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的隱秘處,炎煌笑看著緋瑤做的一切,看著她施施然離去,許久才慢慢走出陰影,輕聲道︰「果然小心眼啊。」隨即轉頭看向身後的隱秘處,又道︰「你貌似不打算插手?她不是你的妹妹嗎?」
又一道身影走出,風華絕代的身姿宛若九天落下的謫仙,完美無瑕的臉上卻是一片漠然,彈彈衣袍,琴沐楓淡淡道︰「她不是說了,我這個廢物根本就不該出生。既然她早已不當我是親人了,我為何還要阻止?」
「可是,你卻讓緋玉幫你救人啊……」
「那是看在身上流著同樣的血的份上,如今看來,倒是多此一舉。」看著囚籠里滿身污穢不堪的少女,琴沐楓臉色淡泊風華無垠,冰冷的沒有絲毫裂痕,漠然的忽視著,不會同情,更不會心軟。那是他曾經的親人,但是如今已經不是了……
看著身旁的人,琴沐楓眼底驟然劃過一抹奇異的光華,語氣也驟然變得難以捉模起來︰「你帶我來這里就是為了看這一幕?」還有,那稱呼……
不用這麼掩人耳目吧!
「不是,還要在前面一些,但如今看來,緋玉倒是先知道了,你也去看看的好,九黎真正的目的。」說著,炎煌的視線看向緋瑤的來處,抬步前行。
不一會就來到山岳處,那角落里干癟堆積的驚悚尸首還在一旁無人理會,扯出此地的一抹陰森鬼氣,山岳蔓延的血腥和氣勢更甚三分。宛若蟄伏的鬼怪,如今正在休養生息,不如就要清醒,帶來鋪天的血雨腥風——
「這是……」琴沐楓看著這一幕終于保持不住鎮定,臉色變了好幾,最終是黑了下來,渾身的凌冽的怒氣和驚懼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
琴沐楓咬牙徹齒︰「她們竟然是想把……」咽了咽口水。瞟了一眼炎煌,琴沐楓換了個詞︰「那個強制喚醒?!……簡直是瘋了!竟然還用族人之血灌溉……只怕整個九黎的族人數量加起來,都不夠……」
「九黎的族人數量不夠,不是還有那些流放的廢棄血脈嗎?哪里躺著的可沒一個九黎人。」炎煌指指那堆面目猙獰。四肢殘敗,死狀驚悚的尸體,淡淡道。
眼眸緊縮,琴沐楓愣了半響,臉色慘白慘白的,袖中的手不自覺用力握緊。廢棄血脈灌溉?那麼,把他抓來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嗎?
不對,應該是谷婧璇利用了命令的人將他抓了回來,那麼,公主呢?琴沐楓暗忖︰若是考慮到九黎和流月皇族的某個人物合作。九黎要抓回放逐四散的血脈,而流月卻是……
「我忘了說,緋玉既然是後凰轉世,論血脈的尊貴自然不可比擬,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意味深長的看著琴沐楓,炎煌靜靜道,「琴沐楓,你可要好好看緊人啊……」
琴沐楓臉色霎時黑的不能再黑,眼眸半眯,卻是盯住了炎煌,一字一句認真問道︰「你什麼意思?想撒手不管?」
「哪里……」炎煌仰天看著這方天地。那湛藍清澈的天空在他眼底看來已蒙上淺淺的血煞,他淡淡道︰「我的任務比你可重得多。九黎意圖解封,弄得如今現在血煞陣快要成型……血色蓋天,天下將亂,你應該明白的。畢竟我的身份放在那里不是,若是真的血煞蓋天。苦的也只是百姓。九黎說到底是與你息息相關,這里有你就足夠了,我在待一陣子就要離開,看看外面的情況……」
琴沐楓沉默,無法反駁。半響才揉額,苦笑道︰「還真看得起我。」把這里的一切都交給他處理!
若弄不好,血煞成勢,他可就是千古罪人!
「這不是相信你嗎,再說了,緋玉也在這里呢,你可別小看她的搗亂本事。」炎煌這麼說著帶了一絲挪揄成分,重在讓琴沐楓心情放松。
琴沐楓無語,仰天翻了個白眼。是啊,那女人的搗蛋本領他可是略有耳聞!最純粹的搗蛋!
與此同時,大夏,御書房。
「說吧,太子去哪了?別告訴朕你們兩個什麼都不知道!」夏無殤正用「我已經全都看穿」的凌厲視線對著下面冷汗淋灕的歌舒墨和夏玉霄,淡淡的帝王威儀釋放著,又道︰「還有,那個別院里假的流月緋玉公主也給我解釋一下。」
「……」歌舒墨默然。
「……」夏玉霄汗顏。
「朕再跟你們一次機會,是你們現在自己說出來,將功贖罪,還是等朕自己查出來,二罪並罰?」威嚴的帝王之氣加深些許,夏無殤眼眸半眯,眼底深邃幾許,指尖敲著案幾,靜靜等待著。
下方,歌舒墨與夏玉霄對視一眼,歌舒墨無奈跪在地上,夏玉霄跟著跪下。
歌舒墨道︰「父皇明鑒,此事殿下曾讓臣等千萬保密。但既然父皇這樣說了,兒臣不敢隱瞞。」這麼說著,歌舒墨頓了頓,與夏玉霄對視一眼,開始說九黎的一些秘密動作,以及琴沐楓與月緋瑤已經被綁架走了的現實。
「哦,是這樣?」夏無殤深思,眼眸加深。
「殿下曾經去問過國師,國師預言︰血色蓋天。殿下為此深思了一天一夜,最後還是決定微服出巡,查查所為何事。」期間,歌舒墨抬眼望了夏無殤,見他臉色黝黑,連忙又道︰「並非有意隱瞞父皇,只是殿下想把事情查清楚再稟告父皇……」
夏無殤揮手,阻止歌舒墨的言論,淡淡道︰「這事朕心里有數,不用你幫襯太子說好話。」
歌舒墨立即閉嘴不言,乖乖的等著夏無殤下令。
「既然如此,你們可知太子去了哪里?」
歌舒墨垂頭,夏玉霄嘆息一聲,開口道︰「此事,臣知道。太子殿下去找了……鳳心閣,炎煌。」
「什麼!」夏無殤霍然起身,再也維持不了淡定,臉色連番變換……
鳳心閣,炎煌!