,倒是有一股忘人望而生畏的凌冽,夜流寒看著心驚肉跳。連連點頭。
驚天的幻象落下,看著前一刻陰霾里劃過龍風之影,後一刻又重歸寂靜,宛若什麼也沒發生過的天際,夜鈞寒、夜流寒、琴沐風、慕容錦然四人眼神閃爍不定。心思各異,仰天久久不語。
龍鳳展翅,是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還是已經開始了?
鳳凰,鳳凰……難道是寓意公主嗎?
傳說中的後凰……
天象第二日。整個皇都都在流傳昨日場景,流言蜚語,異常熱鬧。同時,金鑾殿上更是亂作一團,宛若一道驚雷橫空劈落,炸的各路一陣頭暈目眩,天雷滾滾。
「父皇,您要為四哥主持公道啊!」歌舒墨跪在大殿之上,一臉的悲憤欲絕,聲音嘶啞的喚道。
「陛下,太子遭遇不測實乃有心人的陰謀,請您為太子做主!」夏鈺煌跟著起哄,也是傷心欲絕的模樣,搞的在場一干人等莫名其妙。
只有少數人若有所思的離得遠遠的,冷眼觀望。
夏晟建等人心頭一跳,有些不安。
「你們二人,胡鬧!」夏無殤無語的看著歌舒墨、夏玉霄哭喪一樣不吉利的呼喊,斥責道︰「堂堂男兒,有話好好說,哭什麼哭!」
「兒臣心寒啊,父皇!兒臣萬萬沒有想到……兒臣、兒臣,嗚……」歌舒墨垂著頭,語氣悲涼,說著說著開始小聲抽泣,說不下去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玉霄,你來說。」
「啟稟陛下,自太子出事以來,這幾日臣與九皇子日日擔憂,也知道陛下派了近衛隊追查太子下落。為分擔陛下之憂,以盡綿薄之力,臣這幾日也是暗暗查訪,終于在昨日與墨王一起查到太子殿下遇難,至今生死不知的凶手!」此話一出,群臣嘩然,夏晟建幾人跟著故作吃驚,心頭卻是一緊。♀
「哦,是誰?」夏無殤眯起眼眸,看著伏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的歌舒墨,若有所思。
「此人……便是大皇子與三皇子。」為難般的頓了片刻,夏玉霄一臉難以啟齒的模樣,攝于夏無殤飄過來一眼的威壓,吞吐道。
砰——
又是一枚炸彈炸出,炸的群臣又是一陣喧嘩。
「血口噴人!」夏晟建滿臉怒容的站了出來,一臉受了冤枉的錯愕和失望。
「父皇明鑒,此時與我等無關!」夏武揚率先跪倒在地,表明立場。
同一時刻,站在他們二人身邊的一干臣子也紛紛站出來諫言,一時間整個大殿好不熱鬧。
「陛下,切勿輕信他人之言,這是純粹的污蔑!」
「陛下,墨王、雲嵐侯與太子三人自幼交好,此事空有蹊蹺,萬不能中了別人奸計!」聲聲辯解,就差沒明著說這是歌舒墨與夏玉霄為了排除異己,陷害兄長演的一場戲。
「王大人可不能這麼說。」一位站在太子這邊的老臣冷冷開口︰「事實如何還要看陛下決斷。」
「何人不知太子雖是嫡子,卻排行第四,有人窺視皇位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還有一句‘無嫡立長’嘛!只要太子殿下一死,有些人可就高枕無憂了。」大臣冷冷看著一臉悲憤的夏晟建與夏武揚,意味深長道。
「張大人!無憑無據你可不能亂說!再怎麼說大皇子還是龍子,身份尊貴著,豈能容你等輕易污蔑!說不定太子遇害正是墨王和你們一手策劃,嫁禍給大皇子呢!」
「天下盡是,若太子遇害,最先想到的就是大皇子。很明顯這是賊人的故布疑陣,大皇子是被陷害的。」
「正因為天下盡知,所有人都這麼想反而讓大皇子冒險!越是不可能的。往往就是可能!」兩派據理相爭,口沫橫飛。一派激動,互不相讓,幾句話下來幾乎到了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程度。還有幾個六皇子派的冷眼旁觀,滾在地上充當隱形人,不發一語。
「陛下……」群臣望了過來,希望夏無殤主持公道。
「父皇……」皇子們望了過來。眼含希冀,一個制裁嗎,一個喊冤。
夏無殤看著頃刻和菜市場有的一比的亂糟糟大殿,吵鬧的喧嘩聲聲聲入耳。弄得他原本就泛疼的額頭如今青筋劇烈跳動,一陣眩暈。
「夠了!統統住嘴!」帝王一怒,血染大地,百萬浮尸!
