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原來如此——」夏鈺煌喃喃自語,思緒急速旋轉,一臉的沉思。他還怪有誰那麼大膽敢在大夏動手,還神不知鬼不覺的,原來是他們啊……
琴沐風,廢棄的之人,曾經九黎一族輝煌一時的琴家後裔,九黎找他做什麼?而這,有何緋瑤有什麼關系?九黎抓人,為什麼還要把她也一並帶走呢?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天外羽翼展翅,撲騰撲騰的靠近,一只信鷹突然飛落,夜流寒眼神一變,連忙撲了過去,展信一看,不由臉色大變,一臉嚴肅的抬頭望向夏鈺煌、月希泉、月希瀾三人,道︰「紅瑞出事了,浚儀要我立刻回去一趟!」
讓夜流寒回去?夏鈺煌一愣,隨即臉色跟驟然一變,眼神犀利的直言問道︰「是不是軍營出事了?!」
夜流寒也沒隱瞞,沉重的點頭︰「出了些事,導致現在軍心不穩。」月希瀾一听,臉色也是不好看,軍心不穩?這可是大事!
一個軍隊若是軍心不穩,人心惶惶,決戰之時甭管多少人,那都是去送死!
別說五十萬,就是五百萬也惘然。而沒了五十萬軍隊做後盾,緋玉公主可就沒什麼令人懼怕的了。
只怕流月內斗開始了,而首當其中的就是緋玉公主月緋瑤——而這時候正好恰巧,緋玉公主不在封地,只留司徒浚儀和慕容錦然一人處理公主府事物,一人處理軍營。而如今,又恰巧。慕容錦然有事來到大夏失去蹤影,紅瑞只有司徒浚儀一人撐著。
又恰巧,此刻緋瑤與琴沐風被捕生死不知,夜鈞寒也是為了研制藥物月兌不開身,若非有月希瀾和他三人,夜流寒只怕早就慌了神……
現在,又恰巧。紅瑞出了事……
夏鈺煌心里微涼,這一切,只怕是……
夜流寒憂心忡忡的急急走了,因此沒有看到夏鈺煌越皺越緊的眉峰和越發凝重的神色。
「來人!」門外立即迎來一名心月復太監,夏鈺煌拿著令牌扔給太監。低聲吩咐︰「拿著這面令牌去找墨王,讓他安排人手一路保護夜二公子的安全,萬不可有一絲差錯。」
月希泉抬眼,輕聲一笑︰「你看出來啦,流月有人想置瑤與死地。而九黎的人,只怕也只是其中的一環。」
夏鈺煌挑眉。看著月希泉略帶不滿︰「你早就猜到了?」
「不,剛剛想到。」月希泉搖頭,事關緋瑤。她當然無法置身事外,只是事情剛剛才想通罷了。
「你不擔心?」看著神色自然地月希泉,夏鈺煌不由奇道。
「擔心,怎麼不擔心。」月希泉一臉坦然的看著他。卻是一笑,接著道,語氣悠哉︰「我更擔心惹怒了瑤的那些人,瑤真發了火,連我也要退避三舍。那滋味,可真不好受……」說著,神色有些恍惚。似想到了什麼,神色間有些茫然,有些憂傷,帶著三分嘆息。
惹怒了緋瑤,下場堪憂,但月希泉更擔憂的是她的身體!指尖輕撫另一只手的掌心,哪里的光華如今退散的干干淨淨,但不安猶在。
瑤,究竟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你,為何發怒,為何……
夏鈺煌一愣,隨即若有所思的點頭,又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貌似天人谷的那幫家伙又來了。」
月希瀾身子一緊,下意思握住月希泉的手不放開,引得月希泉回神,先安撫月希瀾的不安和緊張,之後回道︰「我先處理好這事再去昭和看看,太子殿下,你呢?」
夏鈺煌苦笑,有些頭疼的揉額,他一方面是放心不下緋瑤的安危,想親自去看看;另一方面,他又是大夏太子,雖然之前利用自己進入皇陵的時機打壓了一下那些不安分的兄弟,更處理了一兩個,但那些殘留的勢力也足夠他忙會好一陣,估模著等他這邊瑣碎事完了,緋瑤那邊也差不多了……唉,果然魚與熊掌不能兼得!有失必有一得。
「我再看看。」夏鈺煌很是無奈,說出的話更像嘆息,滿是不確定。月希泉憐憫的睨了他一眼,有些躊躇︰要不要告訴眼前這個男人瑤的一些脾性……
瑤這次這麼輕易就被捉住只怕也是有一部分原因在與夏鈺煌吧,想看看他的選擇……
若有一天,我陷入危機,你會不會放下一切,拼死趕來救我,心甘與我同踏黃泉,情願與我共赴幽冥?!
我把心交付與你,你是準備圓了我的念想,還是決定負了我的心魂?究竟,是你的權力重要一些,還是我更重要——
若有一天,我成了你的步入輝煌的絆腳石,成功的阻礙,你又會作何選擇呢?
放了我,舍了我,棄了我,厭了我,還是……殺了我?
成就你一生的榮耀——
「若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又該怎麼選擇?」下方,街道淡淡的喧鬧傳出,緋瑤臉色略帶蒼白的坐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棧靠窗處,整個人像是失了所有力道般的趴在桌子一角仰望蒼穹,湛藍的天空清澄而干淨,她卻神色惆悵而憂慮,低低的自言自語。
「公主,你怎麼了?」對面,琴沐風眼底陰晦的閃過一抹憂慮,看著無精打采,一副心事重重的緋瑤,只覺如刺在哽。
「沒事,就是心情不好。」也不知道大夏那邊怎麼樣了……緋瑤邊想邊打發道,一副敷衍的語氣,听得琴沐風蹙眉,卻再沒出聲。
想著這些天,自從黎青沿打斷緋瑤診治他腿傷開始,貌似她的精神就一直不怎麼好,心頭一動,眼底恍然一閃而過。
只怕是力道用的過了頭,導致如今提不起勁來……
心里隱隱閃過一抹愧疚,琴沐風抿唇不語。雖然,一開始他還真不相信緋瑤有能力治好他腳上的傷,但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辯駁。
手無意識的附上雙腿輕撫,傳來久違的知覺讓他眼眸越發深幽難辨,垂著眼,沏著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天上躥下一道黑影,一只信鷹掠過一道痕跡,在天上轉了幾圈後直撲而來,緩緩降落在緋瑤窗前。
「咦,這應該是留在紅瑞的那只信鷹吧,怎麼會在這里?」琴沐風看的眼熟,思索一會才想起,恍然道。
眼底的復雜和失望幾乎同時閃過,又同時泯滅,歸于寂靜。緋瑤撩撥著信鷹的羽毛,順著毛發輕撫而下,另一只手隨意拿起桌上的零食送往信鷹的嘴邊,信鷹也不客氣,頭一伸就是輕啄起來,緋瑤趁機取下信鷹腳下的信,展開一看。
「軍營出事了,夜流寒正趕回封地處理。」一句話,概括了信上所寫的所有意思,緋瑤臉色平靜,整個人像是沒事人一樣。
琴沐風倒是一驚,眼眸略微起伏,輕聲道︰「公主,你不回去處理一下?」他現在可不信緋瑤沒有能力擺月兌困境,一個人逃出生天,只是看她願不願意罷了。
緋瑤眼眸陰晦的閃了閃,愣愣的望著手里的信許久沒有動靜,思緒略微渙散,像是想到什麼慌了神,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