夏無殤釋放的威壓彌漫整個朝堂,所有人禁聲。不敢再多言一語。
「玉霄,此事由你一句話而起,即使你貴為侯爵也不能信口雌黃,污蔑皇族仍是死罪,你可知道?」低沉的聲音威嚴響起。帶著不容侵犯抵抗的威壓頃刻對準他一人,讓夏玉霄呼吸一重,額間溢出細細的汗水。
「臣知道,臣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既然你指證建兒與揚兒殘害幼弟,可有證據!?」犀利的一眼瞪了過來,夏無殤緊緊地盯著夏玉霄,惹著額間的疼不動聲色的說道。
「父皇,證據在兒臣手里。」歌舒墨已將臉上的淚痕擦拭干淨,背脊挺直,接受夏無殤的眼神洗禮,不露出絲毫膽怯。光明正大的自袖中呈上一疊紙,神色恭敬的看著太監拿給夏無殤,泰若自然的等著宣判。
大殿一片死寂,歌舒墨胸有成竹,夏晟建二人卻心頭緊張。
沒過多久,夏無殤就一臉鐵青的抬頭,神色難堪的瞪著夏晟建,眼底晦澀陰暗,有失望,有憤怒,有驚愕,有難以置信……雖然只是一瞬的情緒外露,但在場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反應自然迅速——夏無殤信任了墨王。
「父皇,兒臣冤枉!」夏晟建心跌倒谷底,仍不死心的打著感情牌,一副情真意切的說道。
「父皇,兒臣並沒有刺殺太子啊……」夏武揚見狀,更是失魂落魄的喃喃。
「是嗎,孤倒是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二位皇兄的杰作。」驟然,在這死寂的大殿里,一道不可能出現的聲音隨之而來。「想來是孤這太子還沒有做到位,不然又怎會引來不滿,想要奪之而後快……」
所有人大震,就連夏無殤也是難以置信的激動地豁然站起,追隨一干視線到大殿門口,雙手顫抖,一地的宣紙散落。
陽光下,一道人影款款走來,那人一襲三爪龍紋紫服在身,俊美無濤的臉龐似笑非笑,眉目如畫,眼眸清亮又溫和,卻不由自主的讓人望而卻步,心神畏懼。舉止投足間優雅自然,從容淡定,高貴淡泊,遠遠看去,整個人就像水墨畫走出的神君,瀟灑自在。
就好比一壺酒,看上去淡泊如水,無色無味,卻內藏火辣洶涌,堪堪只是飲下一口就帶著一股難以抗拒的味道,如刀割般難以自制,香醇無比。
「煌兒……」你沒事!夏無殤一臉欣慰的喚道,徹底松了口氣,放松下來。
這一狀態讓跪在地上的夏晟建、夏武揚看得清楚,二人心頭又是嫉恨又啊惱怒不已,喉中卻酸澀,心頭抑郁,難以自制的在心頭咆哮︰為什麼!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夏鈺煌如此幸運,不費吹灰得之青睞!他們恨啊!恨——
「四哥(殿下)!」歌舒墨、夏玉霄二人跟著也是一臉驚喜出聲。
「……恭迎太子殿下歸來——」群臣跪地高呼,不管是真心誠意,還是虛情假意,卻是異口同聲開口,聲音洪亮整齊,威嚴肅靜。
夏鈺煌完全無視跪了一地的群臣,快步來到夏無殤面前跪倒在地,連磕三個頭,聲音哽咽︰「孩兒不孝,讓父皇擔憂了!」
一旁,夏晟建、夏武揚,以及一直默不作聲的夏瑞梁、夏嶸戰在這一刻也不禁僵住了身子,眼底露出一抹不甘和狠戾,握緊拳頭,心頭怨恨直彪。
該死的,為什麼都這樣了夏鈺煌還是沒有死!
難道真是得了上天庇佑,天定真龍?
不,我不甘心!我絕不甘心——
嘴角溢出一抹血絲,嘴里血腥淡淡漫開,扯出一抹泛著的甜意,夏瑞梁憤恨的低下頭,沉默。
這次不行還有下次!
下下次!
下下下次……
總有一天,他會成功的!
ps︰
明天,後天,女乃女乃,外婆兩地跑,星期一暫定無事,三天假期中也會有不明狀況,提前聲明,星期一若無特殊情況會上傳章節,沒有還請見諒。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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